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教主被抓时,马恒善正躲在东北深山别墅悠闲自得的纳凉。山林空气中高浓度的负氧离子让他精神饱满,心中时不时会涌出向天再借五百年的豪情。在他的严厉监督下,消夏别墅比以前变的更宜居。躺在摇椅上,他如同一个邻家老翁般,偶尔做做梦,想着以前自己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应该在西山寺的山前建个别墅,那地风水比首都别墅好上千倍。
马驹最近送书报的次数明显减少,有时候靠大声喊叫才能见到人,马恒善对此发了几次小脾气,明显的表现出自己的不满。马驹表现的一脸无辜:首长,现在到我们这儿的文件只有这些了。马恒善心里是清楚的,但就是为了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这些所谓的文件,跟我看网络新闻有什么两样。”他抱怨着文件的含金量低,然后下了命令:“以后再有这样的文件,就不要给我看了,不够恶心人的。”
接下来的几天马驹非常听话,既没有如以前般送文件给他,也稍有的低频次在客厅里出现,只是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着天上的云彩发呆。他来到马恒善面前已经快十年了,十年之中物是人非,青梅竹马的恋人,估计现在已嫁作他人妇,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而自己却在地狱里,和魔鬼作伴。情绪低落时,他就跑出来呆呆的看天,看流云,落雨、甚至闪电。心中总有个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让他一天天往前走。
“今天又收到十张龙票,还是没有地址。”马驹发送出了一条信息,然后继续呆望着天空。他不保证消息是否会被收到看到,一如以前的那样。今天破天荒收到了一条回复,让他大感诧异:位置已找到,曙光乍现,注意安全。马驹小心翼翼的掩藏起激动的心情,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视,主持人正在用慷慨激昂的声音播送一条重要新闻:经过周密部署,死灰复燃的邪教组织通天教教主释普清及手下骨干和近两百位教众在登封市一小学聚众淫乱时被我公安机关全数抓获,危害社会多年的邪教组织——通天教被连根拔起。
电视上面显示了一群教众赤身裸体的画面,马赛克糊满了整个屏幕。
马驹定了定神,转身快步走向马恒善的客厅,最近他在客厅里面的时间比在书房多。“首长,最新消息,登封公安部门抓捕了普清等人,并把参与活动的教众全数抓捕了。”马驹调整着自己的表情,字斟句酌,以免带出自己内心兴奋的情绪。
“什么?你再说一遍。”马恒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了一遍,但是他并没有心情马驹的复述。一把抓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这件事情被当成了重要新闻,在电视上播送。主持人的话音里面透露着喜悦和兴奋,仿佛打了大胜仗一般。新闻播送完毕后,接下来便是热点评论,嘉宾又把通天教的批驳的一无是处,然后是街头采访和现场报道,有很多好事者跑到登封市第六小学,进行现场直播。
马恒善摔遥控器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想不明白是哪里出现了差错。辛辛苦苦经营几十年的深水布局,一下子便破功了。“祸起萧墙啊!”。他感叹了一句,便转身回了书房,把自己锁在里面待了一下午。在五点多钟的时候早早吃了晚饭,叫了车,向着狐仙庵方向开去。
乌鸦和东野尚也在大雨滂沱中回到了东北,此时他们第一站不是东野尚日常居住的小院,而是直奔狐仙庵而去,他们怀着激动与喜悦回来的,彷佛获得了新生一般。如同关笼中的鸟儿,忽然逃出来,接触到自由的天空。他们心中有兴奋,掺杂着喜悦。
狐仙庵外面停放的车为他俩的兴奋之火浇上了一瓢冷水。两人站在墙角低声商量了一会,下定决心,幽灵一般闪进了狐仙庵。两人在窗外的阴影处站下,静静的听着室内两人的对话。雨已经停下来,庵外稻田里面的青蛙蛤蟆之类的,制造出了巨大的噪音,宣告着明天是一个好天气。透过纱窗,可以看见马恒善心满意足的躺在一个躺椅上,一副征服者的欲望得到满足和释放的得意神情,庄梦蝶面无表情的坐在佛龛旁边的椅子上,头发有些凌乱,眼神中带着些许恨意。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的儿子?”庄梦蝶冷冷问道。
“机会成熟我自然会带着他过来,三十多年了,不争这一朝一夕。”马恒善摇着蒲扇,缓缓说道。
“你用这句话哄骗了我三十多年,我儿子现在也小四十的人了,你就不能发发善心,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娘俩?”
