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之听话只听了一半,是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随口答了一句,“好多个。”
“之之朋友真多。”
“啊?”
小少爷伸过去自己的手,圈住裴闻野的无名指,他缩了缩脖子,不懂为什么忽然有点冷冷的。
“你在说什么?”
是漂亮的,雾茫茫的眸子,含着微微的困乏和娇气,以及浑然天成的撒娇感。
“我只有你。”
omega唇瓣微张,一着急起来,用自己的小本子写字,“你在国外没有朋友吗?楚京墨呢?”
不应该啊,他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吗?
“他忙。”
正坐在前面的景特助,面无表情的划掉楚京墨的邀约。
好可怜哦,颜之清亮纯然的眸子一闪,伸出手臂,主动抱着他拍了拍肩膀。
“现在…有我了呀。”
裴闻野深邃的黑眸垂了垂,看颜之努力的抱紧他,眼底阴郁总算散了两三分。
但还不够,他的手掌落在颜之的后颈旁侧,离omega的腺体只有一寸距离,“隆云是谁?”
“一个好人。”
颜之给了一张足以还清债务的支票,更足够隆云去心无旁骛的考律师证。
“不熟的。”
没有多余的情绪,这样的回复还算满意。
好难哦,把裴闻野哄好后,颜之干脆靠在旁边,倚在裴闻野的肩上回信息。
[颜峤南:崽,我和卿眠到了。]
[颜峤南:要不要哥哥去接你?]
黑色奔驰车,一路驶入颜宅所在的富人区。
小美人下车前,很不舍得看了裴闻野一眼,断断续续的说了一长串,满满的关心,“不要乱跑,好好养伤,不然…我就不去看你了。”
高级绿茶选手裴闻野温柔应声,“我都听之之的。”
颜峤南寻着知觉过来时,正好看到自家之之一步三回头的看那辆车,格外严肃的咳了咳。
“就那个谁?”
颜之点头,“嗯嗯。”
颜峤南抬了抬眼镜,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真好啊,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送我们之之。”
颜之眨眨眼,“他很好的。”
颜峤南没动,故意伸出手臂,让颜之挽着他进去,“走,哥带了专业团队收拾你的东西。”
这小子,从小就爱跟在颜之后面,上学后渐渐不跟了,前几年,阴差阳错的发觉裴闻野看向颜之的目光,是从来没远离过的熟络。
还有偏执。
颜之同颜峤南回到颜宅。
颜之忍了他们三天,怎么只是搬出去那么简单呢,这些年特意营造的好名声,还有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剥削颜之一次又一次。
众目睽睽之下,颜之出现在颜宅大厅。
他摘掉帽子,走到了最中间的位置上,这里原本属于颜家的家主,颜之的父亲。
这是父亲离世后,他头一次来这里。
颜之翘起指尖,眸色温软,一字不发的看着下面众人,这不过是他们栽的第一个跟头。
往后,还会有许多次。
大伯着急开口,“之之,这都是乐安的问题,他做错了。”
喻家人也来了,喻乐安正跪在最中间,在祈求他的原谅,姿态好不狼狈。
“我错了,之之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是那个omega勾引我…”
小美人按了按眉心,拿过卿眠手里厚厚的单子,这些都是这些年喻乐安刷卡消费的账单。
颜之扬手,让早早连好音箱的小舒助理放音频,一百万不是白花的,这些钱颜之都会加倍的收回去。
女声娇柔,“喻少,咱们是不是要断了?”
喻乐安说,“我只是娶了他,又不是他的奴隶,他一个哑巴omega,等我标记了,什么都要听我的。”
“颜家人这些年花了颜之多少钱,像个吸血虫抓着颜之,演的真真假假,我爸妈说了,以后这都是我们家的钱,全给他们断了,哪能像颜之那么笨,白白给人送钱花。”
大伯和二伯和喻家多有生意往来,站起来吵的凶猛。
“你个白眼狼,亏我帮过你多少次。”
“赶快带着你儿子滚出我们颜家。”
大伯母和二伯母抬起尖锐的指甲就开始抓喻乐安,把这张勉强能看的脸抓的满是血痕。
颜蔓蔓僵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凉的抬头看颜之,怨毒极了,“把一切毁成这样,你满意了?”
颜峤南挡在颜之前面,微微笑起来,“忘说了,我这位堂妹特别喜欢喻乐安,他是已经标记你了吗?”
大伯母把颜蔓蔓挡在后面,声音几乎是吼着出来的,“颜峤南,你胡说什么?”
一直未开口的卿眠端过一杯温茶,清淡淡的扎刀,“之之帮你认清他是什么样的人,颜蔓蔓,还不快谢谢之之?”
颜蔓蔓:“我谢他…?”
小美人托着下巴,一点点的学习怼人技巧,是超级认真的表情。
然后,把厚厚一本账单拿出来给颜峤南。
上面的小纸条目标明确,可爱大方。
“利息也要,分哥哥一半。”
喻乐安的父亲从争吵中跑过来,厚着脸皮,“之之,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早就是一家人,我回去好好打他一顿,保证他以后好好对你。”
“你放心,我在你父母坟前起过誓的。”
颜峤南拿账本重重一砸,将在谈判时暴躁的Alpha形象展露明确,逼得人后退几步。
“我弟弟可没同意过,是你们家腆着脸想要来当未婚夫,整天花我家之之的钱,没见他花之之身上。”
“我们已经算好了账单,总共两千两百万,限你们三天之内打到账上,不然法院见。”
“如果不还钱,我也保证让你们在这个圈子里消失,听明白了吗?”
颜峤南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说话做事保持一个说到做到,不然,卿眠也不和他合作开公司。
喻家人一听不可能再修复关系了,开始翻脸不认账,“从哪证明这是我们家花的,你们颜家当我们好欺负?”
在混乱中,颜之静静看向喻乐安。
似嘲笑,似讽刺,还有没有任何情绪的冷漠。
上辈子,喻乐安曾压膝盖让他跪下。
现在是喻乐安跪在这里,换不得颜之一丝目光。
颜之很快移开视线,雪白的毛衣袖口,檀香佛珠手串掉出来,更衬得肌理柔软。
喻乐安刷一下站起来,朝着颜之冲过来。
他紧紧扣着颜之的肩膀,“中午的那杯饮料你明明喝了,说,你到底跟谁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