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有什么赌约。
但是，让金友山赢比让张永赢好得多。
杨间能感觉到金友山想要把他揽入麾下。
杨间的调任想法得到了金友山的同意。
金友山并没有直接告诉他，但杨间已经明白了。
离开金友山的办公室后，杨间心情不错。
跟在孙沐的后面，脚步感觉轻快了不少。
来到县委大院的门口，杨间发现出租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上出租车时，孙沐突然说：“杨间同志，谢谢你。” 杨间笑了笑，“孙秘书，你不用谢我，我说的是我真实的想法。
我想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 看着杨间上车之后，孙沐伸出手，跟杨间握了握说：“以后需要帮忙的地方，一个电话就行。” 杨间上车后，孙沐递给他一张名片。
站在窗户前面的金友山和张永看到了这一幕。
杨间的出租车消失了，而他们还一直盯着孙沐，张永打了个哈欠，“老金，你真看中这个杨间了吗？我看了他的资料，虽然是定向选调生，但没什么根基，这样的人想起来不容易。”
金友山微笑：“你错了，杨间不简单，我看人一向很准。”
张永默默听着，走到沙发旁边，想到了什么：“林书记那边，关于长宁新村地块拆迁，过几天是常委会，如果他坚持，我们就输了。”
金友山冷笑：“不可能输，赵德耀的那一票很关键，现在我们已经捏在手里了。”
张永的疑虑解开了一些：“你总能从细微处发现机会。”
金友山咯咯咯笑了起来……
杨间出狱的那一刻，他并不确定这种情况会不会发生，但现在比他预想的提前了三个月。
这是他从县委回来的第四天，上午去地里干活，刚回家门口就听到远处汽车的喇叭声。
留下村是个小山村，经济条件并不好，加上路况不佳，很少有车子进村。
然而，这次有一辆尼桑轿车开到留下村村口停了下来。
村口的小卖部是钱秀媞的。
杨宗法正在帮她理货，听到汽车的喇叭声觉得有些奇怪。
他从凳子上跳下来，走到门口，看到一辆蓝鸟轿车，轮胎上沾满了泥泞，有两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下车。
杨宗法问他们找谁，因为他是村主任，对村里来的外人很好奇。
从副驾驶座下来的那个年轻人看了一眼泥巴的轮胎，皱了皱眉头，对杨宗法说：“你好，我想问一下，杨间家在哪里？”钱秀媞听到杨间的名字，吃惊地问：“是不是杨间那小子，又犯什么事情了？老杨啊，我就说，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这才回来几天啊，又惹事了……”那个年轻人对钱秀媞的话不发表意见，他转向杨宗法问道：“请问你可以告诉我，杨间家在哪里吗？”杨宗法还没来得及回答，钱秀媞又抓了一把瓜子，说道：“我带你们去！”钱秀媞一直对能羞辱杨间的事情很关注，有人带路当然最好。
从村口到杨间家大概一百米的距离。
“秀媞，你说那些官员是不是来给杨间洗白的？我听说杨间的事情好像弄清楚了。”
杨宗法对妻子说。
钱秀媞冷哼：“就算洗白了又能怎么样？我们的女儿依然是废物。
你见过坐牢的人当官的吗？”
“也是！”
杨宗法点了点头。
钱秀媞带着两个城里人走进村子，人们都很好奇，纷纷围在门口。
钱秀媞得意地解释他们是来找杨间的，好像要告诉全村杨间又闯祸了。
一队人跟着一群孩子热闹地来到杨间家门口。
尚丽华吓得赶紧进屋，叫杨间出去。
钱秀媞追上了杨间家门口，大声喊：“杨间啊，城里有人找你，快出来。”
她转向杨宗法说：“你这个侄子啊，总是惹事。
我多次告诉你要保持距离，上次还让我找他走关系，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杨间蓬头垢面地从屋子里跑出来，吓了一跳。
门口竟聚集了这么多人。
大多数人是来看他出洋相的。
杨间回来后，人们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在那时候，出狱的人无论干了什么事，在大家眼里都不是好人，到哪里都会被议论。
尽管两位县领导支持他，但是在村里人看来，那只是个笑话。
他们认为杨间不过是个普通人，否则为什么没钱治疗老父亲，还得每天在家干农活？
“你们是......”
面前的两个年轻人，杨间不认识。
刚才下车的那个年轻人问：“你是杨间同志吗？”
一听到“同志”两个字，杨间知道这是好事，不是坏事。
他点头说：“是我。”
那个一直板着脸的年轻人笑了笑：“你好，杨间同志，我是县委组织部的秦成双。”
杨间礼貌地说：“秦成双同志，您好。”
秦成双点头环顾四周，大声宣布：“县委组织部决定任命杨间同志为后港镇党委党代会委员，副镇长。”
轰！
人群像是被重磅炸弹震住了，一片寂静。
尤其是钱秀媞，刚才那得意和鄙夷凝固在她脸上。
虽然大部分农民听不懂一连串的官方术语，但“后港镇副镇长”这几个字的意思，他们听得懂。
“这是组织文书，杨间同志收好。”
秦成双递给杨间一份文件。
杨间急切地打开文件，看到了上面的字，还有组织部的印章和张永的亲笔签名。
他的眼睛瞬间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