马恒善轻轻摇了摇头,“你终归是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男人的世界你更不懂。每次我过来,你都是这副表情,提出一个同样的要求,在你心中,你儿子就那么重要,我就一点地位都没有吗?”
庄梦蝶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心里装不下魔鬼,我这辈子最后悔的是听从了虚荣心的指示,与魔鬼做了交易。”
“梦蝶,我是爱你的,这你应该知道啊。”马恒善说道。
“你是爱我的?我就是你的玩偶和泄欲的工具。”庄梦蝶说道:“马恒善,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参考一下你对我所作的行为?为了占有我,你给我服下了衰老药,让我三十岁的年纪,就有了五十岁的面孔。为了占有我,你用我儿子的命、我哥的命为要挟,把我困在这个荒山野岭中。我如果不听你的话,你就让他们立刻去死。马恒善,你好歹毒啊,地狱的魔鬼也没有你毒辣吧。”
庄梦蝶的喝骂并没有让马恒善生气,反而哈哈大笑着笑了起来,“你说我是恶魔,可是有多少人是靠着恶魔一般的我升官发财?你什么时候见过,人们为了恶魔的一句表扬而高兴的手舞足蹈,三天不能睡觉?你有没有见过一群冠冕堂皇的正人君子跪伏在恶魔的脚下,只为了能得到一个给恶魔送礼的机会?这样的恶魔还是恶魔吗?你把我描述成恶魔,可是你见过那个恶魔被当作神一般的供奉起来,上至庙堂高管,下至贩夫走卒,对他感恩戴德,拥护备至。女人,你错了,大错特错。你当初跟恶魔上床时,恶魔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马恒善说的慷慨激昂,转身喝了口水,站到了庄梦蝶的前面,又说道:“三十多年,我把你儿子养大,让他成为武林高手,两个传奇做他的师父,供他锦衣玉食,前程无忧。你还要怎样?再说,那也是我儿子啊。”
“不,他不是你儿子。”庄梦蝶轻声说道,其实她也不确定乌鸦是不是马恒善的儿子,庄梦麟的死深深的刺激了她,从内心中她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跟魔鬼发生交集,她眼中的世界已经变成深灰色了。
马恒善如同受到雷击一般,僵硬的站立在庄梦蝶的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这个无数次与他同床共寝的女人,对他说出了极具侮辱性的话,如同一把钢刀,深深的插进他的心脏。他身形晃了晃,然后努力稳定了下来,因为恼怒,他变的面目狰狞,扬起巴掌狠狠的打了庄梦蝶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脆响,庄梦蝶没有动,任凭血从嘴角流出,她倔强地用不屑地眼神看着马恒善,用坦然的心情迎接马恒善的怒火。马恒善发狂般抓住她的头发把她从椅子上拽下来,扔到地上,然后用脚去踢她,庄梦蝶没有哭喊,也没有求救。
马恒善的脚还没有落下,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只听脆生生一声响,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五指印记。他身体转着圈,撞在窗子上面,停下来。
“管好你的脏手。”乌鸦扶起庄梦蝶,冷冷的看着马恒善,眼神冷漠,如同看一具死尸一般。东野尚紧跟着走了进来。彻骨的疼痛把马恒善从疯狂中清醒过来。他左手伸进裤兜,右手扶着窗,看着屋里的人。
“呵呵,失踪了一个多月,两位传奇高手联袂而来,哈哈,你们一家团聚了。”马恒善嘲讽道。
“你个魔鬼。”东野尚骂道,“我真是瞎了眼,鞍前马后的伺候你,你竟然用卑鄙的手段对付我,今天我要你的命。”
