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闻野说,是他住了很多年的屋子,在老爷子旁边的院子里,单独一个小院。
两人起身离开,颜之推他过去,颜峤南看弟弟走了,懒得再应付这些人,去找清净地。
有人附耳在裴暖耳侧,听到话,立刻转身离去。
裴暖慢悠悠的笑起来,是个机会。
裴闻野的房间和小时候差别并不大,是简约的木质建筑风格,屋子里除了书架塞满了书籍,其他的东西并不多。
比起居住的房间,更应该用冷清形容。
没有什么人气。
屋内点着一根檀香,颜之走近看书架子上的书,捧着翻看,“你看了好多。”
一整面墙的书籍,各类型都有。
颜之抱着去竹椅上坐,裴闻野的轮椅推到颜之腿前,抵住了膝盖,撑着手臂,视线淡淡的看他。
无法忽略的感知到视线。
颜之抬起头,好似在求表扬,“小裴,今天开心吗?”
“很开心。”
一句话,便让他开心起来了。
小手点了点裴闻野的额头,像小时候的糯米团子哥哥一样,“我会一直保护你哦。”
裴闻野唇角微扬,“好。”
颜之看书,裴闻野看他,两个人在热闹之外,躲了一个清闲。
半个小时后,裴闻野按了按眉心,他的呼吸渐渐重了,指节紧扣扶手,拿起小桌子上的茶具,径直朝后面的檀香砸过去。
一瞬间,屋内响起瓷器破碎的声音。
颜之苍白着小脸抬头,听到裴闻野说,“之之,出去。”
“你怎么了?”
“香里面有东西。”
Alpha控制着自己不看颜之,冷雪信息素无法控制的泄了出来,看似清冷的信息素,正已暴虐的方式充斥着整个屋子,渲染着每寸角落。
“我的易感期要来了。”
但是,它更想围绕的是颜之,以更加私密的方式。
完全占有。
“你去找景宿,让他送你回去。”
“过两天,我会去找你。”
颜之垂下眼,白皙的小手努力扒开裴闻野紧扣掌心的手指,去拨景特助的电话,忽然就下了决定。
“我…我可以留下来吗?”
颜之拿出自己为数不多的Alpha知识,一边问,一边抖着眼睫,“咬…咬一口,临时标…记,可以缓解吗?”
这样对Alpha说,很危险。
他是裴闻野,他最最喜欢的人,可以忽略。
屋里开着恒温空调,颜之刚刚热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白色的真丝衬衣,袖扣和领口都缝着小珍珠。
更漂亮了。
颜之低下头,和景特助简单说了情况,乌眸里带起坚定,伸出双手抱住裴闻野,调子软软,“小裴,试一试。”
一刹那,裴闻野沉沉的眼眸更深了,如墨一般,席卷着只有他知晓的风暴。
他抬起手,轻柔的揉了揉颜之的乌黑发丝,拿开手机,“宝宝,我不会放开你,无论有没有今天这件事,你明白吗?”
爱到极致,已成疯魔。
“我明白。”
颜之的小脑袋更低了,他一鼓作气,伸手把自己的腺体贴撕开了,耳垂从粉到红。
“我很聪明的。”
裴闻野把人抱起来,垂头靠在颜之肩上,手臂稳稳的环着腰,漆黑的狐狸眼眸里除了代表那些含义的滚烫,还有温柔。
荔枝香越发浓郁。
颜之抓着裴闻野的肩膀,看对方一点点拨开后颈的发丝,抿紧唇,眼尾更红了。
他脚尖点地,无所适从的害羞起来。
裴闻野的信息素压的他有些难受,心脏好似快要跳出耳朵里,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临时标记第一反应,是很疼。
第二反应,是荔枝香和冷雪结合起来,什么气味。
颜之唇色泛白的靠在裴闻野的肩膀上,颈后的血被舔舐干净,将近二十年来沉睡的腺体,在今日第一次有了标记。
是谁,是小裴。
易感期的Alpha最危险,但颜之抬起眼眸,擦掉自己的眼泪,软软糯糯的问,不知拉开距离,“你好一点了吗?”
