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不知道前男友是谁呀。
毕竟,他们只谈了一个月。
“他可能有事情,没有联系你。”
颜之一副犹豫心疼的小眼神守在旁边,想了好多,纠结的低下小脑袋。
头发是毛茸茸的乌黑色,散着柔软感,在用手机打长句子。
“你这样好,不会有人不喜欢你的。”
“只要好好养病…”
裴闻野托着下巴,垂下狐狸眼眸看过来,眉心蹙着,声音是冷冷的调子,并不相信这番好话,“是吗?”
“你说有谁呢?”
颜之急得脱口而出,“我呀。”
说完又觉得有歧义,想要打字解释。
Alpha修长干净的指尖按在手机一侧,关掉他的便签屏幕,“有哥哥就足够了,没有人喜欢我也很正常。”
“世上许多人都是孤零零的一个。”
“早日认清比较好。”
他的表情很平静,听的颜之心口很堵。
裴闻野小时候很爱笑的。
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无所知晓,就像当时的他不知道自己的结局竟是那样。
“衣服在衣柜里,去换吧。”
裴闻野唇角一扬,温柔的笑,“不用担心我,医生说只是需要时间康复,救你是我的事情。”
他怎么这么好呢。
颜之眨巴眼睛,更难过了。
“裴闻野,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颜之小心翼翼的敲出文字,“你出于什么情况会买一个人的骨灰?”
“比如,偶尔遇到的…熟人。”
裴闻野同他对视,指腹磨在冷白骨节上,袖口若隐若现黑檀色的佛珠手串。
“如果有这种情况,应该是为了安葬对方。”
“人死之后,任何的仪式都是在慰藉在生者。”
这样啊,颜之把手机还给他,扬起一点点笑容,最后留在屏幕上的文字是,“我有事情先回家一趟,忙完就来看你。”
“去吧。”
颜之一步三回头,抱着衣服进洗漱间,跟护士去打针。
小舒助理全程跟随,“这些都是少爷安排。”
颜之不舍得,踌躇着去告别,他推开门时,Alpha孤零零的待在病房里,他开着窗户,屋里面灯都没开。
裴闻野的背影有些落寞,“要走了?”
颜之主动走过去,Alpha不动声色的圈着佛珠,看颜之认认真真的输入他的微信和手机号,点了通过。
无名指从佛珠上离开。
他重新抬起冷眸,唇瓣温和抿起,是轻轻的一句,“颜之,不用想我的事情,你不欠我的。”
颜之却不知从何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冷感。
它无声无息的环绕着他,又在转瞬之间消散,这是属于裴闻野的Alpha信息素,像雪后森林,又像山间飘荡的冷空气。
独特而病态。
没有一丝温情。
颜之看过去时,那人分明是在笑的。
他软软的挥了挥手,只当是错觉,“明天见。”
收拾收拾再来。
重新振作的元气宝宝的颜之握拳。
裴闻野的司机来送他回去,小舒助理也在车上。
刚刚听到景特助的说,裴闻野说让他放心把一切交给舒棱,衣食起居可以由舒棱负责。
舒棱扶着他上车,“颜少爷,我会手语。”
他说,“我妈妈是聋哑人。”
颜家人只有少部分的几个佣人知道手语。
颜之这些所谓的亲人,完全不愿意花时间真的去学习了解,去关心颜之。
裴闻野安排的很得当。
颜之还不想暴露自己嗓子的事情。
秋冬的夜风带着冷感,omega在上车后便拉下车窗,他的侧脸漂亮安静,披着一件羊羔毛的大衣,卡其色很衬肤色,温温润润的像羊脂玉一般。
这是颜之觉醒后,第一次看这个城市的样子。
他会好好的活下去。
现在是二月十一号,离颜景澄回国还有两个月。
他不会再给颜景澄任何机会了。
现在谁也不知道颜家三房在外还有一个孩子,从小被抱走前往国外。
父母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过他。
现在回想,隐隐约约在表示有许多事情,神秘到书中并未提及。
颜之需要好好调查。
里的这一年,二十岁的颜景澄在网上看到颜之,千里迢迢从国外回来,孤身寻亲。
颜之死后,万贯家财留给了法定继承人颜景澄,再由他拿着钱同昔日照顾的少爷重逢。
他们谈恋爱,结婚,再分开,反复纠缠多年。
最后,幸福走进婚姻殿堂。
而颜之,只有一捧骨灰,还被颜家吸足了血,故意放在黑.市高价拍卖,不去安葬。
他问裴闻野,因为是裴闻野拍下的。
世人皆感叹道,裴闻野爱他。
但颜之不配。
颜之注视着,温柔回头,“以后我们也可以交流了。”
小舒助理弯弯眼睛,杏眼乖巧,也是一个omega,比颜之要大两岁。
实在很难想象景特助介绍舒棱时,首先说的是柔道黑带,然后才是营养师和药剂师。
颜之关上车窗,他也眉眼弯弯的笑起来,对舒棱比划道,“现在我们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吧。”
小舒助理好奇的看向他。
“少爷请说。”
…
半个小时后,车辆抵达位于京市繁华老城别墅区的颜家。
秋冬的气温冷而涩,颜之带着宽大帽檐的帽子,遮着大半张脸,步伐虚弱的走进院子里。
一众仆人道:“少爷好。”
在颜家大厅里,正热热闹闹的聚着会,完全忘记别墅主人还并不在场,现场装饰昂贵奢靡,人影交错,吵闹到令人厌烦。
颜之站在门口,顺手拎过保安的防身棍。
他在一阵惊呼声中,径直走向中间高高垒起的香槟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