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头跟木连星蹲守在桥头,终于得到了报仇的机会。李继和马君武在昂纳温到勐浪河之前,便感觉事情不妙,忍着伤痛,以看病为由头从娱乐城逃了出来。准备借着夜色到美赛码头,坐船离开。穿过桥头的时候,马头出现在他们面前,拦住了他们,木连星则紧张地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面,随时准备着接应。
“闪开,臭乞丐,活得不耐烦了?”李继骂道。
马头狞笑着,用一口大碴子腔说道:“三弟,你不认识我了吗?跟我走吧。”
李继听的后脊背发凉,“你是谁?你是人是鬼?”他声音颤抖。马君武更是害怕的要站立不住。“三弟、四弟,我们真是缘分不浅,竹屋一别,你们都飞黄腾达了,也忒不够意思了,连一张纸钱都不给我,今天我来带你们去对质。跟我走吧。”见两人吓的元神出窍的样子,马头决定继续装神弄鬼下去。
路灯昏黄,桥上一个人都没有,风吹来不远处战场的血腥味道,还有不知名野兽的嚎叫声。更增加了恐怖气氛,马头见他俩人惊慌失措的样子,故意狞笑起来,五官扭曲,仿佛是要咬断人脖子的吸血鬼,惊魂失措的两人确信是马头的鬼魂附在了丑陋的乞丐身上,不由的头皮发紧。
“你不要过来啊。”李继崩溃喊着,撇下马君武,慌不择路的从桥上跳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便再也没有声音了。
“三弟腿脚就是利索,一下就过来了,先在我包里委屈一下吧。四弟,你也来吧,快来吧。”马头继续说道:“河上竹屋的大火,一直没有熄灭呢。”
马君武疯狂的跑起来,顾不上腿伤了。后来变成了单腿蹦哒。马头时而跑到他前面,时而又在后面追上,轻拍他的肩膀,或者在他喘息的时候,从后面猛的露出头来,在他脖子上吹气。马君武拖着伤腿在路上狂奔,忽然,他咕咚一声跌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嘴角流血,没了呼吸。马头走上前,试了试他的鼻息,等他身体逐渐僵硬变凉,确认他死掉了,然后佝偻着腰飞快回到桥上,仔细看了看桥下,绕道一边下去。
李继脑袋的血已经干了,头歪在一边,死去了。他跳的不是地方,脑袋向下撞在河中凸起的岩石上,撞碎了天灵盖死了。
那一夜,大其力镇的居民在一夜的枪声过后,听到了一阵凄厉的叫声,似鸟非鸟,似兽非兽,像人哭又像人笑,听的所有人毛骨悚然,瑟瑟发抖。
“你大仇得报,将来怎么打算?”木连星问道。
马头不加思索的说道:“我继续跟着龙少侠和李老师干,前半辈子我算不上好人,后半辈子我努力做个好人,替自己赎罪。跟龙少侠做事情,心里坦荡。遇到危险后即使心中会害怕,也不是以前那种做贼般的担惊受怕。”
木连星理解马头的心情,马头此刻的话语是发自肺腑的实话。“你需要跟龙少侠仔细谈谈,把你的想法跟他说明白,应该会帮你。”
马头哂然而笑,自嘲地说道:“我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恐怕用处也不大。龙少侠手下能人太多了。”
木连星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天色已经放亮,他们俩按照龙小云事先安排,走下勐浪河的河岸,坐着一个小舢板,划到湄公河中,悄然离开。
