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系统无法定位唐棠位置,陆迁只能用笨办法,一间一间找。
这间没有。
那间也没有。
…
找到整层楼只剩下一个房间的时候,陆迁已不抱有太大希望了。
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刻,陆迁已经做好了无功而返,然后收到唐棠跟陌生人xxoo消息的准备。
深吸一口气,陆迁拧动门把手。
没拧动。
陆迁:???
他又试了几次,门锁被他拧的咯吱作响却纹丝不动,像是被人从里面反锁起来。
陆迁心中一喜,中了药唐棠很有可能就在这里面!
情况紧急,陆迁也来不及去找钥匙,他脱下碍事的西装外套,拎着从走廊上撬下来的消防斧站在紧闭的房门前,一斧头劈了上去。
“砰!”
斧头直接整个没入门板。
房内没有开灯,漆黑一片,蹲在墙角的唐棠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猛地一颤,回想起自己喝完那杯酒后他哥对他说过的话,他害怕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唐棠身上的衣服将松未松,因为热意而解开的领口大开,露出沾着汗珠的精致锁骨,又似乎在引诱他人再往下探寻,窥伺被衬衫包裹起来的美妙风情。
而他本人对此毫无所觉,听到门口一声盖过一声的巨大动静,唐棠被吓得眼眶发红,泪腺被撕扯着发了大水,啪嗒啪嗒顺着脸颊落下,在锁骨窝里汇成一小摊水泽。
“哐当!”
有重物坠地,旋即响起一阵紊乱的脚步声。
皮鞋磕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啪嗒声响像死刑犯被执行枪决前滴答滴答的时钟声。
逃!
这是他越来越混沌的大脑里的唯一想法。
唐棠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衣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起身往卫生间跑去。
然而他低估了这药的药性,还没跑出去几步就两腿一软摔倒在地,头重重磕在桌角上,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唔…”
唐棠疼得闷哼出声,但因为剧烈的疼痛,他发昏的脑袋也清醒了几分。
他闹出的动静吸引了那个破门而入的人的注意,唐棠听到脚步声愈来愈近,伸手胡乱摸向桌子,随手抓住一个花瓶,狠狠朝那道突然出现的人影掷去。
“啪嗒。”
“砰!”
开灯声与玻璃砸碎的声音同时响起,一瞬间黑暗哽咽着蒸发,整个房间被冷色的灯光照得亮如白昼。
两个满头鲜血的人面面相觑。
“陆迁?”
“唐棠!”
两人同时开口,又诡异地沉默下去。
随后赶来的狗二看到这一场面,震惊地大呼小叫起来,【宿主你是来救场的,不是来跟主角互殴的,怎么打的满脸血啊?!】
陆迁按着还在不断冒血的伤口,呲牙咧嘴地倒吸冷气,〔我没动手!明明是他先砸的我!〕
狗二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比起这个,你要不先去看看唐棠的情况?】
陆迁抿着唇大步走到唐棠面前,蹲下身上下打量对方,“没事吧?”
唐棠没吭声,两眼紧紧盯着陆迁,喉结不停地滚动。
他酡红的眼角还挂着泪,看上去像是被欺负狠了一般。
陆迁伸手碰了碰唐棠的额头,被烫的一激灵,猛地缩回手,“我去这么烫?没被烧傻吧?”
他伸出两根手指放在唐棠眼前,“告诉我这是几?”
体内叫嚣着的热意叫唐棠不自觉去寻找能让他降温的东西,他死死咬下唇,突然抓住了陆迁的手,把脸凑上去。
好凉,好舒服。
唐棠愉悦地眯起了眼。
不知是因为失血,还是因为药物,胸腔内一阵一阵泛起热浪,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然后迅速生根发芽,缠缠绕绕将唐棠裹挟起来。
他只需一抬眼,就能望进陆迁那双毫不掩饰担忧之情的眼眸,漂亮得如那晚海边绚烂的烟花,又像山谷里波光粼粼的泉。
他目光迷离地与陆迁对视,嘴角噙着一丝很浅的笑。
“陆迁。”
他低声唤着陆迁的名字,声音哑哑得,像是含了蜜。
陆迁看出了唐棠的不对劲,他抽回自己的手,顺势拉住他的胳膊,“能自己站起来吗?我送你去医院,快!”
陌生又渴望的情绪渐渐蚕食神经,可是唐棠却生不出半分抵抗的心思,他顺从身体里不停叫嚣的欲望,两条胳膊轻轻圈住陆迁的脖颈,靠在他的肩头。
“不能。”他嘟着嘴回道。
陆迁不自在地别过头,双手发力把他从地上捞了起来。
唐棠就像是没骨头一般,软软地靠着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陆迁喘了口粗气,紧紧皱眉。
究竟是唐棠胖了,还是他陆迁不行了?
没想到这人看上去瘦瘦高高,居然这么沉,刚刚差点没拉动他。
“站好!”眼见唐棠还要往下倒,陆迁冷着脸吼道。
唐棠一秒乖巧,安安静静靠在他怀里。
额头还在不停冒血,陆迁找不到止血的东西,只能先用手按着,然后另一只手架着唐棠,跌跌撞撞往外走。
“唐棠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出去找人!你可千万别睡!”
陆迁生怕唐棠就这么昏过去,嘴里不停碎碎念。
唐棠没有回话,他低垂着头,露出一截泛红的纤细脖颈,薄薄的肌肤下淡青色血管高高暴起,奔腾的血液似乎下一刻就会突破皮肤。
要赶快带他去医院才行。
这般想着,陆迁正要将唐棠打横抱起,原本安安静静的人却猛然挣脱他的手,然后倏地扑了上来。
陆迁一个不稳被他扑了个正着,噔噔噔后退几步,然后直直倒了下去,好巧不巧压在了那些玻璃渣上,疼得陆迁瞬间哀嚎出声。
“嘶…疼!”
“疼?”趴在他身上的唐棠轻轻问道。
“这不废话,你躺下来试试啊?!”
陆迁疼得直冒冷汗,刚想推开唐棠起身,肩膀就被按住了。
唐棠垂下眼睫,遮去那贪婪的目光,从陆迁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那发红的鼻尖与殷红的唇。
然后陆迁听到唐棠用很小很细的声音对他说:“陆迁,我难受,帮帮我。”
背上传来一阵又一阵刺痛,陆迁疼得浑身发颤,他撑着胳膊试图坐起来,“不行!你现在中药了神志不清,我带你去医院!”
唐棠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地看着陆迁,“为什么不行?”
药物的作用让他脸颊酡红,上挑的眼尾压下眉宇间的青涩,像一朵粲然的烟花徐徐在陆迁眼前散开。
陆迁闻到了唐棠身上那股甜腻诱人的香气,心中顿时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