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跟着面无表情的秦川坐进车里，犹犹豫豫的问道：“老大，你真的会杀了黄涛？”
瞥了眼后视镜，刀疤脸领着四个人出现在门口。
秦川面无表情的发动了车子，率先往出口驶去，嘴里问道：“黄涛跟你联系过了，对吗？”
“没……没有……”
徐明闪躲的眼神，自然瞒不过秦川，继续控制着车子朝前行驶，边说：“我知道你这人重感情，不想看着他死！可你要搞明白，若是让老六他们的人先找到黄涛，那他就真的死定了！”
秦川一脸严肃的样子，不像是在故意吓唬他。
徐明犹豫了片刻，内心挣扎着，半响才说了个地址，那地方是黄涛姐姐家，离这里不远。
秦川一脚油门，车速陡然加快，后面一辆别克也跟着开始提速。
车子驶入居民区，在狭窄的道路上左转右转，若不是徐明指路，秦川说不定都绕昏头了。
“就是这里。”
秦川把车停下，抬头望了眼面前这栋老旧居民楼。
黄涛姐姐住在三楼，五十多平米的空间住着他姐和姐夫，还有两个孩子。
现在还是半夜，‘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夜间寂静，在门口等了大约两三分钟，才听见屋里传来脚步声。
房门打开一条缝，一个披着袄子的妇女隔着到防盗拦门看向他们两个，警惕的问道：“你们找谁？”
“黄涛在吗，我们是他朋友，有重要的事情要见见他。”徐明说道。
“等一下。”
说着门关上了，里面响起轻微的对话声，听上去正是黄涛的声音。
过了几秒，妇女把防盗门打开，往里面那间狭小的里屋一指：“他在里面……”
“谢谢。”
秦川两人侧身进到屋内，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郁的中药味，还有蜂窝煤燃烧发出的气息。
隔壁屋响起婴儿的啼哭，妇女转身去卧室安抚孩子，他们两个则径直去到那间里屋，只隐约看在墙角蜷缩着一个人的身影。
找到墙壁上的电灯开关按下，房间里顿时亮了起来。
黄涛衣服和头发上粘了不少泥水，看见两人进来，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老大。”
他也知道自己这回闯了大祸，从KTV逃出来后，他本想跑得越远越好，却因为身上没钱，只能躲到姐姐家里，想让徐明帮他搞点钱跑路，没想却把秦川引了来。
他姐搂着刚刚哄睡的婴儿，站在门边瞅着他们，眼神似乎带着几分敌意。
“别把孩子吵到了，我们出去说吧？”秦川觉得不方便在别人家里下手，还是选个别的地方。
“黄涛你哪都不许去！你们如果要害他，我就报警！”姐姐鼓起勇气维护这个不争气的弟弟，看她紧搂着孩子的手，想必此刻心中也是怕极了。
黄涛主动站起来解围：“姐，没事的，他们是我兄弟不会害我，我先跟他们出去一趟，过会儿就回来。”
三人在他姐狐疑的眼神中，走出了屋子。
“大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关上门的那一刻，黄涛脸上强挤出来的笑容消失不见，略有些苦涩。
其实他很聪明，已经猜到秦川来这里的目的，只是爱贪小便宜这个毛病害了他，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
秦川一言不发往楼下走去，徐明拽了拽黄涛衣袖，也跟着下了楼。
黄涛忐忑的走在最后，到了楼下只见秦川已经拉开了车门：“上车。”
他一言不发坐进车里，汽车缓缓启动，那辆别克又犹如阴魂不散，出现在对面街角。
秦川一打方向，车子迅速往城外方向驶去，坐在后座上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显然不知秦川最后会如何处理他。
“大哥，这件事明明是张晨龙他们的错，不能什么都怪在黄涛身上。”徐明劝道。
秦川没有任何表示，仍然专心致志的开着车。
“黄涛你给大哥保证，就算被条子抓到，也不会出卖大伙儿。”他用力拽了拽黄涛，平时挺机灵一个人，到了关键的时候却像傻子似的不知道说话。
黄涛回过神，忙不迭的点头：“老大你相信我，我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出卖你，如果骗你，我就不得好死。”
两人一个劲说着，秦川却始终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车子不知不觉到了郊外，他一打方向盘，驶入一旁的岔道，最后来到一片竹林边上才停了下来。
那辆别克就停在离他们不到两百米的地方。
“下车。”
雨还在稀稀拉拉的下着，只是没先前那么大了，他面无表情将黄涛一把拽下车，扔进水坑里，溅了一身污泥。
哗啦……
只见他拔出一直别在腰后的手枪，快速拉动套筒，指向已经呆若木鸡的黄涛。
“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他说。
脸上一片冷漠，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徐明突然‘噗通’一声跪在泥地里，哀求的说：“老大，你就放他一马吧！”
“算了，别让老大为难，这事怨我自己。”
黄涛反而看开了，心知今天难逃一死，干脆把两眼一闭：“我死了，麻烦你们以后替我照顾好我姐还有那两个孩子。”
“好，我答应你，安心上路吧。”
说完，秦川果断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在空中回响，连中三枪的黄涛一头栽倒在泥坑里。
做完这一切，秦川随手把枪揣回裤袋，扭头对徐明说：“后备箱有铲子和雨布，就在附近挖个坑，把他给埋了吧。”
眼睁睁看着好兄弟被老大开枪打死，徐明心头不知怎么想的，行尸走肉般起身，拿着铁铲和雨布过来。
两人把雨布在地上摊开，回到黄涛尸体前，秦川却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不想真死，就给我装好点，不叫你就不许动。”
紧闭着双眼的黄涛，眼皮微微抖动了一下。
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秦川明明三枪全打在他身上，为何只是感觉到痛，却死不了？
他哪会知道，他能侥幸不死，全托了刘亚楠的福。
上次出了刘亚楠那事，秦川担心再遇到这样的情况，随身都带着几颗空包弹，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对着黄涛开这几枪，不过是演给山坡上的刀疤脸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