“好一些。”
裴闻野的神情透出一半的清明,颜之蹭了蹭他的下巴,唇瓣贴在脸颊上,亲了一下。
他刚刚听到了敲门声,是一个不认识的omega。
颜之凶巴巴的不让人进来,低下头看到景特助发的信息,“景特助来了,我去看看,你等一等。”
景特助说,裴闻野有易感期专用的药,普通的对他无效。
颜之走进小院,景特助脚下躺着几个被砍晕的omega和Alpha,是裴三的人。
“少爷,进去吧。”
“好。”
颜之只看了一眼,景特助提着小箱子,一路安稳回来。
裴闻野倚靠在轮椅上闭目养神,药物引起的易感期,标记也只够管一阵子,反反复复很是折磨人。
景特助轻车熟路的打开箱子,拿着针剂注射在手臂上。
裴闻野放下袖子,从口袋里拿出omega的隔离贴,是粉色的小兔子,“之之,过来。”
“你怎么随身带这个。”
颜之坐过去,裴闻野给他整齐贴上,拿出箱子里的净化喷雾,分别往两个人身上喷了喷。
“给你带的。”
虽然是驱散了浓郁的信息素味道,但Alpha眉眼间不见温和,扣着颜之的手腕,“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颜之视线微微躲闪,“没有。”
“我当然没有。”
裴闻野总算笑了,“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啊!
是没想到裴三这么蠢,在裴家也敢下手,看来嫉妒j的确让她最后一点脑子也消失了。
裴闻野捡起地上的香条,“把这截香,送到爷爷那里。”
“还有院子里的这些人。”
老爷子的处罚是其一。
裴闻野的在后面等着她。
景特助留下办事,裴闻野和颜之准备离开,正被来看热闹的裴三堵上了,“这是准备去哪里?”
“医院。”
裴之庭不知何时出现在爷爷的院子门口,一副黑框眼镜,清凌凌的狐狸眼眸看过来,刚好终止了这场闹剧,“裴暖,爷爷在书房等你。”
两人一副平静的样子,一点看不出纰漏。
难不成已经被发现了?
裴闻野轻轻笑起来,指尖捻着檀香佛珠,矜贵冰冷的视线看过来,“裴三,你慌什么?”
“想让我出事,你还没有这个本事。”
“你什么意思。”
颜之温软出声,听着毫无恶意,“裴三小姐,你和你弟弟真的很像。”
颜之在来之前,听裴闻野科普得知,两人虽然是一房的,但互相瞧不上对方。
颜之推着裴闻野离开,看也没有再看裴暖一眼。
裴之庭抬手,“走吧,不要让爷爷久等。”
两人一前一后往里面走去,实在是害怕,虽然从小在他身边长大,很受宠爱,但一切都建立在他没有做错事情的事儿份儿上。
“大哥,爷爷知道了吗?”
裴之庭:“爷爷知道什么?”
“我捉弄了一下裴闻野。”
裴暖真的着急,“大哥,我这也是为你好,我们都认为只有你配得上那个位置,你能不能说这件事儿不是我做的。”
这么多年很多事情,她都推自己的那个弟弟出来。
裴之庭停下脚步,言笑晏晏,冰冷视线闪过,“妹妹是为了我?”
“对。”
裴之庭退步,让出后面的位置,一位衣衫古朴的老人坐在大理石棋台面前。
“太可惜了,爷爷全听见了。”
裴之庭的声音低了一些,更冷淡了,“你凭什么会以为,我会为了这些虚无的东西伤害我的弟弟。”
裴暖惊愕看向裴之庭,只觉得从来不认识他。
他不是最讨厌裴闻野吗?
老爷子出声,庄严而森然,“裴暖,去书房跪下,把你做的事情全部写下来。”
裴暖再度看去,只看到裴之庭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