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跃彬最近时常心神不宁,自从宣布西南王被绑架后,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绑匪那边没有动静,人质这边也没有消息,前来营救人质的龙鳞特战队也没有任何消息。在将军绑架案中,除了他这个参与策划的外,其它各方都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杳无消息。他心中焦躁却又无法表现出来,每天因为上火导致口腔溃疡,喝杯热水更是疼的呲牙咧嘴,倒吸冷气。如此煎熬之下,机关食堂的饭菜也没有变的清淡,以前他爱吃的菜肴还是按照足量足份的原则供应,让他想换个口味都难,甚至心中把厨师和厨师长换了八百遍了,咬着肉里的脆骨咯嘣响,如同嚼着厨师长的骨头般解恨。
省长,滇云省二把手司正良从不远处打饭经过,并没有像其它同僚一样特地绕远过来打招呼,仅仅是远远地看了眼一眼,匆匆走开去了。滇云省委省府不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司正良是实干型的干部,在老百姓心中口碑良好。只是司正良的那些关乎老百姓生活的政策及发展规划,在上会的时候,十之八九都会被各种理由否决,省委会议上,六个人支持韦跃彬,无条件支持,只有分管文教与公共卫生的副省长郭伟民站在司正良一边。韦跃彬调任滇云省委不到一年,滇云的政治生态便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办事情的少了,推诿卸责的多了,能干事想干事情的干部都靠边站,吹牛拍马,浮于虚名的人得到提拔,老百姓看在眼中,恨在心中。
司正良隐约感觉有大事情发生是去省军分区拜访时,几件小事引起了他的注意。首先是路过西南王府的时候,他原本想下车去顺便拜访一下西南王,但是站岗的武警礼貌的拦住了他,说是此处不能进入。司正良只好看了看紧锁的大门,转身离开。以前王家门口停放的满满当当的车辆,现在都消失不见了,门前显的格外冷清。
其次是拜访过程中,政委付正高说的话:司省长是一心为民谋福利的好官,省军分区一定会全力配合司省长,在稳定干部队伍和促进滇云经济社会繁荣稳定方面尽自己的力量。司正良开始认为只是客套,回来后一琢磨,找到了其中的道理:付正高说的是配合司省长,而不是官话里面配合省委省府或者配合地方政府,那么这句话就是特意说给他个人听的。其次是稳定干部队伍,作为军分区单位,只有在搞双拥互建的时候双方会热络往来,平时因为工作分工不同,交集并不太多,军方对于稳定地方干部队伍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除非有大事发生。
“莫非有大事发生了?”司正良拍了下脑门,似乎是在坚定自己的推论。“小裘,来一下。”司正良对外面喊道,秘书兼司机保镖裘立国快步走进来,又转身小心的把门关上,“首长,您找我?”作为从部队跟过来的秘书,裘立国对司正良保留着在部队的传统称谓。
“你帮我去办件事,去西南王府,远远的盯上一天,看看西南王那边有什么动静,数一下进出的车辆。”司正良吩咐道。
裘立国答应下来,转身出去了。
送走西南王以后,贺岩与龙小云的任务暂时告一段落。白天除了龙鳞的例行训练,就是帮着滇云军分区考核人才,为组建云豹特战队忙碌。一个星期很快过去,各方面并没有行动或者异常,韦跃彬还像往常一样,甚至比往常更勤快,接见客人,视察工作,搞得三十分钟的滇云新闻,二十分钟是有关他的事情。
“韦跃彬怎么忽然这么忙碌勤快了?”贺岩不解的问道,“上次过来的时候,他的新闻并没有多少。你看,这个背街小巷的改造,十多万的小工程,也能劳驾省委书记大老爷视察?”