“东野,你算忠心吗?奴才给主子戴绿帽子,我该怎么评价你的忠心?”马恒善嘲讽的说道:“至于说你要我的命,呵呵,我看未必能成功。在两个浑身都是反骨的传奇高手面前,不早做准备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马恒善又兴奋起来,说道:“我在你们的心脏上埋上了控制器,遥控器就在我的手上。你们一个月没有消息,我都知道。庄梦麟还是一个蠢货,他的医术远没有鲁建军高明,所以鲁建军设下的迷,他解不开。可怜东野尚,在庄梦麟为乌鸦手术失败后,被当成了样本,庄梦麟不甘心失败,于是又拿着东野尚做了实验。可惜啊,你们俩被他蒙在鼓里,兴冲冲认为自己像冲出樊笼的鸟,重新获得了天空温柔的拥抱,其实你们错了,大错特错。那个控制器,既可以控制你们,但是也成全了你们,如果没有他帮忙,以你们的资质能进到传奇境界?别做梦了。”
东野尚与乌鸦面面相觑,心底泛起无限的绝望和恐惧。
“乌鸦,摘下你的面具,让这个狐臊的女人看看。她不是要儿子吗,我今天就还给她。我把你养大,却不是我的儿子。你仔细想想,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是怎么对待我的,我最痛恨的就是背叛,而你恰恰背叛了我。你的反骨是天生的,从你把亨通钱庄账户执行人换成你,我就觉察到了,虽然我当时笑着答应,因为我是把你看作我儿子。现在,我不容忍了。”马恒善举着遥控器,威逼着乌鸦。乌鸦紧盯着马恒善,没有动。庄梦蝶走上前,心疼的摸了摸乌鸦的面具,转身护在乌鸦面前,颤抖着声音说道:“求求你,别伤害我儿子。”
马恒善狞笑一声,摁下了遥控器的开关。
乌鸦和东野尚狂叫了一声,两个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庄梦蝶惊恐的看着倒地的乌鸦,又看了看东野尚,弯下腰,轻轻抚摸着乌鸦的面具,然后摸索着把面具揭开,在他扭曲而狰狞的脸上深深的一吻,算是母子最后的告别。
然后她仰天大笑,站起来披头散发,犹如一个吸血鬼一般,猛地扑到马恒善身上,对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咬下去。马恒善想要躲闪,庄梦蝶却狠狠抱住他毫不松手,马恒善感觉窒息,似乎生命在一点点从他身上溜走。对死的恐惧让他迸发出巨大的力量,他用力把庄梦蝶从身上推开,庄梦蝶的后脑勺狠狠的撞在了桌子角上,撞凹进去了,马恒善愣愣的看着庄梦蝶,她嘴里叼着一嘴肉,还颤巍巍的一根似乎带着血管。马恒善一阵眩晕,扑腾一声摔倒在地,抽搐了几下,死过去了。鲜血从颈总动脉汩汩流出,慢慢的凝固在周围。
泡在鲜血中的遥控器,噼里啪啦的爆炸了几声,一阵刺鼻的烟雾过后,烧化成一块白白的塑料,在血泊中格外显眼。
乌鸦悠悠醒来,慢慢爬到庄梦蝶面前,用力把庄梦蝶抱在怀里。“妈妈,妈妈。”他凄厉的喊道。庄梦蝶努力睁开眼睛,把嘴里的肉用舌头顶出来。“孩子,你好了吗?妈妈对不起你。”她的眼睛正在失去光彩,“东野尚是你爸爸,你跟他走。他是个懦夫。”她大喘了口气,又说道:“把我埋在你舅舅的旁边。”
乌鸦痛苦的点点头,“妈妈,舅舅已经帮我们解除危险了,那个控制器不再伤害我们性命了,我该早些告诉你啊。”乌鸦在痛苦的自责,如果庄梦蝶知道控制器不再会危及生命,她就不会发疯般复仇了。
“你的面具很好看,就戴着吧。”庄梦蝶苦笑一下,又说道:“你们俩快走,警察很快就会来的。”
乌鸦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滴在庄梦蝶的脸上。东野尚挣扎着爬过来,庄梦蝶又说道:“东野,你照顾好咱们的儿子。快走,不要管我了。”
庄梦蝶一口气没上来,脖子一歪,死在儿子的怀中。在乌鸦的怀中,她走完了自己的一生。不知道被囚禁在狐仙庵中的这三十年,一个人青灯孤夜是怎么熬过来的。在不眠的夜里,是否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东野尚从血泊中捡起面具,递给了乌鸦,“孩子,趁着外面大雨,我们把你妈妈带走。”
乌鸦点点头,把庄梦蝶抱起来,两个往外走。走到门口,东野尚又转回来,拿起木鱼把那个遥控器砸地粉碎。
狐仙庵里面发出地巨大地砸东西地声音惊醒了马驹和前面瞌睡地司机,两人说了声不好便冲了进去,他们首先看到了马恒善身体僵硬躺在地上,已经死掉了。
