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楚迟除了知道玄葳是国外回来的有钱人,一个人生活之外,对其他信息包括她的目的仍是一无所知。
说到“有钱人”,就不得不提一句,在玄葳抽空去卖了几件空间里的小玩意儿之后,如今也是个小富婆了。
刺头:……心如刀绞.jpg
小玩意儿?那可是百年珍珠,千年翡翠,万年暖玉啊!
随便拿出去一件都可以叫世人哄抢了!尤其那块万年暖玉,长期佩戴是真的有舒筋活络、延年益寿的功效,结果就这样被这个败家女人随随便便打包卖掉了!
是的,因为玄葳懒得一个个讨价还价,直接打包出售,价高者得。
这在收藏界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许多人议论,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一出手比某些真大佬还壕气。
好在那些收藏家看她虽然年纪不大,浑身气势却不凡,也不敢耍心眼,老老实实出了价。
玄葳选了个合适的价格就十分爽快地出手了。毕竟这些东西的真实价值,只怕也没有凡人出得起,她不能要求太高。
“我能怎么办?”玄葳无辜地摊手,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活命要紧还是这些死物要紧?为了不饿肚子,这是最快的方式。”
何况,她也不是毫无分寸。
卖出去的东西,自然都经过一番考量,华而不实罢了。某些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譬如仙药仙草、灵器灵石之类,她不可能让它们流出去。
玄葳之前在那家医院周围布阵埋下的灵玉和佛珠,时机一到上面的灵力会自然散尽,就算以后被人挖出来也只是普通的玉石和珠子,不会留下隐患。
至于那块万年暖玉,其实是玄葳临时加上的。因为和她交易的那位老人家,从面相上看,倒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善人,不过久病缠身。
所以她才把这块有养身效果但不算太出格的玉一并卖给了他。
【承认吧!其实你就是懒得自己去赚钱!】
“嗯,我承认,所以呢?”
【……】它真傻,真的,居然指望这个不知脸皮为何物的女人会有一丝心虚和羞愧!
刺头一脸心痛和憋屈地躲到角落去闭关了。
玄葳毫不在意地转身,唇角微扬,饶有兴致地盯着床上的人。
啧……小刺猬不太经逗,还是小狼比较有趣啊。
楚迟突然间眼皮狠狠跳了跳,果然下一秒就听到那道如清溪般的声音:
“阿迟要去卫生间?要不要姐姐帮你?”
“不!不用了!”
明明是天籁的嗓音,此刻听在楚迟耳里却如同恶魔的低笑。
算他怕了她了。
吃了几次瘪之后,他知道这位玄小姐有多不走寻常路,而且说得出做得到,丝毫没有这个年纪女生该有的矜持羞涩。
偏偏她总是一本正经,理直气壮,倒像是他自作多情……别提多憋屈了。
好在他适应能力不错,已经摸索着记住了这间病房里的各处构造。
解决完生理问题回到床上,楚迟敏锐地感觉到那道视线依旧在自己身上来回转悠。
他努力忽视那种不自在,酝酿了一番正要说话,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看清门口的不速之客,玄葳眯了眯眼。
很好,她还没来得及找人算账呢,这位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除了这次的车祸,上次狗肉厂那回事她还没忘。
她将计就计是一回事,别人算计她又是一回事,本来看在歪打正着得了功德值的份儿上不想计较了,可现在……她不介意新仇旧恨一起算。
乍看到站在床边的年轻女孩,郑兆达眼中不自觉浮现一丝惊艳,很快又恢复成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楚同学,好久不见啊。”
听见这声音,楚迟眉宇间骤然聚起戾气,手掌下的床单被捏得皱成一团,泛白的指节咯吱作响。
他很久没感受过这样强烈而莫名的愤怒了,像沉寂许久乍然喷发的火山,又像被压缩到极致后爆发的弹簧,汹涌的情绪压榨着他的呼吸,让他有种要炸开的窒息感。
楚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几天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淡然。
每时每刻无边的黑暗都在提醒他:他看不见了,成了半个废人。
绝望,惶恐,狼狈,自卑……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甚至想过,是不是直接在车祸中死掉,也比现在这样无望地苟活要好。
他知道这绝不是一场单纯的意外,可他如今这般,连去找人对峙都做不到。
他把所有的自制力都用尽才能逼自己去适应这种黑暗的生活,而现在,那人就站在面前,他听见那本就崩到极致的弦啪的一声断得彻彻底底。
“你还敢来!”声调喑哑,像沙砾划过枯骨,寒气森然。
“为什么不敢?”郑兆达见状,也直接卸了那副假惺惺的模样,“倒是你……呵,贱种就是命硬。”
楚迟正要反击,不想身旁的人先开口了。
“贱种说谁呢?”
“说的就是……”郑兆达反应过来急忙住了嘴,看向玄葳,目光不虞,“你是谁?”
玄葳笑了笑,语气散漫又矜贵。
“自然是……正在和贱种说话的人。”
郑兆达噎了一下,旋即脸上涌现怒气,“你——”
后面的骂声被突兀地堵在了喉咙里。
一只微凉的素手掐上了他的脖子,他甚至都没看清她是怎么来到他面前又怎么出手的。
女孩的手很纤细,也没用多少力,只是轻柔地贴在要害处,却不知为何让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强烈的求生本能告诉他,如果她想,下一秒就能置他于死地。
女孩仍是笑吟吟地看他,但眼中不见一点笑意……全然的淡漠,好像什么都没看进眼里。
清泠泠的音色即使说着威胁的话也如泉水叮咚般动听,“郑大少爷嘴巴最好放干净点,如果不会好好说话,我不介意动手教你。”
说完就放开了手,还抽了张纸巾在指上慢慢擦拭着。
郑兆达从那种莫名被压制的感觉中回过神,看见她的动作,又被气得不轻。到底是刚刚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太过深刻,一时也不敢放肆。
“你知道我是谁?你和贱……楚迟是什么关系?”
楚迟身边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