罗洗河的部队被宣布为非法武装后,弹药和粮食补给彻底断了来路。两万多人的部队吃穿都成了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难以为继,粮食弹药短缺造成的人心浮动成了下级单位哗变的导火索,不断有士兵哗变的消息传来,最大的一次哗变是一个连的兵力在连长的带领下,重新宣布向泰王效忠,脱离罗洗河的领导重新接受泰国国防部的管辖。有了这个例子,大量的罗洗河的士兵宣布脱离罗洗河的队伍,三周时间下来,三分之二的罗洗河的队伍重归泰国国防部的管制之下。除了官兵叛乱,更让罗洗河焦头烂额的是这些哗变的士兵,现在调转枪口一致对向了自己,大小冲突不断。战斗减员和士兵哗变让他的队伍减员到了六千人左右,龟缩在泰国与老挝交界的班南尼翁,借着陡峭的山势和湄公河保护,靠着仅剩不多的补给苟延残喘。虽然乌鸦和洛纳扎瓦竭尽全力通过各种方式向罗洗河的部队提供补给,都是杯水车薪,远水解不了近渴。罗洗河的部队坐困愁城,无计可施。
他们的坏日子还没有到来,两艘从湄公河下游开上来为罗洗河的部队运送补给的船行驶到班巴科镇时,被一伙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劫持,人货两失。罗洗河除了无能狂怒外,任何事情都做不了。运送补给的船从下游装载完毕后便被马头和木连星盯上了,他们立刻把情报发给了秦西侯,于是,地府雇佣军便顺手牵羊,劫夺了补给船。龙鳞和地府虽然知道了罗洗河的藏身之处,并没有贸然行动。需要对罗洗河的藏身之处做更详细的侦察,获取更详细的情报才能有效的避免伤亡,另外需要等颜子玉带着滇云边防军到达战位,力争一举歼灭。颜子玉现在带领边防军支队已在木姐告集结完毕,将沿南塔河顺流而下,需要三天时间到达进入战斗位置。
乌鸦和育西昆家族并没有放弃努力,洛纳扎瓦明确拒绝了乌鸦的提议,要求罗洗河继续固守班南尼翁。班南尼翁是育西昆家族控制金三角的重点核心,与泰国清莱南北呼应,相互配合。乌鸦并没有坚持自己的见解,他从清莱搬了出来,搬到了美斯乐镇上,暗地里招兵买马,悄悄积蓄自己的势力。他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敏锐的察觉到成为育西昆家族的吴鹞子,对自己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忠心,甚至把自己的动向报告给育西昆家族。一个显著的证明就是他放了一个假消息给吴鹞子,改天洛纳扎瓦便就此拐弯抹角的打听。为了排除隐患,他设下了一条计策,说:罗洗河的军队目前人心涣散,多有哗变,长此以往,局势会一发不可收拾。应该派家族的高层前往慰问,并帮助罗洗河稳定队伍。乌鸦并没有说明派谁去合适,在家族二号人物洛纳茨瓦深陷丧子之痛,家族总教头也在战斗中死亡的情况下,吴鹞子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洛纳扎瓦纵然心中有一百个不甘愿,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吴鹞子加入罗洗河的军队后,罗洗河军队的行事方式发生了改变,加大在湄公河上抢夺来往船只的的力度,也开始用钱在周边村寨采买生活用品。时不时有小船从勐浪河下来,绕过地府控制的区域,给罗洗河部队送来给养。于是,罗洗河的部队逐渐扭转了颓势,从非法武装的打击中慢慢恢复过来。
看到罗洗河队伍的转变,龙小云心中也是着急。如果不了解班南尼翁的地形与罗洗河军力分布情况而贸然行动的话,必然会造成损失。十年前的惨剧必须杜绝。他心中给自己下命令。侦察的重任又落到了木连星和马头的身上。两人一大早便扮作渔夫,出去打鱼去了。他们从红磨坊出发,沿湄公河逆流而上,在会晒镇附近河道便被拦了下来,四个荷枪实弹的士兵上了船,押着船停靠在码头,两人被当作苦力,把摞在码头上的面粉装上船,然后又被枪逼着,把船往上开了二十里地,通过一个不知名的小河叉后,停靠在简易码头上,两人又被逼着从船上把面粉卸下来,搬进了仓库中。此时,罗洗河在班南尼翁的驻地,展现在两人的眼前,并被牢牢记在了心里。