龙小云笑了笑,说道:“别看是背街小巷,关乎的是老百姓的切身利益,足见我们的韦书记是多么一心为民啊。真是好父母官,有如此的好官,老百姓真是三生有幸。”
龙小云反话正说,贺岩撇了撇嘴,说道:“切,司正良省长前面规划,滇云市府出力,他在后面摘桃子,就看不起这种人。走了,咱去金马碧鸡坊附近的烧烤摊,看看老百姓怎么评价这位封疆大吏啊。”
龙小云答应着,姜力开车载着两人,向金马碧鸡坊的烧烤夜市进发。一个城市的烟火气,更多的体现在象烧烤摊这样的小经济体上。烟雾缭绕中,吆三喝四的划拳声里,平头百姓享受自己的幸福,找寻乐子。
三个人找了一家有空位的烧烤摊坐下,三人都没有点酒水,姜力点了一大瓶饮料,龙小云要了一瓶矿泉水,惹来卖酒小妹的一顿白眼。服务员先是上了一个小烧烤炉,然后送上来调料盒,里面装着辣椒面、孜然粉、盐以及秘制调料等。
“服务员,点单。”贺岩见久等不来,就喊道。
龙小云和姜力被贺岩的举动惹笑了,姜力冲着举着一大把肉串的服务员喊道:“来一把串。”服务员闻听走过来,把手中的烤肉串、烤板筋、烤心管等各种烤串放了一堆。
“各位,吃完不够再喊我。”服务员说完举着手中串去别的地方推销了。
“贺大哥,这边的吃法跟首都的不一样,这里是想吃什么自己要,吃完饭后数铁签子结账的。你看这个烤腰子上有三根铁签子,价格就是三根肉串的价格。”龙小云说道。
贺岩笑了笑,说道:“在首都吃惯了室内的点餐,在这里不知道怎么吃了。”
姜力在一边麻利的复烤着串,不时的分给贺岩和龙小云,两人对肉串的味道赞不绝口。吃的正香,只听的有人高声喊道:“罗锅子,翠仙呢,让翠仙出来,我家老大找他。”
被喊作罗锅子的老板低声说道:“三位大哥,翠仙今天没来,说是身体不舒服。就没来上班,三位大哥吃点啥,我去烤。”
“吃,吃你的头。我们大哥点名要翠仙,对你的破烧烤不感兴趣。”为首的大汉骂咧咧,在罗锅子头上扇了一巴掌。
“各位大哥,你们找翠仙什么事,等他来了我通知她等着。”罗锅子摸着光秃秃的脑袋,说道。
“一笔生意,一笔大生意。”为首的说道,“今天要是见不到翠仙,我就把你的摊子砸了。上次老子来带人,就是你小子通风报信,让那个小娘们走了。”
“老弟,买卖送上门来了。”贺岩小声说道。
龙小云眯了眯眼,说道:“不用我们出手,姜力就能对付的了。”
姜力看了看三个人,吐了吐舌头:“总教官,他们三个人呢。”姜力并不是害怕三个人,而是想变着办法让龙小云出手,自己好开开眼界。
龙小云白了姜力一眼,说道:“又想偷师学艺?”
姜力见小心思被点破,脸不红心不跳,笑着就要起身。龙小云制止了他,伸手拿起一根铁签,疾射出去,铁签如同离弦的箭射进了为首那人的后肩胛上,没入肥肉中足有一寸深,那人惊叫一声,扬起手来去后面够,手太短够不着。“老三,帮我看看什么扎了我一下。”留小平头的三说道:“大哥,有个铁签子扎你肩上了。”
带头大哥呲着牙转过身,“谁干的,暗害大爷。”
吃烧烤的瞬间散了一大半,偌大的场地中,只有龙小云三人还在悠闲地吃着肉串。“三,给我拔下来,去看看是不是那三个人捣地鬼。”
一身肥肉地带头大哥被一个铁签子扎了,虽然不是很疼,但是丢了面子,所以他格外生气,甚至脸都变成了枣红色。罗锅子急忙跑上前来:“”三位,快走,他们惹不起,快走。
说话间老三带着老四就走了上来,把罗锅子巴拉到一边,说道:“三位,刚才是不是你们捣地鬼?”
