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啊”了一声,挠挠头:“怎么没有呢?老鼠跑走了?”
楚迟把火腿肠放到鼻子前面轻嗅,昨夜大雨,味道淡了很多,但依稀可以分辨出里面掺杂着一种奇怪的气味。
严叔接过来仔细闻了闻,脸色有点难看。他年轻时在部队也出过一些稀奇古怪的任务,见识非一般人能比。
“这里面加了一种迷药,少量使用对人不会有太大影响,但是可以让猫狗之类的动物在短时间内昏迷……是一些偷狗贼惯用的伎俩。”
“所以,阿财就是被偷狗贼从这里抓走了!”
“很有可能。值得庆幸的是这种药并不致命,只是……”
只是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楚迟咬牙,黑沉沉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决的光芒。
“严叔,不管怎样,我都要找到阿财!”
“昨天我和爷爷是九点左右出门的,阿宝捡到老鼠是在十点左右,这段时间内一定有人来过这里!从这里到街上有个必经的十字路口,我记得那里有监控!严叔,派出所是不是可以看监控?”
严叔拍拍楚迟的肩,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
“姐夫,你们看这里,我刚查了一下,根据你们说的时间,这两个人九点二十分第一次出现在路口,九点四十五原路返回手里还多了一个黑色袋子,是最可疑的。”
“家荣,这次麻烦你了。”
若非时间紧迫,他并不想来麻烦这个妻弟。毕竟妻子在世时,对这个弟弟实在算不上好。
“姐夫这是说的哪里话,能帮上你就好。”周家荣笑着道。
父母去世时他还小,姐姐由于某些原因,除了给他必要的生活费,其他时候不管不问,只有姐夫时常照拂他,这份恩情他会一直记得。
“有办法找到这两个人吗?”
“这个可能有点难,如果没有别的信息,按流程走也要很久才会有结果。不瞒你们说,过年时候偷狗贼最多,我们也接过几起报案,可是线索太少,最后几乎都不了了之……”
“可不是嘛?大过年的要值班就算了,糟心事还一件接一件。”另一个年轻警官嘴里咔嚓咔嚓咬着苹果走过来,凑到监控录像面前,“不是我说,这年头人失踪了都十有八九找不回活的,更别说狗……诶?!这,这个人……不是现在拘留室那个吗?”
周警官:“小刘,你没看错?”
“就是,绝对是啊!衣服都一样!昨晚上你不在,这人在人家店里打架发酒疯,现在还在拘留室,刚清醒呢。”
“太好了!”严叔激动地锤了下桌子,“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
刘警官:“跟我来吧。”
严叔:“小楚,还愣着干嘛,快来啊!”
“来了!”楚迟最后回头看了眼监控,快步跟了上去。
是他的错觉吗?
那画面里的另一个人,他总觉得在哪见过……
******
石州市郊区某废弃工厂。
“诶?刀哥今天怎么还没来?”
“谁知道呢,他又不会和我们说,没准儿又去哪里干见不得人的事了。”
“哈哈哈,也是,他不来,这些小东西还少受点折磨,是不是?”话虽如此,语气却全无怜悯之意,只有不屑和轻贱。
玄葳隐在暗处,听见这些人说,刀哥之所以被叫做刀哥,不仅因为他下刀精准,更因为他杀狗的手法极其残忍。
他明明可以干脆地封喉,却偏偏要先在各个非要害部位都慢条斯理划上几刀,看着那些狗四肢流血痛苦哀叫的样子,他就很兴奋,直到它们血快流尽奄奄一息才会给上最致命的一击。
他们大多是为了钱而习惯杀戮,刀哥反倒不怎么在乎报酬,更像是为了杀戮而杀戮,连他们都不得不骂一句变态。
玄葳看着他们一边洗刀具一边嘻嘻哈哈开玩笑,漆黑眼瞳里燃着簇簇幽冷的火苗。
“好了别聊了,昨天下午才送来一批货,今天也有的忙,这几天餐馆要的多,大家辛苦一点,回头分钱!”
“好嘞!”
主事的发话了,几人都高兴地撸起袖子准备开干,却不知道,即将飞来的不是横财……而是横祸。
“呃?刀哥你在这啊?我们刚才叫你怎么不应啊?”一人转过身,就发现他们刚才谈论的人从大门旁的铁架后面走了出来。
刀哥没有说话,一双阴鸷的眼被凌乱的头发遮住大半,右手提着屠刀,一步一步走近。
“刀哥,你也要洗刀吗?”
水槽旁的其他人也看了过来。虽然刀哥平常也不怎么搭理他们,但今天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如果他们再走近一些,就会发现刀哥的眼神不似以往那样总带着些邪恶和狠戾,而是黑幽幽的空洞。
那人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又往旁边让出位置,“那,那你来吧——”
“啊!”
骤然发出的一声惨叫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
“我……我的手!你发什么疯!”
只见那人手里洗好的刀具已经哐当掉在了地上,而原本握刀的手被砍了一道狰狞的口子,血流如注。
其他人吓了一跳,战战兢兢举起手中的刀挡在身前。
“刀,刀哥,贵子……得罪你了?”
“刀哥你冷静啊!这和我们没有关系!”
“是啊是啊,啥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
几人小心翼翼地劝说,同时不着痕迹地向四周躲,却没有人上前查看一下贵子的伤势。
贵子:“我根本没惹过他!他就是个神经病!”
仿佛是为了印证贵子的话,他话音刚落,刀哥就抄起染着血的刀往那几人挥去,每一下都直指要害。
几人一开始还只是抵挡躲避,后来见势不妙,也顾不得许多,只得出手还击。
可刀哥好像真的疯了一样,完全不管自己受不受伤,不要命似的一边冲一边砍,冷酷嗜血。
若说他真的失去神智又不像,因为他不管怎么砍都不曾完全离开门口那圈范围,把他们都堵在里面没法出去。
若是这几人中有人愿意豁出命去当诱饵,剩下几人再出其不意围攻倒也是个办法。
但很明显,并没有人愿意成为被牺牲的那个。甚至在某个人被攻击的时候,也没有别的人愿意上前帮忙。
于是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哥砍伤了一个又一个人,然后终于轮到自己也躺在地上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痛苦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