“一次搬运了二十袋面粉?”龙小云得到汇报后感到非常疑惑,有几种推论在他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出现。如果是小规模分批次运来的面粉,不会装载一次。如果不是分批次运来,就是从附近买来或者抢来的。
“仓库里面面粉不多,也就是几十袋子,包装袋和牌子杂七杂八,有的面粉袋用麻绳绑着口,应该是抢来的居多。”木连星说道。
“下午我带人去亲自看看,秦大叔,我需要几个会本地方言的战士一起。”龙小云说道。贺岩首先表示了反对,还是被龙小云微笑着拒绝了。“罗洗河这块钉子必须尽快解决,现在有情报显示,罗洗河的逃兵都去了美斯乐那边,明天木大叔带着马头和黑无常,重点探听一下那边的消息。颜子玉的大部队也到了预定埋伏地点,必须尽快行动。贺大哥,你把从国内带来的粉末给我点,要是用的上,咱们明天就可以行动了。”
按照龙小云的安排,秦西侯找了十多个本地雇佣兵,龙小云带上李东华和赵文彬,运了一船面粉,越过红磨坊酒店逆流而上,船上华夏国旗迎风招展。在到了会晒村后,便被一摩托快艇截住,为首的一听是运送面粉的商船,大笑着跳上船来,黑洞洞的枪口抵着众人的脑袋,“把船开到班南尼翁,大爷们正需要面粉填饱肚子呢。”
于是木连星和马头的遭遇在当天的黄昏又再次上演。不同的是去的时候是十二人,回来了十一人。龙小云在夜色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罗洗河的营地中去了。在地府雇佣兵低三下四的哀求下,在收到两条来自华夏的好烟后,赵文彬等人被放了回来。一行人装作害怕的样子,在湄公河里全速顺流而下,转眼就看不到船尾了。
罗洗河的驻地戒备森严,警卫岗哨林立。龙小云收摄周身气场,完全跟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借着夜色掩护,他如同轻巧的灵猫,在不同的营房阴影中跳跃。每次跳跃,他都能获得到不同的而非常有价值的信息。并把弹药库、车库、枪械库以及兵营和岗哨部署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在靠近班南尼翁峡谷底部,他发现了三条隐秘的通道,做逃生用。一条通往班南尼翁峡谷的深处,一条往西北越过山谷的隘口到了缅甸境内,东北一条延伸到了密林之中,通向老挝边境。罗洗河的营地虽说是坐落在山坳之中,但绝不是一个死地,如同下围棋,虽然这一块容易被围,但是气眼很多,东面山崖上有一个不大的瀑布流下来,水流冲出一个深潭,然后贴着峡谷的东面向南汇入到湄公河里面。
龙小云在半夜的时候贴近了位于峡谷底部的一个低矮的竹楼,透过窗户,他看到了几个人在喝酒,其中的华夏人龙小云见过几次,就是被称作飞天鹞子的吴鹞子,一个穿泰国军装模样的五十多岁的胖军人,满脸横肉,脸上放着油光,估计就是罗洗河。旁边还有三个高鼻蓝眼睛的美国人,龙小云认得他们穿的是黑水公司的雇佣兵。五个人各搂着一个女人,边喝酒边调笑。两个士兵进进出出的从厨房里面送酒菜进来。
仔细听了一会,除了相互间互相调笑吹捧外,他们并没有谈到有价值的东西。龙小云便尾随着士兵到了厨房附近,厨师们正在热火朝天的炒制菜肴。龙小云隔着竹窗,把备好的一盘牛肉拿了出来。厨师回头准备炒牛肉的时候,发现少了,嘴里嘟哝着骂道:“一帮饿死鬼托生,这厨房里面的东西也敢偷。”一边骂一边吩咐帮厨去仓库再取些牛肉过来,自己顺便靠在窗户边上休息,随手抽出一支烟来。