“不是,你们想想,一根细铁签要多大地力量才能飞十几米,还插进肉里。你们老大那身肥肉,没有把子力气就是在眼前也插不进去吧。皮糙肉厚地象猪皮一般。”贺岩说道。
“小子,不是你们干地,为什么不跑呢?”老三问道。
“就凭你们骂我们老大皮糙肉厚,就该打。”老四说着抬脚就要踹桌子。他脚还没有抬起,要害部位便被狠狠地揍了一拳,老四仰面倒下,身体蜷缩成一团,在地上打滚。老三见状,回头招呼了一下,与带头大哥齐齐欺身上来。龙小云一个腾跃挡在了姜力面前,两手趁势抓起两人地头发,狠狠地撞在一起。然后打秋千一般拽着两人头发向身前一拽,两人懵懂之间来了个狗啃屎。龙小云拿起旁桌地酒杯,把两杯酒浇在他们俩地脑袋上。作为混街头地两个小混子,今天算是跌霸了。先前怕事闪避地食客们,此时又纷纷变成看客,围成一个大圈,齐声喝彩。龙小云看着两人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对姜力说道:“剩下交给你了。”
姜力应了一声,一个箭步窜到两人身后,一拳把老三轰倒在地。然后飞起一脚踢在带头大哥地脑袋上,带头大哥还没清醒过来,便被踢翻在地,不巧碰翻了邻桌地烧烤炉,炭火落下来,把他精致地发型烧了个乌七八糟,他嗷地一声从地上蹦起来,拼命向下扒拉木炭。
老三和老四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老四地腰弓地如同虾米一般,脸色蜡黄,冷汗直流。两人搀扶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滚!”姜力喝骂了一声。
三个人急忙挤开人群,逃之夭夭了。直到走出了很远,才远远地喊道:“小子,别走,给爷等着,我回去叫人。”
叫嚣声淹没在众人地哄笑声中。罗锅子佝偻着腰走了过来,“三位好汉,请快些走吧,一会炮哥来了就走不了了。都是些杀人不眨眼地狠货。”
“老板,这些人什么来头?”龙小云问道。
“他们是三义会的人,为首的叫炮哥,就是一群黑社会混混。仗着有后台撑腰,在滇云城里面欺压百姓,收保护费。三位刚才打跑的那个为首的叫唐三少,三义会的一个小头头,五华区的混子头,自称地下五华区长。三位快走,现在还来的及。”罗锅子催促道:“你们快走,我也不干了,先躲一躲再说。”
“你今天不干了,可是他明天不是还来闹事吗?”姜力说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普通老百姓,过好今天都很难,哪有功夫和闲心想明天啊。”罗锅子感叹了一句,别看他只是一个烧烤店的老板,说话还很有水平。
“老板,你不用担心,安心去烧烤吧。”贺岩说道:“我两位小弟的功夫你刚才也看到了,来再多的人也不怕。”
罗锅子轻轻摇摇头,觉得三人是吹大话。摇摇晃晃的走回去,一会又摇摇晃晃的走来,怀里抱着三根钢管,“三位既然不走,我罗锅子也不打烊了。这三根钢管三位拿着防身,他们都是带家伙。要是能为滇云城灭了这帮子祸害,罗锅子给你们磕响头。”
“谢老板,一会要是有事情发生,你尽管躲的远远的,别出来。”龙小云吩咐道。
罗锅子转回屋里不久,只听见远方摩托车哄哄作响,吃饭的食客这次如同被风刮跑了一般,呼啦没了踪影。烧烤摊主们顾不上上烧烤的摊子,也跟着跑了。任凭肉串在炭火的催逼下,滋啦啦冒油,空气中弥漫着肉串的焦糊味道。
“贺大哥,不怕流氓多,就怕流氓有文化,你看带头的那个,西装革履配上金丝眼镜大背头,妥妥的成功企业家啊。”龙小云微笑着说道。
“人渣,今天晚上大开杀戒,这么多年不打了,腿脚都锈了。”贺岩一手攥着铁棍,一手把着签子往下撸串,恨恨的要把铁签子撸出火星来。
“贺大哥,带头的人渣交给你,剩下的给我和姜力,今天要把他们打残。”龙小云低声说道。一会功夫,一百多号人便围了上来。炮哥一脚踩在饭桌上,恶狠狠啐了一口,说道:“是你们三个,把我小弟打伤了?”
