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被捆了几天,陆迁被迫完全适应了精神病院的生活,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呆的不是精神病院,而是监狱。
每天都要被强迫吃下一大堆不明药物,而且如果反抗会被注射药剂,注射过后他一天都是昏昏沉沉得,还会听到一些奇奇怪怪但很熟悉的低鸣。
陆迁之后刻意去有意识地记忆与分辨那些声音,在脑海里复盘了好几次,总算想起来这声音在哪儿听过——
简直和那次他被苏瑶改造时,从苏瑶身上传来的那种声音一模一样。
陆迁不明白这些怪声跟苏瑶有什么联系,但值得一提的是他那个“好父亲”自始至终都没来探望过他,就好像把他遗忘了一样。
不过陆迁并不在意陆逢的漠视,他觉得呆在这里其实也并不全是坏处。
有一说一,这里可比外边安全多了,没有糟心的前男友跟发小,没有怪异的面具男,也没有莫名其妙害死她妈妈的凶手。
于是陆迁开始尝试在精神病院结交新朋友,但那过程并不顺利。
这间病院里的病人都很奇怪,不仅把浑身都用绷带裹得严严实实,不露出一丝皮肤,而且每次看到他时,他们都会用一种既崇拜又害怕的古怪目光看着陆迁,然后神神叨叨地说着什么“容器”,像逃避洪水猛兽一样躲开陆迁。
不管是这里的环境,还是人,都给陆迁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觉。但即使这样,也打击不到陆迁的交友的信心,他乐此不疲凑上去跟每一个病人“交流病情”。
就这么坚持了一段时间,还真让他交到一个。
新朋友是个熟面孔,冷家的大少爷冷炀,跟他一样都被诊断为被害妄想症,但冷炀并没有像其他病人一样裹绷带,只是一直在胡言乱语。
当时陆迁第一次见冷炀的时候,他一直在跟别人说他老婆是个dang妇,千人骑万人驾,还拐卖人口,要把他拐到缅北噶腰子。
陆迁觉得这人也挺可怜的,于是就天天往他那里跑,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起来了。
后来,冷炀的病情似乎稳定不少,大多时候陆迁看到他都是正常的状态,他甚至还跟陆迁一块儿讨论经济学。
比起疯狂社交的陆迁,无所事事的狗二最近迷上了追楚檬的真人剧,仗着自己等级高天天窥视小娇娇跟楚檬的互动,甚至还拉上陆迁一起追。
据狗二的不完全调查,小娇娇拿到的剧本大概是开朗大男孩X娇气小美人的设定,他的任务就是攻略楚檬的心,而陆迁扮演的角色是阻止两人相爱,并且疯狂迷恋楚檬的反派竹马。
陆迁:……
合着他到了哪个剧本里都摆脱不了舔狗这个设定呗。
他想想楚檬那张沙雕气息快要溢出来的脸,再想想自己追着楚檬大喊“我爱你”的场景,然后决定自己去注射镇定剂。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打人。
陆迁正郁闷呢,狗二却在他脑子里发出一阵鹅笑,【哈哈哈…宿主你不知道楚檬现在对小娇娇的好感度已经到-250了,这还攻略个锤子,直接删档吧哈哈哈】
陆迁震惊。
都已经负得这么厉害了,小娇娇居然还没放弃追楚檬,陆迁居然有点开始佩服小娇娇的毅力了。
*
日子被磕cp上了头的狗二的捶床狂笑声与精神病人们的胡言乱语中一天天消磨掉,最近的天气一连阴了一个多星期,终于放晴了。
惨淡的阳光并未给这料峭春寒天带来多少温度,但人总是本能得追逐太阳,追逐阳光,所以陆迁把窗户都打开,以便阳光都可以晒进来。
他躺在对着窗户的那张床上,惬意地阖上了眼,时针指向下午两点,他刚吃过药,是时候该午睡了。
没多久,陆迁平稳绵长的呼吸遍布整个房间。
“啪嗒。”
蓦地,病房的门被推开,来人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陷在被子沉睡的陆迁。
陆迁似乎瘦了,被拘束衣捆起来的手腕细了一圈。
睡着的他不像醒着那般嚣张恣意,卷翘的睫毛垂落在眼窝,投下一小片毛茸茸的阴影,安静又乖巧。
他这副模样很容易激起他人心底的掌控欲,总想要为所欲为得对他做点什么。
那人沉默地伸出手,一点点靠近陆迁的脸颊,狭长挑起的眸里闪烁着暗沉的光。
就在指尖即将碰到的皮肤那一刻,安分躺着的陆迁嘴角突然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他睁开眼,正对上那人诧异的表情。
浅色的眸微微弯起。
“抓到你了。”
陆迁动作很快,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挣脱拘束衣,一把抓住那人的手,紧接着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用拧起来的拘束衣在那人脖子上绕了两圈,反手将其按在床上。
他饶有兴趣地盯着身下长发凌乱,呼吸急促的女人,舔了舔口腔的软肉,眼底闪烁着凶光,“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是齐阿姨,还是苏瑶姐姐,或者是…我的继母?”
苏瑶仅慌乱了一瞬便恢复平静,她勾起唇,笑得美艳动人,阳光落进她那双漂亮的眼眸,一闪一闪,像吐着蛇信子的美人蛇。
“我还以为你吃了药会睡死过去,看来是我疏忽了。”
陆迁毫不在意地笑了一下,“不装得像一点,怎么引来大鱼呢?你说对吧。”
今天在护士把药送过来时,狗二突然跟他说那药里加了东西,千万别吃。
当时陆迁就猜到会有麻烦送上门,便将计就计,在护士走后他把药都吐了出来,然后靠着巧劲挣脱拘束衣,装作药效发作的模样演了下去。
没想到还真让他等到一个大惊喜。
“既然你没睡着,那或许我们可以聊聊。”
苏瑶说着顿了一下,然后指了指陆迁缠在她脖子上的拘束衣,说话有些喘,“如果可以你能稍微松一下这个东西吗?把我勒死的话你想知道的事可就只能永远是秘密了。”
她被勒得脸色潮红,却还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冲陆迁眨了眨眼。
陆迁静静地盯着苏瑶看了数秒,然后缓缓松了力度。
“咳咳…”苏瑶皱着眉咳起来。
陆迁想了想,微微弓起身,掐着苏瑶塌下去的腰一提,将她整个人翻了个面,膝盖顶着苏瑶的背,手捏着她的后颈。
这是一个支配与压制的姿势,很容易钳制住一个女人。
然后陆迁才说:“我想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