龙小云知道这是罗洗河等高层领导的厨房,普通士兵的厨房应该在别的地方。来不及多想,悄无声息地跟着帮厨到了库房里面。库房布置的井井有条,如同一个大冰箱一般,冷冻区码放着各式冻肉,河鲜等,冷藏区是一些新鲜蔬菜。干货区放着调料酒水等物品。龙小云躲在阴影里面,看着帮厨取了牛肉,然后又到里面,推开一扇小门,灯光下看到一些面粉堆在地上。龙小云记起来了,对面是白天进来的面粉和大米仓库。
在帮厨锁上门出去后,龙小云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军事科学院马友梅的最新研究成果,一种能够快速繁殖的导致人或者动物腹泻的真菌孢子,能够快速大量的繁殖。龙小云小心翼翼的打开瓶盖,用里面的探针向着肉堆等各扎了一下,然后又到了蔬菜区,轻轻的扎了几针后,从小门出去,向着成堆的大米袋子和面袋子扎了下去,随着每一次刺下,真菌孢子便在里面安家,并迅速以几何基数的方式繁殖开来。
龙小云回头看了看,得意的笑了笑,然后从仓库里面悄无声息地溜了出来。他进去的时候是冷冻冷藏区,出来是从大米面粉区域里面出来的。夜已深,但是罗洗河的军营里面却显的热闹非凡,士兵们似乎在庆祝着什么,龙小云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便悄悄离开。
龙小云半泅渡方式通过会晒码头后,赵文彬和李东华在不远处驾船迎接他,把他载到了红磨坊码头。随着低沉的马达声渐渐远去,湄公河上恢复了平静,同时酝酿着风暴。颜子玉也从埋伏地点一早就赶到了红磨坊,龙小云打开地图,把侦察情况详细的向大家介绍了一番。“我把他们的给养都下了药,估计他们今天会因为腹泻丧失战斗力。夏天的时候我用过这一招,不过是用的泻药。通天教主那么厉害的高手,在急性腹泻面前都丧失了战斗力,何况罗洗河的士兵,更无法抵抗。”
大家笑了笑。“安排行动吧,看着仇人在眼前,战士们都按捺不住了。”说话的是贺岩。
“颜队长,你带着边防战士,沿着老挝一线,在班南尼翁峡谷深处设防,务必全歼突围的士兵。”龙小云给颜子玉指明了埋伏地点和行军路线。
“秦伯伯,您和胖和尚,带一队地府的兄弟,埋伏在班南尼翁峡谷的东面老挝境内的小道上,如果他们从这边逃走的话,会有黑水的雇佣兵,能开枪绝不动手。”秦西侯答应着。
“贺大哥,你跟姜力带一队龙鳞战士,埋伏在山谷西侧的通道,如果有敌人从这里逃出,直接击毙。”贺岩答应着,“如果罗洗河从这边逃,我掐断他的脖子。”
“李老师,您跟罗四哥和木大叔,带着一百个兄弟,等战斗结束后,把罗洗河的弹药装备运出来。里面的步战车能开的开了,不能开的就破坏掉。”李东华答应了下来。
“我,赵大哥、黑无常三人带着剩下的战士和地府的兄弟们,从正门开始攻打进去。战斗开始后,我跟颜队长两边往里突,务必速战速决。”龙小云布置完毕,众人下去安排。
龙小云三人带领队伍分成五艘大船,扮作船帮的模样,浩浩荡荡的向着湄公河上游开过来。在接近会晒码头的时候,后面的商船明显放慢了速度,与领航船隔开了距离。有摩托艇靠上来,把领航船逼停,泊在码头上。马头涎笑着从里面出来,说是送大米的。为首的罗洗河的士兵头目晦气的吐了一口,说道:“把里面的大米统统卸到码头上,否则不客气。”