司机还要往里闯,马驹急忙把他拦下,“不要进去,保护现场。”
警察和120同时到达,在医生确认马恒善已经死亡,没有抢救的必要的时候,警察封锁了现场。马恒善死亡的消息通过特殊通道层层上报,公安部长付民生亲自带队调查此案。在封锁现场,接受了严密的审问的马驹被放了出来,层层警察包围下来到了付民生的办公室。
“付部长,马恒善的腰带扣里面有录音装置,应该有破案用的线索。”马驹坐在付民生面前,镇静的说道。
付民生闻听,从座位上站起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您是国安的同志,请接受我及全体公安干警的敬意。”马驹笑着站起来,还礼后,两只大手紧紧的窝在一起。
马恒善的死亡经过被完整的记录了下来。
马恒善的死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舆论关注,官方也没有举行追悼会之类的活动。甚至新闻都没有报道。坊间小道消息流传的比较邪乎,说是狐仙庵中狐狸精现身,把马恒善咬死了,咬在颈总动脉上,肉和血管都撕下来了。听的人有的信,有的不信,大多数是一笑而过,继续张家长李家短的议论着,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普通日子。
厚生巷别墅特别举行了一场盛宴来庆祝这件事情,马恒善死了,龙小云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没有亲自手刃仇人,痛快也打了折扣。李媛媛笑着说道:“这个结果,也符合咱们当初的计划啊,敌人一步步按照咱们的规划自相残杀,不比亲自动手好吗?高兴些,一个马恒善死了,乌鸦还在,东野尚一定会帮他儿子,那俩可都是传奇高手呢。要是美国的李家再卷进来,这仗打的是不是越来越硬?”
龙小云点点头,说道:“要提醒汪大哥,需要对亨通钱庄采取行动了。”
高层领导冷处理了马恒善的死,但是对于此次行动的复盘却在紧锣密鼓的进行。这次行动,就像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着事态向前发展。织了一辈子网的八角蜘蛛,到死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在网中,并且把网织成了茧,把自己束缚在里面。
更令高层感到开心的是轻而易举的铲除了通天教这一社会毒瘤,这一件事花费了最少的社会成本却取得了最大的收益。
“这小子用了一绝招,绑在学校的围栏上等同于游街示众了。让人来认领,扩大了震慑力量,将来即使有人要死灰复燃,周围人也不会上当甚至会提桶灭火。”国安首长高兴的说道。
“听国安的同事汇报,这样的路数在江中市飞龙娱乐城的事件中,龙小云已经用了一次了,让国安白得了一幢办公大楼。”二号*首长也很高兴,除掉通天教这个毒瘤,他案头的报告会少很多,可以集中精力处理民生大事了,“只是这次一个将军歌唱家的孩子牵涉其中,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他两口子正在为这件事灭火。多少影响了我军的形象。”
大首长点点头,对何总长说道:“老何,总参和总政这边要出台相关措施,对军衔授予细则做出改革,作战部队和非作战部队要区别开来,部队文艺工作管理改革也要提上议程。”
何总长郑重的接受命令,“我先针对这几项内容拿出改革草案,然后上会讨论。”
大首长接着说道:“最近三件事情,让我们的工作推进顺水顺风起来,天龙寺覆灭了,通天教铲除了,还有马恒善逝世了,都是龙小云从中计划,安排。立下了大功,该如何奖励这小子呢?有点让人犯愁。”
“我跟龙小云和金汉生都谈过,龙小云对这些看的很淡。我估计要是给他授大校军衔的话,他又这算成一个低阶的,给他那个小女朋友了。”何总长说道,引得几个老头子哈哈大笑,似乎牵涉到龙小云的话题,大家都能开心起来。
“先给他记着,到时候一并提拔吧。他小女朋友是叫李媛媛是吧,江中省委书记李仁泽的千金?”大首长知道的非常详细。
