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一个大厅里，现在是一片狼藉。
原本有个五六张桌子，现在这些桌子，全部被掀翻在了地上，那些塑料的椅子，东倒西歪的，还有一些塑料椅子已经直接被打碎了。
原本有几张桌子上是有人吃饭的。
现在吃饭的人也不见了，饭菜，碗碟，酒瓶，都已经散落在地上。
而大厅里，站着大概七八个人。
有之前在走廊上看到的那个壮汉，其他人，大概也都是差不多的，手里都拿着家伙事，七零八落地站在大厅和门口。
最中间的吧台那里，站着一个看起来瘦瘦高高的年轻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寸头，剑眉，看起来很是英武。
虽然不壮实，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人不是什么善茬，也是这么多人中，唯一穿着比较得体，利整的。
他的面前。
站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中年人。
这个人，就是这家餐馆的老板，杨间认识，因为当初订包厢的时候，他就是跟这个人订的。
“阿宽哥，真不是我不给啊，实在是这段时间生意不好啊，您就宽限我几天吧，我凑够了钱，一定给哥几个。”
中年人是一副哀求的语气说道。
很显然，那个瘦高个，就是阿宽哥了。
“我看你是讨打，你以为我们是要饭的，跟我在这讨价还价呢？”
站在阿宽哥身边的一个壮汉，二话不说，就朝着中年老板的腿肚子上踹了一脚，这一脚力道不小，中年老板踉跄了一下，跌倒在了地上。
那个壮汉还要去踹，被阿宽给拦住了。
他走到了中年老板的面前，蹲了下来，手指擦掉了他嘴角的一丝血迹，用很淡定的声音说道：“你有点不懂事了，我已经宽限你三个月了，三个月你给我的答复，居然还是要我宽限你，你当我猴耍呢？今天这个钱，我肯定是要拿到的，我要是拿不到，你的女儿……我也就不客气了……”
说完，他朝着墙角看了一眼。
“不要，爸爸我不要，我不要……”
杨间的这个位置，是看不到墙角的。
但是，能听到墙角传来一个女人哀求的声音。
听到这个话，中年男人立刻从坐姿改成了跪姿，直接朝着那个阿宽哥跪了下来，说道：“阿宽哥，求你了，不要啊，我女儿刚谈了一个男朋友，她不能去坐台，不能去坐台啊，我一定给你钱，我一定给你钱……”
阿宽对于这个中年老板的求饶，根本就是不为所动的。
眼神里，都是漠然。
他缓缓站了起来，朝着墙角看了一眼。
刚才那个踹了老板的壮汉，带着猥琐的笑，冲到了墙角，生拉硬拽，将一个年轻的女人，从墙角给拽了出来。
此时的杨间看清楚了。
这个女孩年纪不大。
看起来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
姿色一般，属于中等，并不是那种绝色的美女，但是绝对算不上不好看。
杨间见过，不仅见过，之前拿打包带给他的，就是这个女孩，她是老板的女儿，也是这家餐馆的服务员。
女孩还在挣扎。
可是，她的力气哪里能反抗那个壮汉啊，被他拉住了手臂，想要挣脱，几乎是不可能的。
看到这一幕。
餐馆老板急了。
但是他都不敢站起来。
跪着走到了阿宽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凄厉地喊道：“阿宽哥，不行啊阿宽哥，真的不可以啊，我一定给你钱，我一定给你钱……”
他还是重复着这句话。
他应该真的是没钱，如果有钱的话，现在的场面下，他应该是把钱给掏出来了。
阿宽的面容沉着，没有一丝感情色彩，往后退了一步，餐馆老板还要去拉他，被他一脚给踹倒在了地上。
然后挥了挥手，说道：“走！”
然后，那个壮汉就拉着那个女孩，想要离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
大概看明白了整件事的杨间，终于是忍不住了，跨了一步，走进了大厅里，大声喊道：“把人留下！”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人的脚步都停了下来。
看向了站在大厅中央的杨间。
此时的杨间，将地上跪着嚎啕大哭的中年男人给扶了起来。
“你特么是谁？”
阿宽看着他，问道。
杨间神色不惧，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把人留下，还有这里的损失，你们要赔偿。”
杨间的话，让眼前这七八个人错愕了一下。
然后，哈哈哈的哄堂大笑声，传了过来。
阿宽往前走了几步，直接跨过了地上的狼藉，来到了杨间的面前，他的个子，跟杨间是差不多高的。
他的眼睛，犀利地盯着杨间。
他原本是想用自己的眼神，把杨间给喝退的，可是没想到，这个陌生人，也就是杨间，看着他的眼睛，居然一丝惧意都没有。
“小子，不要多管闲事，没你的事，马上给滚！”
阿宽说道。
杨间微微一笑，从容而淡定地说道：“可以，但是必须把人留下，而且要赔偿这里的损失。”
此时，凌菲也从包厢出来了。
在她出来的那一刻，那些家伙们，都是眼睛一直，毕竟凌菲这么漂亮的女人，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凌菲是冲着那个中年老板过去的。
他被杨间扶起来之后，绝望的他，又坐在了地上，凌菲把他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敢命令我们铁头帮做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一个壮汉，手里的砍刀举了起来，指着杨间吼道。
铁头帮？
杨间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帮会名。
难道他们老大是练铁头功的？
“你可以试试！”
杨间的目光阴冷，看向了刚才说话的那个壮汉。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叫阿宽的看到杨间这样的眼神，心里居然颤抖了一下。
为什么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一个人，眼神中会有杀气？
曹老曾经告诉过杨间，一个人最厉害的武器，肯定是脑子，脑子永远是要胜于武力的，那排名第二的，一定就是武力了？
并不是！
曹老认为，排名第二的，就是眼睛。
大多数的打斗，其实是不会发生的，真正敢动手的人，少之又少。
而在这样的时候，眼神就成了很关键的东西了。
所以，曹老在监狱里，找到了一些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这些人的身上，原本就是带着戾气的，杨间那个时候，还觉得很好玩，一天花上两个小时跟这帮人对视，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其实他不知道，这三年来坚持不懈地锻炼，已经让他的眼神，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流露出杀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