马头哭丧着脸,不情愿地嘟哝着,被小头目砸了一枪托,把他砸进船舱里面。龙小云带着龙鳞的战士们,听话的往外搬大米袋子,摞成一排。头目鄙视地看着这群精壮但心怀恐惧的小伙子们,阴森地笑着。小伙子们很快把大米袋子搬完,然后立在了米袋子后面。小头目跳下船,检查有没有私活,只听一声沉闷的枪响,如同命令一般,龙鳞战士们迅速躲在米袋子后面,垒成一排的米袋子,成了最好的掩体。接着是沉闷的枪声,装了消音器的冲锋枪变戏法一般出现在战士们的手中,一阵开火后,码头上负责劫掠的罗洗河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死的死,伤的伤,投降的投降。跟在后面的船见前面开火,加大马力开了上来。罗洗河部队的巡逻艇看情况不妙,掉头要跑,一发炮弹准确击中它的油箱,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响,火光冲天,巡逻艇迅速沉入水中。
龙小云的船队用了不到三十分钟便结束了会晒码头的战斗。全速向班南尼翁驶去。值守的哨兵认为会晒的小队又抢劫来了商船,并没有在意。他的注意力现在全在肚子疼上了,从吃了早饭到现在,他已经上了五趟厕所了,开始认为自己吃坏了肚子,后来发现几乎所有人都闹肚子,厕所不够用了,憋不住的便随地大便起来,整个营区充斥着大便味道。每个人先是把肚子里的干货拉出来,然后是稀屎,接着是水,后来拉出来的都是泡沫。
罗洗河、吴鹞子等人在一夜欢愉后,太阳过午才起来,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路两边排满了颜色各异的屁股,营区里面臭气冲天。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罗洗河慌张地问道。
副官哭丧着脸说道:“食物中毒,所有人都撺稀严重。”
“医生,快去找医生。”他高声命令道。
“司令,医生也得了腹泻病。只有吃小灶的几个人没事。”副官说吃小灶的,也只有罗洗河等为数不多的中高级军官,昨天陪新到的黑水雇佣兵们喝酒的那些军官。
“下去看看,有多少能干的,抓紧组织起来。”罗洗河命令道,他是清醒的,整个营区出现这种情况,一定是有人捣鬼。一边说一边走到营区里面。吴鹞子亦步亦趋的跟着,不时的皱着眉头,他忘了自己一年前还往旱厕跑,一年的王侯家的生活让他闻不得屎臭味了。
“你们都怎么了?”罗洗河明知故问。
“报告司令,弟兄们都患上了腹泻,不少兄弟们都虚脱了。”一个士兵话音未落,峡谷门口传来了枪声和吵嚷声。
“快,提上裤子,有人打过来,快组织抵抗。”有几个刚拉完的战士有气无力的站起来,扛着枪的身子直打晃。
“他妈的,拿出点精神来。”吴鹞子人模狗样骂道,“不就是拉肚子吗,一时半会的死不了,枪子来了可就没命了。”
“司令员,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员打了过来,弟兄们抵抗不住,撤回第二道防线了。”副官气喘吁吁的跑来报告。
“都别拉了,快去组织抵抗。”罗洗河掏出枪来向前冲去。
“快提上裤子。”吴鹞子踢了旁边一个蹲着拉屎的士兵一脚,士兵慌忙站起来。
他再要踢其它人时,一个士兵说道:“你是没事啊,我们受不了,肠子都拉出来了。”
吴鹞子高声怒骂,抬起脚便把说话的士兵一脚踢进沟里里面,任凭他在成为粪坑的排水沟里面扑腾。“快去抵抗!”吴鹞子喊道。
士兵们无动于衷,无精打采拄着枪管,眼里放出愤怒的光。不是他们不抵抗,而是他们浑身没有力气,此时只有躺着的份,然后等下一次腹泻的来临。腹泻厉害的士兵甚至裤子都没有力气提了,只是躺在地上,任由化成泡沫的屎喷薄而出。
“长官,我们都没有力气,站不起来了。”一个士兵有气无力的说道:“即使站起来,也没力气开枪,成了活靶子。”
吴鹞子掏出手枪,对准了说话的士兵,威胁道:“你信不信我毙了你?”