何总长急忙说道:“学生时代谈恋爱不好,但是他们是师兄妹,江湖人士可能都这么潇洒不羁。”
大家都有意的避开了这个话题。二号*首长说道:“国安部前些日子提交了报告,说是申请在江中市设立大数据运算实验基地。用来处理进行情报处理工作,事情的起源是在这几次行动中,国安方面提供的情报还没有影子门自己的情报丰富且有价值。龙小云建议国安设立大数据运算中心,专门用来处理数据情报的。说影子门愿意跟国安合作,进行数据和情报共享。”
见大家没有急于表态,二号*首长接着说道:“我有个想法,就是这件事情不要国安部独立进行,他们的科技实力达不到。由江中省与国安部合作进行,必要时加上科技部,汇聚社会资源共同把这件事情做起来,做大、做强。现在的大数据运算分析及结果的使用,国安情报处理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跟国计民生相关的数据信息计算与分析,会形成一个庞大的产业,能促进就业和科学发展。”
大首长说道:“我同意二号*首长的看法,先由江中省和国安部用一到两年时间,做一个先行试验,国家在政策上给予扶持,试验成功了,就大面积的推开。”
见与会首长们对这件事情没有其它意见,大首长说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由国安部和江中省抓紧去落实推进。昨天何总长也递交了一份报告,关于总参特战队下一步的工作任务安排的,我看这样,接下来的漕河帮以及亨通钱庄等处理工作,不能让龙小云一人去做了。坦白讲,虽然前几份报告都以国安特战队和总参特战队为主上交,但是运筹帷幄和主要推动还是龙小云和影子门在做,这样不合适。我们不能只让他一人单独战斗。”
大首长顿了顿,说道:“我建议总参特战队和国安特战队合并,转由总参指挥。现在条件成熟,可以恢复龙鳞编制了。何总长去研究落实具体的方案,尽快提交上会讨论。龙小云和李媛媛两人,要进入到领导层。”
大首长又说道:“我跟首长们商量过,马恒善的事情还是要继续保密,以方便开展后续工作。另外,对于依附于马恒善的那些领导干部,要进行全面考核评测,择优黜劣,还领导干部队伍一个朗朗乾坤。”
大首长的话掷地有声,简洁明了。各部门根据指示迅速采取行动,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形形色色的贪污腐败分子查处,受到了法律的严惩。这次行动的结果,推动形成了反腐倡廉工作的程序化和制度化,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反响,受到了广大老百姓的极大拥护。
青蒙边境,一个风水极佳的山坳里面,乌鸦跪在一座新坟面前低声哭泣。东野尚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思绪翻飞,不时的回到与庄梦蝶曾经的幸福过往,欢乐中夹杂这深深的恐惧,就像是做贼一般,得手后的幸福和被抓捕的恐惧并存。东野尚恍惚间发现坟头上似乎有白纸条在翻动,仔细看时,一张二尺宽的黄纸条压在坟头,他急忙四处搜寻,四周除了茫茫大山和树林,没有一个人影,而他们早上来过来时,两人还仔细的检查过,并没有纸条出现。
他轻声咳嗽了一下,“孩子,坟头上不正常。”
乌鸦被东野尚的话吓了一跳,自从埋葬了庄梦蝶后,他夜中梦多,梦中的庄梦蝶时时化成丑陋可怖的样子,用各种动作威胁乌鸦,不让他靠近。在汗涔涔中醒来后,他总是感觉自己手脚冰凉,似乎是在冰窖里面走过一般。因此他便想到清晨的坟头出现了灵异事件。当他看到是一片纸条时,心中的恐惧不亚于看到了灵异事件,早上他还特别搬了些石板覆盖在坟头上,并没有发现有纸条在上面。
乌鸦急忙站起来,颤巍巍把黄纸条取下来,上面用标准的小楷写道:叛国传奇,虽远必诛。乌鸦把黄纸条看了两遍,说道:“师父,谁在威胁我们?”
东野尚轻摇头,说道:“目前不清楚,以咱俩的境界,都没有感应到那个人,在咱们的眼皮底下贴的这张黄纸,咱们都没有发觉,此人武功修为应该远超传奇境界了。”
乌鸦不解的说道:“传奇境界还不是最高级的?”