“大哥,就是他们仨。”唐三少在后面喊道。
贺岩冷冷的说道:“就凭你踩我们桌子,今晚你的腿就要留在这里。”姜力从没有看到过贺岩流露出杀人的眼神,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这帮子混混如果知道三人中,有传奇高手,有泰斗,还有大师级高手的话,估计早就吓尿回去了。混混之所以叫混混,因为他们功夫不咋地,靠着人多才显的胆大,群胆让他们疯狂。
炮哥对天桀骜的大笑,“弟兄们,他们要留下我一条腿啊,好狂妄的口气。”一边说一边狂笑,但是笑声没持续多久,龙小云挑了一块木炭,准确的送进他的大口中。炮哥的笑声戛然而止,低头弯腰一阵狂咳,才把冒着烟的木炭吐出来,嘴里被烫了个半熟。待他嘟哝着命令动手的时候,贺岩一个箭步上前,抡起钢管对着他的肩胛骨抽去。炮哥多少会些功夫,慌乱中后撤,堪堪用胳膊抵挡了一下,贺岩一击钢管抽击势大力沉,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炮哥的胳膊便折了一根。贺岩欺身上前,在他的左右肩膀上狠狠劈打下去,清脆的骨裂声传来,炮哥的两条肩胛骨便碎裂了。
“小子,你敢打炮哥。”炮哥怒骂着,一边忍痛后退,寻找机会要跑。贺岩一个旋踢狠狠一脚踢在他脑袋上,在炮哥身体倾斜倒地的瞬间,钢管抽打在他的左小腿上,势大力沉的一击,炮哥的左小腿断了。
炮哥扑通倒在地上,杀猪般的嚎叫:“有本事你打死我,二十年后爷又是一条好汉。打不死我,我跟你没完。”
“好汉不好汉的二十年以后再说,我今天让你做不成汉子。”贺岩说着,飞起一脚踢在炮哥的命根子处,只听一声惨叫,炮哥便昏死过去。在绝对高手的降维打击面前,炮哥风光了没有三分钟。贺岩掂了掂手中的钢管,加入到战团中,一边姜力对付众多的混混有些吃力,背上挨了几闷棍。贺岩的加入让他压力大减,斗志猛增,两人如同下山猛虎,如入无人之境,直打的混混们哭爹喊娘,一个烧烤广场变成了屠宰场一般。
金刚一怒,伏虎降魔。两人把刚猛霸气表现的淋漓尽致。龙小云则截然相反,此时他如同一个幽灵,或者是刮进混混群中的旋风,小混混还没有弄明白眼前是什么,手中的武器便被缴械了,然后左肩膀便被重击,肩胛骨击碎后,丧失了战斗能力。当贺岩和姜力把眼前的十几个混混打趴下后,才发现外围已经躺了一大片,一个个混混或蹲或坐的在地上抱着肩膀呻吟。见没有抱肩膀的小混混龙小云便过去补上一棍,一时间烧烤广场成为修罗地狱,人间炼狱,哭喊声、呻吟声不绝于耳。
“颜队长,金马碧鸡烧烤广场内有三义会闹事,被我们制服了。多带些车过来,一百多号人。”贺岩直接给颜子玉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三十多辆警车呼啸而来,颜子玉从打头的车上跳下来,穿过三义会的混混们,来到贺岩面前敬礼说道:“贺队长,你们都还好吧?”
当看到三人完好无损后,颜子玉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即使特警出动,没有小一百号人也很难干净利落的制服数量如此众多的混混。“颜队长,这些混混你带回去,就是大功一件了。”贺岩说道。
颜子玉笑了笑,说道:“感谢三位兄弟为滇云老百姓除去祸害。”说着向三个人敬礼,然后指挥着警察把所有的人铐起来带走。
“颜队长,这个炮哥受伤比较重。胳膊折了,肩胛骨折了,小腿也折了,还有,他可能做不成男人了。”贺岩的话让颜子玉都感觉命根子发紧,心中嘀咕着特战队下手就是狠,嘴里却说着罪有应得,替滇云百姓道谢之类的话。
警车呜呜的开走了,烧烤广场内一片狼藉。罗锅子从屋子里面跑出来,在三人面前扑通跪下,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响头。有人放起鞭炮了来。随着消息播散开去,鞭炮声也随着播散开来,滇云城一夜之间鞭炮声不绝于耳。