话音未落,十几条枪便对准了吴鹞子,一个班长模样的人说道:“你们做官的一夜山珍海味吃着,花天酒地的快活,给兄弟们当猪喂,让我们吃变质的食物。需要兄弟们卖命了,就想起我们了。现在这个情况,不就是你们当官的一手造成的吗?现在倒要枪毙兄弟们?吴鹞子,莫说你只是育西昆家族的女婿,就是洛纳扎瓦来了又能怎样?你有胆就开枪试试,我也提醒你一下,不要觉得自己是育西昆家族的红人就看不起弟兄们,育西昆家族的那张钱币上没有沾着兄弟们的血?不要自以为是,你在我们眼里渣都不是,靠着出卖朋友,靠着女人上位的贱人。你回去问问木乃兮,她给你带了多少顶绿帽子,哈哈哈。”
班长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敢当面捋一个泰斗级高手的胡须并揭他伤疤的,这个班长是第一人。他的笑声还未完,一柄匕首准确的插进他的心脏,在大笑的余声中,他摔在地上,倒在了一滩屎里面。
短枪的士兵愣了两秒,反应过来的士兵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枪声和血腥味激发了士兵们的血性,纷纷扣动扳机,连环枪声响过后,吴鹞子被打的面目全非,全身血窟窿往外冒着血,挣扎了几下便死去了,血和着屎,粘了他一身。他曾经在枳南天的感化下改恶向善,奈何后来他心中的魔鬼战胜了天使,在作恶的路上越走越远,终于把自己埋葬进了一滩血屎中。
“弟兄们,我们投降吧。”有人喊道。
众人齐声附和着,跪在地上,双手把枪高高举起。三个黑水雇佣兵远远看着吴鹞子被乱枪打死,慌忙撤回身来,商量了一番,沿着峡谷东面的山路,钻进了密林中。
罗洗河带着他的卫队在前面抵挡了一会,见没有人上来助阵,心知大事已去,纷纷撤退下来。在撤到峡谷深处的时候,遭遇了颜子玉带领的部队的狙击,伤亡过半。副官掩护着罗洗河向着沿着西边的豁口逃命去了。
见罗洗河的部队稍作抵抗便溃不成军,狼狈撤退。龙小云跟赵文彬交代了几句,便向着罗洗河逃跑的方向追去。在枪声中罗洗河拖着肥胖的身躯逃得飞快,龙小云跳跃着穿过罗洗河部下们设置下的屎尿阵,在西面的豁口处,把罗洗河与副官赶进了贺岩设好的埋伏圈。负隅顽抗的副官被龙鳞战士一枪毙命,罗洗河面如土灰,急忙转身后撤,悄然跟来的龙小云飞起一脚,势大力沉的一脚,直接把他踹了回去。罗洗河跌落在地,抓起身旁副官的手枪就要射击,贺岩一枪击中他的胳膊,让他丧失了战斗力。
“饶命,饶命。”罗洗河用泰语说了一遍,又用华夏语说了一遍。
“饶命?十年前你杀害我们的前辈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手下留情?”贺岩冷冷地说道,目光冷峻,仿佛看一个死人。
“您知道,我也是听命行事。”罗洗河颤抖着说道,心中急速想着对策。
“我今天也是奉命行事。”贺岩不想跟他废话,做了一个开火的手势。愤怒的复仇的火焰从战士们的枪口中喷薄而出,愤怒的子弹在他肥胖的身体上爆炸,溅开一个个血坑。
“前辈们,战友们,今天我们给你们报仇了。”贺岩对着头顶上的一片青天,高喊道。战士们枪管上举,鸣枪告慰精灵。
李东华带着地府的雇佣兵在战斗结束后,便把罗洗河的弹药库搬了个精光,那些罗洗河的部下们的枪也没有放过。足足运了五拖船。木连星出于侦察职业的敏感,跑到罗洗河的住处把里面的文件搜罗了一番,装进了两个大包带了回来。
战斗结束了,结束得干净利索。龙鳞和地府雇佣兵后撤到地府的基地内,颜子玉则带着滇云边防军神不知鬼不觉撤回到国内。虽然放弃了抵抗,罗洗河的部下还是遭到了重大的伤亡,周边村甸以及湄公河上的船户,平时深受罗洗河部队的欺凌和盘剥,对他们恨之入骨,听到风声说他们被打残了,于是便三三两两蜂拥而来,用船桨,锄头、镐头木棒等原始的工具,对手无寸铁,虚脱无力的罗洗河的部下展开了无差别的袭击。泰国正规军二十四边防军赶来维护秩序时,罗洗河的部队几乎被杀害殆尽了。