东野尚点点头,说道:“华夏武学,博大精深,没有人能到达其尽头。孩子,我们走吧,专机在等着我们。先回加州避避风头,一切从长计议。”
“师父,那个遥控器,您确定毁了吗?”乌鸦心有余悸地小声问道。
东野尚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包,里面装着几乎碎成渣的遥控器残片。乌鸦接过来,小心检视了一番,然后在坟头上拔了一个深坑,把小包埋了进去。
“妈妈,您保佑我,您有灵的,帮我保管好。”乌鸦祝祷了一番,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接过东野尚手中的包裹,跟着东野尚扬长而去,再也没有回头。他的面具上留下了一块红褐色的癍痕,那是庄梦蝶的血渍,她选择了用这种方式,陪伴儿子的往后余生。他们俩乘坐的越野车消失在青蒙草原的天际线上,有个光头悄然从远方的闪过,露出袈裟的鲜艳的一角。更远处,枳南天在远远张望,等着光头跟他汇合。远远飘来一阵桂花的清香,慢慢向远处飘去。
天道人道,玄之又玄。天人合一,大道至简。有多少人能澄澈的明白其中的道理呢。更有那野心家,窃国大盗,逆天道,毁人道,视世间生灵皆为草芥,最后终被草芥淹没,如马恒善之流。
国安对亨通钱庄的监控并没有有价值的收获,只是几个黑社会的头目进来取了两次款,便没有了其它业务往来。两周严苛的军训让高二二十三班的大部分同学发生了根本的转变。军训结束时,学生们为感谢教官和部队领导,王冲、万小飞张罗着搞了一个盛大的联谊活动。赵文彬有些不太兴奋,追问下来,才知是为即将退伍的战友们的工作发愁。万小飞打包票说,只要不挑工作地点,山青集团提供优厚待遇,欢迎大家加入。他这句话是有底气的。龙小云也说道:华建等几个大公司,优先录用退伍老兵。让赵文彬给他一个名单。
小谢在一边说道:“总教官,我明年退役,退役后我还给您和副总教官开车哈。”
龙小云高兴的答应下来,一时间气氛到了顶点。
联谊会结束后,龙小云和李媛媛又安排了一场二十三班的同学聚会,一是为过去的暑假做个了结,一是庆祝即将开始的高三生活。
龙小云这次本没有使用海湾至尊卡的想法,酒店管理人员彻底记住了龙小云的容貌,把他当成了行走的至尊金卡了。甚至坚持结账时,新来的经理央求着说道:收了您的钱,我们所有人明天就下岗了。龙小云无奈,只好拿出至尊金卡,登记了一下了事。
同学们玩的很痛快,王红云则哭的稀里哗啦。在宴会进行中,贺岩、汪明川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王红云先是愣了一下,又揉搓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又看看了身边微笑着的龙小云和李媛媛,这是她们给她准备的惊喜。“王老师,快去啊。”李媛媛小声说道。
王红云弹簧般从椅子上弹射起来,跑向前,站在那人对面,仔细确认了一番,忽然拿起拳头连续捶打他的胸膛,边打边骂:“贺红发你个王八蛋,这些年你死那里去了,让老娘给你守活寡。”或许是捶打累了,一头扎进贺红发的怀里,失声痛哭。近十年的委屈与倔强,家人的白眼与不解,化作泪水,打湿贺红发的前胸。贺红发笔直站着,任由眼泪流出来。多年未见的恋人重逢,泪水是浇灭一切心中块垒的良药。
海王至尊响起了热烈掌声,同学们由衷地用掌声庆贺有情人团聚。
王红云从贺红发的怀里出来,抹了抹眼泪,“活着就好。”她低声说道。“委屈你了。”贺红发温柔的回应。王冲和万小飞把一行人领到席上。龙小云走到台前,说道:“我们欢迎汪队长给我讲几句。”汪明川明白龙小云的用意,快步走上前来,说道:“七年前,部里安排了秘密任务,贺红发同志毫无怨言的接受了任务,离开了青梅竹马的女友,孤身一人前往。历经多年磨难,圆满完成任务归来。我们向贺红发同志,我们的英雄表示感谢和祝贺,是他对祖国对人们坚定的爱与信念,支撑他胜利完成任务,也要感谢王红云老师,感谢她坚贞的守护和付出。音信皆无的七年,无论是对谁都是艰难的挑战,”汪明川语带哽咽,“好在,我们坚持了下来,再次祝贺他们。”