罗锅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大喇叭,喊道:“庆祝三义会倒台,今夜肉串酒水全免费。”其它商户也响应起来,滇云烧烤城变成了一个欢乐的海洋,久违的笑脸出现在人们脸上,烟火气里面透出了安乐祥和,就该是这样,没有小混混,没有黑社会也没有保护费。升斗小民的愿望简单而朴素。
贺岩三人见围观人越来越多,便借口上厕所,悄悄地从人群中出来。
“贺大哥,我怎么感觉今天晚上地事情,是你有意安排地呢?”龙小云笑着问道。
“哈哈哈,什么都瞒不过你地眼睛,说说,你是怎么猜地。的确是我有意安排地。”贺岩说道。
“切,像你个吝啬鬼,突然大方起来请我们吃饭,太阳又没有从西面出来。”龙小云开玩笑地说道:“为了省一顿饭钱,让我们俩出一身臭汗。改天你要请我们吃好地,好好弥补一下今天地损失。”
“贺大哥,我们这样会不会害了颜子玉。”龙小云说道:“三义会在滇云城横行无碍,一定有后台撑腰,颜队长不一定能坚持地住。”
贺岩点头说道:“我已经跟子玉交代过了,如果有压力就把事情推给咱们,看看有谁敢去省军区找我们,不过咱们仨用地是化名,我是贺山口,你是龙云,小姜是姜美丽。”
龙小云听到姜力化名姜美丽差一点把刚喝地水喷出来。“你还没说为什么请我们吃烧烤了。”
“我通过消息渠道,打探到马恒善地二公子马元义在滇云城中,从一个娱乐场所里面赎出了一个卖艺也卖身地歌女翠仙,马元义跟马恒善闹翻了后,隐名埋姓地在滇云城中生活,翠仙与他生活在一起。马恒善死后,他更是隐名埋姓起来,可是很多势力在找他,因为只有他才能把亨通钱庄的马家财产取出来。”
龙小云含糊地答应了一声,陷入深思中。惦记马家财产的人,现在应该不止马家自己人,知道这件事情的东野尚、乌鸦、其它的各方势力都有可能。
“贺大哥,我听说东野尚是加州李家的人,亨通钱庄又是李家开的。东野尚会不会把这些钱内部倒腾走?”龙小云问道。
“不会,”贺岩回答的很干脆,“这样的话亨通钱庄和加州李家便信誉扫地,再也没有人跟他们做生意,李家不会因为一笔财富就断送家族的前途。”
“马元义来滇云,是因为韦跃彬是他姐夫的原因吗?”龙小云又问道,“他是自愿来的,还是被裹挟着?翠仙是真的爱他,还是逢场作戏。”
“两位首长,”开车的姜力说道:“卖酒的姑娘,自从唐三少出现后,她就再也没出现过,会不会她就是翠仙?”
“也有可能。”贺岩说道。
“看来需要求助夏大姐了。”龙小云考虑了一下说道。
贺岩点点头,“我跟老汪要人,让夏立荷过来帮忙,顺便让媛媛也过来。”
龙小云知道贺岩要拿他和李媛媛的事情开涮,便没有接话。脑海中思索着有哪些人会觊觎马恒善存在亨通钱庄的钱。贺岩分析的对,马元义现在还没有生命危险,因为死人是提不出钱来的。
被一夜鞭炮声炸醒的不仅有滇云城的普通百姓,政府官员也一夜无法入睡。
韦跃彬在情妇怀里酣睡的时候被鞭炮惊醒,听清楚是放鞭炮后,便想着再次睡去,鞭炮声却越来越响,把他的睡意炸了个精光。“让小张查查是怎么回事。”
张小辉是韦跃彬的秘书,从粤东省时期就跟着韦跃彬鞍前马后的侍候。接到电话后更是不敢怠慢。只是他的回复彻底让韦跃彬不想睡觉,甚至感觉到夜太长了。他一把推开旁边酣睡的小情妇,第一次感觉到她的庸俗不堪。“首长,三义会被三个人挑翻了。炮哥受了重伤,一百多弟兄肩胛骨被打断,成了残废。老百姓在放鞭炮庆祝。”
“是三个什么人?”韦跃彬定了定神问道。
“只知道是三个食客,先把唐三少三个打伤,然后炮哥去给他们找面子,导致兄弟们全军覆灭。”张小辉在电话那端明显感受到了韦跃彬的怒火。
“大炮现在什么地方?”韦跃彬说道,“想办法把大炮放出来,别让他信口开河,胡说八道讲出些不该说的东西来。”
张小辉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答应了下来。“韦书记,是否需要召集常委们开会?”
