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乌云密布。
大地寒风萧瑟。
大宁城外的一场欢恭迎宁王的仪式。
忽然间,就要演变成出刀兵事件。
宁王率先发难。
众位大宁官员反应不及。
当事人聊永兴一点也不退让,竟要当场和宁王翻脸?!
”让宁王看看我等的勇力!!!“
聊永兴慷慨激昂的鼓动着。
只是......
他喊了数声,他身后的官兵没有一人出声。
“罗大游!陈震!庞陀!你们......”
他转过身,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以往称兄道弟的兄弟们。
只是他一一望过去,他的兄弟们皆是低头不言语。
这样的情形,他们选择了什么不言而喻。
“点名的这几位,站出来让本王看看!“
朱权在看着他的表演。
此时看着他的独角戏,干脆帮他一把。
“殿下!我等皆是朝廷兵马,受藩王节制!末将愿听从殿下差遣,万死不辞!”
罗大游率先出列,表忠心。
他留着大大的络腮胡,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末将愿听殿下差遣!万死不辞!”
“末将愿听殿下差遣!万死不辞!”
另外的两人也纷纷出列,单膝跪地,表明自己的选择。
朱权高坐在马背上,目光平静的看着这出剧目。
剧目的主角人物聊永兴,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死死的盯着几人,眼神仿佛要将他们吃掉一般。
“你们不是与我相约为兄弟,在世同富贵!遇难共黄泉!为何你等弃某而去!
宁王此为诬陷某啊!
他只为除掉某夺权而已!
难道你们宁愿相信见面不过一盏茶的宁王,而不相信同为兄弟的某吗?!”
聊永兴倾情表演,语言动作神态表情情绪,统统都无可挑剔。
朱权面无表情的观看着。
“聊永兴!何须狡辩!若是你真的冤枉,我等将领都在此,宁王殿下还能以莫须有的罪行斩了你不成!
你不等审问,就想要发动兵变,与宁王殿下起冲突!
你心里若是没鬼?为何要如此?!
难道不是你在欲盖弥彰!
若说宁王殿下刚刚指认你勾结蒙古,某还是怀疑是否真有其事。
而现在,你的欲盖弥彰,已经能够说明一切!
兄弟之情乃私情!
勾结外族残害大明子民,本将——羞与为伍!”
罗大游一声声的斥责着。
唾沫横飞。
他的面相看着粗犷不拘小节。
没想到竟然能说出,如此清晰的逻辑道理。
口才了得!
啪啪啪!
“好了!事情的经过,本王会一五一十的张贴出来,供天下人评判!”
朱权没了观察大宁诸将的兴致,出声打断。
看来,今日,是不会有人站出来了。
聊永兴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朱权,手中的长剑卧的死紧。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朱权早已经被杀死无数次。
就在这样凶厉的眼神之下。
朱权再次开口。
“危害国家者,本王要他,要他的家族,要他的子子孙孙,经受天下万民的审判!
要他家破人亡!贻害子孙!遗臭万年!”
朱权并没有看他,而是盯着灰蒙蒙的天空,语气轻轻的道。
聂鑫无辜惨死的孩童,那些无助求助的母亲。
虽不是由聊永兴直接屠杀,可他给蒙古人提供了方便!
他是蒙古人的帮凶。
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人,绝不姑息!
这样的话,也彻底激怒了他。
“宁王害我!廖某今日将死于此!苍天不公!廖某忠于皇上,忠于太子啊!”
聊永兴此时的内心,满是悲苦,还有深深的懊恼。
他横剑在喉,望天长叹。
不过,这些情绪,仅仅只是一瞬。
拔剑自刎,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死法!
眼中精光一闪。
转瞬间,他将长剑调转,对向朱权。
步伐极快的靠近,眼中凶厉之色愈烈。
朱权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大宁都指挥使,是一个死到临头都嘴硬的家伙啊。
他腰间的长剑出鞘,寒光闪没。
啊!
叮!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朱权已经将宝剑入鞘。
“行刺藩王!罪谋逆!”
朱权此时终于将目光望向了这个干瘦的男人。
此时的他正捂着不断滴血的右臂,充满仇恨的望着他。
他的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
剑,掉落在地。
“押下去!等候发落!”
这是对他最后的宣判。
汤嘉丰再不迟疑,将他一把托走,塞住嘴巴,绑上绳索。
刚刚宁王的出手,将大宁官员震慑当场!
对聊永兴的处理,让他们再也不敢生出一丝怠慢之心。
大宁的一把手,官居二品的封疆大吏,就这样毫无还手之力的被羁押。
剩下排在后面的,哪个还敢多放肆。
不觉间,众人的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朱权环视,没有人有异议。
就是刚刚站出来,想要伸张正义,规劝宁王收敛的魏大书。
本来一副忧国忧民的脸上,此时也满是恭敬。
宁王的强势!宁王的武力!
让众人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朱权追击千里追杀纳哈出的事情。
若是知道了,怕是更加高山仰止。
总之,在大宁城外,众位大宁官吏,面见朱权的第一面。
就以一位二品大员的下马结束!
“进城!”
朱权不再多言。
催动马匹。
向城内进发。
嘚嘚嘚!
两边弯腰的官吏,全都齐齐松了口气。
少年王爷!威风意气!势如山岳!
压得他们喘不过气啊。
待得走在最前方的朱权已经跨进城内。
落在队伍最后的将士,已看不到他的身影时,方才出言,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位王爷,好厉害啊!”
一位士卒再三确定宁王看不见听不到时,方才呼出一口气,小声开口。
“可不是,他说话的时候我都不敢大喘气,就怕遗漏了什么。”
“他以后就是我们的头儿了?!”
这句话不知道是惆怅多一些,还是兴奋多一些。
“应该是吧,没想到廖指挥,竟然能干出勾结蒙古这样的事情。”
“嗨!那姓廖的,我一直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他天天让我们报效家国,可每个月的饷银,不是这里少发一点,就是那抠搜一点,还说什么朝廷困难!俺在北平当兵的兄弟可从没有少发过饷银。”
这位兵士说起自己的饷银,就恨不得给姓廖的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