话筒传到了贺红发那边,他站起来,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道:“感谢小云和媛媛,特别感谢红云这么多年的付出与等待。”贺红发似乎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语言组织的不太好,“也感谢同学们,陪着红云走过艰难的日子。”
同学们又鼓掌,欢迎英雄回来,此时的英雄,不单有贺红发,还有王红云。
龙小云接过话筒,说道:“红发大哥因为任务特殊,我不好多说什么。我曾经问过王老师多次,为什么不去谈恋爱,不去嫁人。王老师用非常诗意的回答说:她心中有座坟,埋了她的意中人。今天,红发大哥耀眼归来,我们最大的期望是什么?那就是祝愿王老师和贺红发大哥,有情人早成眷属。”
受祝福的两人,此时一是热泪盈眶。只有失去才知道拥有彼此是多么的令人心情愉悦。席间贺岩说要拜会一下金汉生和夏龙雀,于是几个人便提前离席。
看到进来的都是官方人员,静逸师太、风易扬自动回避了。贺岩说道:“金将军,夏将军,这位是我弟弟贺红发,化名马驹潜伏在马恒善身边,现在已经完成任务归来,我带着他来拜见二老。”
“红发?”夏龙雀仔细端详着贺红发说道:“我有印象,小的时候在云南王家里见过多次。你辛苦了。”
贺红发敬了个军礼,“在自己家里,你们不用拘束。”金汉生说道。
“有没有给云南那边打个电话,你回来就太好了。红云丫头也不用再苦熬苦守了。”夏龙雀说道,“一个八爪蜘蛛,害了多少人啊,现在死掉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大家沉默,为了一个八爪蜘蛛,大家付出了太多,此时无声胜有声。又闲聊了几句后,龙小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三位大哥,今天大家都凑齐了,我想起一件事情来。南林寺的普贤大和尚圆寂的时候,聊到过关于三位将军陵园的迁移工作。吴阿姨全权委托我和媛媛处理吴老将军一家的陵园事宜。我请三舅爷和南宫大侠都看过,他们两位都是擅长观星占卜的奇人,他们都认为那个地方是好风水地,气运绵长。二老为此还在那地方住了三天,到处都看了个遍。只是陵园里面的树木太杂,南宫大侠建议换成侧柏。因此我们俩跟吴阿姨商量了,吴老将军一家的陵墓就不准备迁了。不知道贺大哥和汪大哥怎么打算,慧清大师跟我说有消息就通知他,他好帮我们安排人手和准备法事。”
“谢谢老弟用心。”贺岩和汪明川异口同声的说道。
贺岩接着说道:“我建议就不去迁陵了。三舅爷和南宫大侠都认为是风水宝地,这是我们求都求不来的。就遵照两位大侠的安排,把陵园里面换上侧柏木,立上碑就好了。”
汪明川也点头说道:“那块地是南林寺的物业,多少费用,老弟你直接跟我们讲。”
龙小云笑着说道:“前段时间普贤大和尚转交的费用,还剩下很多。我就先拿出三十万元让慧清大师帮忙安排了,包括植侧柏、修院墙、立碑和日常管护,应该足够了。”
“那笔钱由老弟随便处理。”贺岩和汪明川异口同声说道。龙小云心里感叹道:“又了了一件事情,希望高三学期清闲些。”
心愿是好的,还没到开学,龙小云就跟李媛媛,带着马友梅,龙小妹,还有夏龙雀和金汉生,跟着王红云和贺红发浩浩荡荡的去了云南王家。贺红发的出现是云南王家的一件大事,意味着王红云的婚事就要提上日程了。王孟礼高兴异常,硬是留着龙小云和李媛媛他们多待了两天。龙小云又忙里偷闲的去了木姐告,看望了杨大叔一家,又被热情的留待两天,以至于归期都耽误了,没有赶上开学典礼。
“不是好兆头啊。”龙小云感叹道。
李媛媛一时没有明白龙小云说的是啥,咬着杨大叔烤的豆腐,等着听龙小云接下来的解释。“还没有开学就这么忙碌,连跟你风花雪月的时间都没有了。”
李媛媛红了脸,偷偷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