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玄葳正和源川集团的老总在喝茶。
“这次,多谢李老板您配合了。”
李老板笑呵呵道:“玄小友不必客气。虽然是帮你的忙,可这便宜却是我占了,当不起这声谢。”
“不过啊,这做生意看人品,我活到这把岁数,看人的眼光也有几分。不怕真小人,就怕伪君子,若非事先应了你,我是不会和郑氏谈合作的。”
“你若真想谢我,像上次那块暖玉那样的宝贝,不如再卖我几件?”
没错,说来也巧,这位李老板,正是玄葳之前那些珍珠、翡翠和玉的买主,也是她发家致富的第一步。
如今这位财主又自己上赶着给她送钱来了,玄葳自然不会拒绝。
她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毕竟接下来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
郑光耀用了各种手段挽救,终究还是没能阻止公司资金链的断裂。
迫不得已,他只能将部分股份拿出来进行融资。
玄葳就是在这时候开始不声不响大量买进郑氏股份的。
等他察觉公司最大股东已经易主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当一个女人真的狠起来时,是丁点情面都不会留的。
直到他被警方以偷税漏税、商业贿赂等罪名带走调查时,才知道江南凤竟然真的举报了他。
郑氏高管人人自危,相比之下,最冷静的竟然是在学校收到消息的郑兆达。
林助理苦口婆心:“少爷,你就听老板的先去国外避避风头吧,老板之前就给你联系好了那边的学校,他还是很关心你这个儿子的。”
郑兆达扯了扯唇角。
关心?
是啊。
因为自己是他儿子,一个可能还有点用的儿子。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就算自己有翻盘的机会,也不会想办法救他,就让他待在里面好好向母亲赎罪吧。
更何况,郑兆达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翻盘的欲望。
或许他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了。
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那个叫玄葳的女人,是一种不可抗的存在,就像猎人之于猎物。
这样的人,却偏偏要护着楚迟。
果然啊,他真正在乎的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公司或者财产。
他从始至终,偏执如魔的念头都是:他得不到的,那个人也别想得到。
郑兆达挂断了林助理的电话,转而拨出了一个在他手机上沉寂已久的号码。
“洪哥,还记得你之前答应我的一件事吗?”
“现在,到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
一月十三日是楚迟的生日。
准确来说,是他被楚爷爷捡到的日子。
以往每一年的生日,楚爷爷都会给他做一碗长寿面。
这一天,李嫂将长寿面端给他的时候,楚迟还愣愣的。
或许是潜意识想忽略,他都忘记了今天是他生日。
李嫂是个细心的人,之前闲聊时说起过一次,她就记住了。
“谢谢李嫂。”
“少爷和我还客气啥。”李嫂笑眯眯的,语气还带着点儿八卦,“小姐有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啊?”
相处熟悉后,李嫂和他们的交流也随意了很多,只是称呼已经叫惯了也就没有改。
这段时间她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少爷那肯定是对小姐有意思啊!
楚迟耳根有点红,咳了一声,失笑道:“没有。”
她估计连他今天生日都不知道吧。
李嫂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哎呀,她不送,你就自己去要呀!少爷我跟你说,这男人追女人就得主动,尤其是小姐那性子,你更要自己创造机会知道不?”
楚迟差点没被嘴里的面呛着,整张脸都开始发烫。
他,他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吗?
“李嫂,你真的觉得……我可以吗?”除了刚失明那会儿,楚迟难得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
“有啥子不可以?少爷是不是还担心你这眼睛?医生不是说了,再过段时间没准就好全了么?照我看啊,你和小姐就是那郎才女貌,天……天什么来着?”
楚迟轻笑道:“天作之合。”
“对!就是天作之合!你别不相信李嫂的眼光,我啊要么不撮合,要撮合那每次都是一撮合一个准儿。”
“小姐这人呢,虽然看着冷冷清清的,其实心地是个好的。少爷你要是不抓紧,保不准哪天就让人家追走了!”
“老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想当年我家那口子……”
楚迟哭笑不得地听李嫂给他传授了一堆年轻时她丈夫追她的经验。
不得不说,李嫂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他若是犹豫退缩,那么或许某天她身边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毕竟她是这样耀眼。
连看不见的他都能感受到她的光芒。
何况是其他人呢?
晚上玄葳回来得有些晚。
虽然她把大部分事情都丢给许景风去处理了,但是郑光耀先前留下了一堆烂摊子,加之股东高层大换血,有些场合她这个新上任的老板还是得出席。
被迫营业多了,导致这几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我很不爽莫挨老子”的气息。
看见沙发上的楚迟,随口问了句:“还不睡?”
虽然玄葳气场的变化很明显,但她的情绪向来是内敛的。神奇的是,楚迟就是能根据她细微的音调和语气变化来大致判断她的心情。
立马就明白她现在是不能招惹的状态。
准备好的台词都咽了回去。
干巴巴道:“这就睡了。”
玄葳也没再多问,径直去了浴室。
楚迟躺到床上时还在暗自懊恼,他今年的生日愿望怕是没机会说出口了。
是的,他知道玄葳一定没准备礼物,然后他就可以顺势向她要一个愿望。
至于愿望是什么,他想等到他能看见的那天再说。
唉,白白错过了一个得到她承诺的机会。
楚迟怀着遗憾的心情沉入梦乡。
……
很久很久以后,楚迟依然会想起这天。
若他知道,他的愿望会以那样的方式实现。
他多希望,他永远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