韦跃彬考虑了一下,说道:“暂时不用了,通知滇云市委,注意事态发展。” 说着便挂断了电话,他一夜无眠,每一声爆炸都象炸在他的脑门上,炸的他心惊肉跳。
鞭炮声响起的时候司正良还没有睡,因为鲁甸煤矿的透水事故,他已经几天没合眼了。好在营救及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他正在研读报告,连绵的爆炸声把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白天去西南王家门口蹲点的秘书带回来的消息是一天都没有人和车辆出入,西南王府象一座空院子。也是裘立国兴高采烈的给他带回来消息:“首长,三义会被三个人挑翻了,为首的炮哥重伤,胳膊、腿还有肩胛骨三处骨折,命根子差点被踢爆,医生说做不成男人了。”
“你消息很灵通啊。”司正良揶揄说道。裘立国红着脸说道:“我老婆是省立医院的,今天她值班。说是还有一百多人受伤,即使痊愈也成了残废。七十多人被打断了锁子骨,还有三十多人不同位置的骨折伤。三义会被挑翻后,老百姓放鞭炮庆祝呢。”
“我们对不起滇云的百姓啊。”司正良说道,“每一次组织严打,总有人透露消息,三义会核心都跑光。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小头目唐三,却差点造成群体事件。里应外合之下,三义会发展成了滇云的毒瘤。我很好奇,是哪里来的高手,三个人挑翻了一百多人的三义会。”
裘立国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能够挑翻三义会,为滇云城百姓做了件好事。只可惜啊,我们没法乘胜追击,扩大战果。”司正良无奈的摇摇头,小裘明白司正良的心思,即使在常委会上提出乘胜追击,其它常委也会把会议焦点转移到查找三个人的身份上,有意无意的跳过追查三义会的事情。
“听说省厅的颜子玉队长带特警队过去抓的三义会的人,或许他能知道一些事情,要不要问他一下?”裘立国建议道。
司正良思索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情省府先不出面,静待省委那边的安排吧。”
贺岩三人回到驻地后,首先把晚上发生的事情跟武成奎和付正高两人做了汇报,免得如果有不开眼的真的来军分区要人,军分区的司令和政委不知道实情,也不好协调。
鞭炮声响了一夜,滇云百姓高兴了一夜。但是第二天早上真有不开眼的人找到了军分区,要带贺山石、龙云、姜美丽回省厅路口供。武成奎和付正高热情的把滇云省公安厅长郝连城让到了会客室,他不知道是个圈套,还心中暗喜在韦书记面前又立了一功。武成奎乐呵呵的打电话通知贺岩,省公安厅的人找上门来了,让弟兄们准备。
当三个校官出现在会客厅,以笔直的军姿坐在郝连城面前,正襟危坐。郝连城老眼昏花的竟然不识大校和少校军衔。龙鳞成立后。龙小云和贺岩分别被授予大校军衔,作为一个师级单位,授予将军衔是迟早的事情。
“你们三位谁是贺山石?”郝连城打着官腔问道。
贺岩憋着笑,说道:“我叫贺岩,贺山石是签名失误。在我旁边的这位大校军官,是龙小云,少校军官是姜力,也就是你们嘴里说的姜美丽。”
“好,三位跟我回省厅,接受调查。请你们配合。”郝连城拖着官腔说道。
“郝厅长,您是不是还想把我们拷上带走?”龙小云微笑着,郝连城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三副手铐来。贺岩三人顺从地伸出手,说道:“配合地方工作,是我们的职责。”
咔嚓三声,郝连城拷走了三个军官,铐丢了自己一辈子奋斗成果和前程。
郝连城在武成奎和付正高严峻的目光中得意的带走了三个校级军官。然后警车狂啸着穿过军营,绝尘而去。
武成奎铁青着脸,喊道:“集合,警卫连集合,跟我去救人。”
当郝连城把三个一身正装校级军官拷进了省委大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里面瞬间鸦雀无声。韦跃彬的脸色都变了,象被电击一般从椅子上跳起来:
“郝胖子我日你八辈祖宗。”韦跃彬不禁爆了粗口,从军营里面把三位校级军官铐到省委会议室,是要有多大的胆子才做的到,或者是有多无知才能干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举动。郝连城一心想着立功受奖,没承想被当头痛骂,巨大的心理落差导致他脸扭曲变形。
“你瞎了你的狗眼,给老子抓来了两个大校,一个少校。吃了熊心豹子胆啊。”韦跃彬继续咆哮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是在造反啊,谁给你出的杀头的损主意啊。你们都是草包啊,这些都闹不清楚吗?”