第二天夜里,泰国的新闻里面播出了罗洗河部队被歼灭的新闻。
盘踞在泰北湄公河沿岸的非法武装,罗洗河的武装部队昨天被政府军围剿。战争取得巨大胜利,二十四军将士英勇顽强,通过一天的激战全歼罗洗河部队。罗洗河及其各级军官被悉数击毙。
在战斗中,一并击毙三名美国恐怖分子。洛纳扎瓦的妹婿沙旺素西在罗洗河部队的内部兵变中被乱枪打死,沙旺素西在罗洗河非法武装中担任的角色需要进一步调查。政府将成立联合调查组对此事进行深入调查。
在此次剿匪行动开始前,军方首先清剿了大其力的非法赌场和勐浪河一案的娱乐城场所,一举端掉为祸多年的贩毒制毒窝点和从事器官买卖的犯罪集团,打死缅甸大毒枭昂纳温及其手下数百人。在行动过程中,击毙洛扎罗和阿奴挺两人来源于育西昆家族,据有关人士交代,洛扎罗是育西昆家族洛纳茨瓦的长子,阿奴挺是育西昆家族的总教头,两人均在贩毒制毒窝点和赌博集团中担任主要领导职务。
针对此次事件,尊敬的泰王陛下已经命令军方和总理府进行严查,务必使真相大白于天下,还泰北一片蓝天。
泰国电视台的播音员说的铿锵有力,洛纳扎瓦在自己的茅寮里面越看越怒火中烧,狠狠把手中的遥控器砸在电视屏幕上,电视的质量很好,竟然毫发无伤。他恼怒的抬脚踢电视,奈何抬脚太低,一下子踢到了茶几脚上,他的脚趾骨断了,茶几玻璃碎了。门外侍卫人员听到动静,跑进来把洛纳扎瓦送进了医院。
听闻哥哥受伤,洛纳茨瓦急忙跑来医院探视,兄弟俩在医院的豪华病房里面密谋了很久,最后得出了一个拯救家族命运的结论:全面倒向美国,依靠乌鸦并扶持乌鸦,夺回家族在金三角的控制权。关停家族在全国的拳场,把各级拳师收回清莱的育西昆庄园内,组成精干的家兵。曼谷布下的那些暗线也该行动了,这次跟阿诗拉的西瓦家族彻底摊牌,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长公主如果再不听话,连她一起动。
龙小云与贺岩在地府的基地内休整了几日,详细研究了金三角的地形地势,对下一步可能的行动做了预判。
“小子,听说美斯乐那边又冒出了一个雇佣兵组织,正在招兵买马,我想去试试,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木连星说道。
龙小云看了贺岩一眼,说道:“木大叔,美斯乐那边您去不合适。那个佣兵组织叫做臭鼬,也不知道谁起的这名字。他们的头目好像是乌鸦,他见过你,被认出来就麻烦了。”
木连星无奈的摇了摇头,“木大叔,您不用泄气。”赵文彬说道,“马头已经去美斯乐镇上了,边乞讨边打探情况。”
李东华意有所指的说道:“我以前也干过收破烂的活,明天我去跟他配合。”
木连星说道:“没想到,一个编外人员在这几次的战斗中发挥了如此大的作用,也算是立了大功了。秦大哥想把他招至麾下,他没有答应,还想着回国内去呢。”
贺岩笑了笑,说道:“我请国安的同事们查了,他的事情不大,也没有案底。所以回去不成问题,我们会以龙鳞的名义给他开证明,也会给他申请三等功,确保他在国内生活无忧。”
“什么时候对臭鼬下手?”秦西侯问道。
龙小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定下来,乌鸦的行踪飘忽,活动规律没掌握,所以暂时没有计划。”
龙小云回答秦西侯的问题的时候,已经决定去美斯乐镇做实地考察了。但是龙鳞情报班长夏小满的一封电报,打乱了计划,电报来自政委徐万且:
首长一周后去曼谷访问,速去曼谷确保安全。
于是龙鳞战士们的计划暂时改变,龙小云带着赵文彬、夏小满、姜力、黑无常、罗老四及十多个龙鳞战士,便装去了清莱,赶赴去曼谷。贺岩则协助秦西侯,训练地府雇佣兵,提高雇佣兵的战斗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