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间也去了那个办公室。
第一印象是整洁干净。
地面没有灰尘，感觉刚打扫完，准备迎接主人。
陈晓峰说他昨天派人来打扫过，还搬走了李潇的个人物品。
一个人值夜班总要喝水。
从死亡时间来看，李潇大概是凌晨三四点死的。
那之后的七八个小时，李潇会一直站在办公室不做任何事吗？
"你是说那个办公室不是第一现场?"杨间问。
周末点了点头，“要么不是第一现场，要么是谋杀后有人特意清理，抹掉杀人的痕迹，这有两种可能性。”
听了这话，杨间的脑袋嗡嗡作响。
这种感觉比第一次看到李潇尸体还要震惊。
谁有胆量进政府大楼杀副镇长？
"你刚才提到的李潇和叶梦娇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杨间问。
周末点点头，熄掉烟，再点上一根，"在来会议室之前，张副镇长私下告诉我的。
我还没详细调查。
提前告诉你这件事，因为我知道最后的结论会是自杀。"
"为什么?"杨间有点不理解。
周末笑了笑：“我之前说过了，我是刑警，作为警察，我知道很多事情，但不能说出来。
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走吧，我们进去吧。”
话说到一半，烟被掐灭了。
人生最难受的事情是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周末已经说够多了。
他不能再说下去了。
杨间一直在猜周末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事情，难道只是因为他没有谋杀的嫌疑吗？
不会，肯定不是这样的！
还有，张文秀是什么意思？
他一上任就提醒注意陈朝伦，然后又在周末身边说别人的坏话，让李潇的死扯到杨间身上，是什么意思？
早上上班到现在，还不到三个小时时间，杨间已初步了解体制。
曹老说得没错。
在这样的圈子里，每个人都戴着面具。
杨间必须小心翼翼，一不留神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整个镇政府，现在充满了诡异的气氛。
对大家来说，副镇长的自杀并不是小事。
以为其他领导下午才回来。
大约中午十一点多，会议室里的四个人接到门卫打来的电话，说陈书记回来了。
四个人立刻下楼。
果然，院子里停了三辆车。
一帮人从车上下来。
陈晓峰指着前面一个个子很矮的男人，说：“杨副镇长，那位就是陈书记，他旁边个子高的是王镇长。”
陈朝伦个子矮，大概一米六几，年龄五十左右。
王全邦个子高，大约一米八，年龄看起来最多三十五六岁。
跟陈朝伦站在一起差别挺大的。
杨间主动走上去，同两位领导握手。
“陈书记，王镇长……”陈晓峰介绍说。
陈朝伦稍稍点头，握了一下杨间的手，没有什么表情。
王全邦则热情地握住杨间的手，欢迎他上任，并表扬他在镇里领导都不在的情况下能保持镇定、有才干。
陈朝伦对这样的客套话似乎有些不满，轻咳了一声，说：“周副所长，给我汇报一下事情！”
周末点了点头，简要述说了几小时前的事情。
关于死者的自杀还是他人谋杀，周末没有详细说明，只是说现在看来应该是自杀，但具体结果还需要专业技侦来确认。
陈朝伦阴沉着脸来到那间办公室门口，朝里面瞥了一眼。
他转身对走廊上的人说：“开会去会议室！”大家都沉默不语，陈朝伦离开后纷纷跟在他后面，前往四楼党委会议室。
那个地方是后港镇的权力中心。
“杨间，我是吴彤。”
杨间转身看到一个穿着得体的女人，他当场闻到一股香味。
“你好，吴副书记！”
吴彤笑着说：“杨副镇长真年轻帅气，再年轻些我可能会迷倒。”
杨间有些不舒服，觉得吴彤对同事的死不在乎。
他看过吴彤的履历，但她的言行不符合党委副书记的身份。
吴彤之前主持妇联工作，只待了三个月，就调任计生办主任。
又待了半年，接下来成为党委副书记。
关于他之前的履历没有公布。
“谢谢副书记的夸奖。”
杨间客气地说。
吴彤对他的感谢没有再回应。
只是笑了笑，就跟着王全邦走了。
会议室气氛凝重。
大家按照之前的安排落座，陈朝伦清了清嗓子，会议开始了。
县委组织部任命杨间为党委委员、副镇长，排名老六，晚于党委委员宣统委员庞志芳。
“情况就是这样，我们无需讨论。
周末同志通报的案情，我们都了解了。
关于处理这事的方式，大家说说。”
陈朝伦说。
说什么呢？
这是杨间第一次参加高规格会议。
而且，作为新人，他对陌生人还不了解，有些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