韦跃彬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走到目瞪口呆的郝连城面前,狠狠甩了他一耳光,然后走到贺岩三人面前,“三位领导,这帮子蠢蛋不懂规矩,我给各位领导解开,请各位大人不计小人过。”
贺岩微笑道:“韦书记,想不到你手下的胆子是真大,从省军区里面直接拷走了三位现役军人,我是龙鳞大校队长贺岩,这位是大校总教官龙小云,另一位是少校审讯科长姜力。”
闻听龙鳞二字,韦跃彬身形微晃,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三位领导,手下不懂事,不懂规矩,请您们原谅,我回头严加处理。”
贺岩轻轻摇头,说道:“我猜测没错的话,这应该是省委会议吧。把我们抓到省委会议来,既不合程序,也不合法理。军人违法,首先有军事法庭来审理,还轮不到地方省委处理吧。既然来了省委会,那么就该给出一个会议结论,是不是这样,各位常委?”
司正良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完全忽视了韦跃彬求饶的目光。先前踊跃发言要求一查到底的那些人,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气势,一个个像阉割后的公鸡一般。会议室里面出现了少有的尴尬。
在此时,会议室的门被轰隆一声踹开,全副武装的龙鳞战士们冲进来,黑洞洞的枪口瞄向了在场的任何人。武成奎和付正高跟着走了进来,武成奎说道:“滇云省委胆子是大,到军区大院里面把上级单位的三位首长铐了过来,竟然因为三位首长掀翻了盘踞在滇云城内多年的黑社会组织三义会,请问,滇云省委就是这么保护黑社会的吗?没见到你们如何开会研究处置黑社会,反而抓捕有功之臣,天理国法何容?这还是人民的政府吗?”
“说的好。”随着一声喝彩声,两位干部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说道:“各位滇云省常委、领导,我是中央组织部副部长张存金,这位是中央纪委第五巡视组苗凤山组长,根据中央部署,经组织批准,来滇云省委宣读中央决定。”
说着,他转向韦跃彬,说道:“韦跃彬同志,经查你有严重的违法乱纪行为,经中央批准,需要对你进行立案调查,请你配合。带走。”
有人上前,用明晃晃的手铐把韦跃彬铐了起来。韦跃彬面如土色,几乎站立不住,两个人架着才能够站立。会议室里面,除了司正良和郭卫民外,其他人都因为害怕而汗流浃背。张存金接着说道:“司正良同志,中央决定由你担任滇云省书记,配合巡视组的工作。”
司正良立正站起,“绝不辜负中央重托和组织信任,一定会全力配合巡视组的工作,还滇云一片蓝天白云。”
张存金点点头,继续说道:“郭伟民同志,中央决定任命你为滇云省代省长,负责滇云省的工作。”
郭伟民严正站起,接下这一沉甸甸的任务。
张存金环视了一下会议室,说道:“可惜了,滇云常委大面积腐败。让人痛心啊。在座的各位常委,除了司正良同志和郭伟民同志,其它的都带走调查。”
苗凤山走到司正良面前,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A4纸,说道:“正良书记,郭省长,这张纸上的人选是经过组织审查的,目前没有问题的厅级以上干部,供滇云省委参考。我跟张副部长会留在滇云,帮助稳定队伍。请立刻通知召开干部大会,把中央的决策部署传达下去。”
张存金走到贺岩面前,看着贺岩三人说道:“你们这次又演了一场大戏,要是没有这一出,这个省委大院还是很难进来的,辛苦你们了。”
说着伸手给他们打开了手铐。张存金对龙小云说道:“小子,我来的时候,二号*首长让我给你带句话,万事不可鲁莽,稳重行事。”
“谢谢张伯伯,谢谢首长关心。”龙小云说道。
“龙麟队员注意,集合。”贺岩高声命令道。龙鳞战士们集合完毕,在贺岩的指令下,快速撤到了省委大院里。韦跃彬在两个人的搀扶下到了门口。龙小云一个箭步向前,狠狠扇了他一耳光,说道:“这一耳光是为了牺牲的顾伟国。”然后飞起一脚,把他从高高的台阶上踹到院子里,龙小云一个腾跃落在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脖领:“这一脚是为了牺牲的龙鳞战士。早晚有一天我要掐断你的脖子。”
说着他把韦跃彬掼倒在地上,大步向前跟上了龙鳞部队,与滇云军分区的战士们一同开回了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