吃完饭,刘浪和孙光卫一起抽起了烟,聊了一会儿工程部的趣事。说的是有个叫李德军的安装工人,带着老婆住在工程部的单间,李德军酷爱打牌,而他的老婆又不让他打牌,除非晚上他能让他的老婆嗷嗷叫,然后第二天她老婆会默许他晚上打一会儿牌,有一天,她老婆心里不痛快,不同意他出来打牌,然后他就晚上趁他老婆睡着了偷偷跑出来打牌,然后她老婆醒了不见人,就直接给朱总打电话,朱总连夜到了工程部,把罗经理和那些参与赌博的都叫到会议室狠狠的批评了一顿,从此立下规矩,凡是发现聚众赌博的,当年的年终奖取消,工资减半发放,等年底的时候工人家属来签字以后由家属领取另外一部分。
刘浪暗道:朱总能够从工人的家庭为出发点考虑问题,确实是特别难得的一个好大姐,也无愧于所有的工人称呼她一声朱姐。工人对她是又敬又怕,据孙光卫说,有的工人甚至被她骂哭过。
回房间正铺着床,章晓宛打来电话:在干嘛呢?
刘浪:刚吃完晚饭,正在铺床。
章晓宛:你不觉得这个事情有蹊跷吗?你前脚刚搬走,老杜的侄子吴坤就搬进去了。
刘浪:你怎么知道?
章晓宛:我反正我有的消息渠道,你这下知道江湖险恶了吧,我当时就给你说这样容易得罪老杜的。
此刻一种无力感涌上了刘浪的心头,以至于后天几天上班都感觉特别没劲。从未经历社会险恶的刘浪此刻正经历着社会带给他的第一课。这样的挫败感让他原本乐观向上热爱工作的心陡然一凉。
这天下班后,坐在孙光卫的“专车”上,孙光卫道:今晚有事没?没事的话哥们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刘浪好奇道:什么地方,找美女我可没兴趣。
孙光卫嘿嘿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骑着电瓶车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个小茶馆,老板警惕的看着身后的我,孙光卫笑着说道:这位是刘浪,我的好兄弟,我们来玩几把。
老板见状,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道:里面正干得热火朝天呢,你们来就正好是最精彩的部分。
说完,带着我们进到最里面的一个大包间,里面六七个男男女女都正叼着烟,烟雾缭绕中,可以看到每个人面前都堆着一叠钱,有五块,十块、二十、五十、一百不等。
他们见到我们进去也没有任何反应,有的低头看着手里的牌,有的在考虑。
孙光卫主动当起了解说:这个叫闷金花,玩过没有?
每个人面前发三张扑克牌,大家先闷一圈之后可以选择看牌或者继续闷,比如闷五块,后面看牌的觉得他自己的牌可以上就要出翻倍的钱继续跟,直到最后剩下三家的时候可以撬牌,最后谁的牌大桌子中间的钱就归谁。
怎么样?简单易学,学会就致富,比你去泡妞爽吧。
说话间,就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矮个子叼着烟站起身,把桌子中间的钱全部刨拢在自己面前。
孙光卫道:可以呀,猴子,这把有三四百的利润噢。
猴子爽朗一笑:从钱里随手抽出四张十元的递给孙光卫,道:这是给你和这位新来的朋友生的火头儿。
说话间,孙光卫连忙怂恿我坐下。老板见状在一个空隙的位置上添加了两张椅子,我和孙光卫挨着坐。想着下班回到工程部也没事,刘浪索性坐了下去。
孙光卫继续给我讲起了规则:从A到2,A是最大的。从三张牌的组合来看,三同是最大的,其次是顺金,在其次是金花,然后是顺子,最后是对子,最小的是杂牌。闷金花讲究的是一个气势,有的时候一个杂牌就可以能把一个对子吓退,只要继续跟就要往中间扔钱。
说话间,庄家已经把每个人面前发好了三张牌,刘浪正要去摸牌,孙光卫笑着道:先闷两圈试试手气再说。说着,把二十块钱扔进了桌子中间,说道:我们各闷十块,后面的七家人也纷纷往里面扔了十块钱。又轮到我们说话了,我摸出一张一百的,说道,我再闷一百,众人纷纷笑了,孙光卫赶紧解释:我们最大的就闷四十,后面的看牌就要跟一百,或者齐全,要么跟着你闷四十。果然,后面的牌友有的选择跟着闷四十,有的直接弃权,场上的选手还剩下我的牌、孙光卫的牌、那个叫猴子的牌,还有对面一个女的的牌四家。孙光卫说,我先看一下牌,给你们腾路,说着,把三张牌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捏在手里用极慢的动作打开,然后犹豫了一下说:我弃权。我看着他,他豪气的说道:你可以选择继续闷,反正谁先看牌谁就要出一百才能跟,于是我又从包里掏出一百,扔进场内,找回六十,这时,桌子中间已经有三百多块钱了,我下家那个女士也点了一支烟不甘示弱的扔进去了四十块钱,那个女士的下家是一个穿着皮夹克的老头,他也犹豫了一下,扔进去了四十块。孙光卫鼓励道:再闷四十,那个女的继续扔了四十。皮夹克老头露出一口黄牙道:我看看牌再说,说话间,也特别谨慎的把牌从桌面上挪到手心,紧张的一张张掐开牌,极小心的看了一眼后故作镇定的说:我跟一百。说着扔进去了一张百元大钞,我用目光扫了一下孙光卫,孙光卫道:你可以选择继续闷四十或者看牌以后跟一百。我心道,第一把就搞得这么激烈,看着桌子中间那么多钱,看牌以后肯定要跟一百,还不如继续闷四十。然后刘浪小心道:那我继续闷四十。一头卷发的那个女士犹豫了一下,拿起了桌子上的牌,迅速扫视一眼以后淡然的扔了一百进去。皮夹克老头不淡定了,犹豫了一下道:我出一百看一下燕子的牌。说完,把钱扔进了桌子中间,中间我看到老板从桌子中间的钱堆里抽了两张十块的让进他的纸箱子里。孙光卫见我不明所以,笑着解释说:在这里打牌是管饭的,老板每把抽十块钱,上了五百以上的输赢就要抽二十块。
旁边早就有人把皮夹克老头的牌放到燕子面前,燕子哼了一声,把自己的牌扔进了桌子中央。
孙光卫在一旁解释道:你现在可以选择出四十块钱把老王头的牌撬开,如果你的牌大桌上的钱就是你的,你也可以看牌之后撬开,同样,如果你的牌大就是你的。还有两个选择:你看牌之后觉得自己的牌小就一起弃权,那这局就是老王头赢,你还可以跟一百不撬牌,这样把选择权交给老王头。
我猜想老王头的牌估计不大,如果他的牌大,他可能不会选择撬燕子的牌。
于是我小心的把牌拿起,学着他们的模样,把牌慢慢叉开,看到一个红桃J,一个黑桃Q,一个红桃K,是顺子牌。我悄悄递给孙光卫一看,孙光卫淡定的说:跟。
于是我手忙脚乱的又扔进去了一张百元钞票。
皮夹克王见状,嘟噜了一句:头都进去了,屁股还不是要进去,说完把牌翻开,然后说开。
孙光卫一下激动了:可以啊,兄弟。这一把赢了将近一千块钱,果然是棒棒手,有赌运。说话间,连忙帮我整理起了钱,还督促皮夹克王从把一百块钱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