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不来同江市了,眼前的变化相当惊人。
市区到处是脚手架,建设热火朝天。
记得杨间回到同江市的时候,车子并不多,可是只过了三年,车辆多得让他眼花。
徐尧下车,指着面前的废墟说:“哥,我们到了,可是看不见任何东西。”
徐尧是杨间的小伙伴,比他小一岁。
从小徐尧把杨间当偶像,总是跟在他后面。
徐尧成绩不好,读完初中就没继续读书。
家不富裕,徐尧被学成一门手艺,成为瓦工。
他干了几年学徒后,开始承接小工程,成为包工头。
不过他的规模很小,无法和大老板相比。
杨间看着纸条,挠了挠头。
地址没错,但面前确实是废墟。
一百多米内没有一栋建筑物。
曹老头说他的孙女住在这里,怎么连个鬼影都没有?而且看废墟的时间,不是一时拆迁的,瓦砾间已长出杂草,最高处的茅草都有一人高。
曹老头在监狱里最挂念的就是他的孙女凌菲。
杨间看了她很久以前的照片,那是一个小女孩的照片。
曹老头说凌菲比杨间小三岁,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
找不到凌菲,杨间有点失望。
毕竟在他出狱之前,他答应过曹老头要找到凌菲。
虽然他不知道找到凌菲之后要做什么,但是找到她是最基本的交代。
既然找不到人,只能回去后港镇了。
两人上了一辆破旧的普桑。
刚上车,徐尧神秘地说:“哥,既然来了,不能白来一趟,弟弟带你去放松放松。”
“放松放松?是什么意思?”杨间有些不明白。
徐尧油门一踩,车子缓缓驶出去,像拖拉机一样慢悠悠的。
“你不用管,听我的就行。”
杨间虽然不明白,但是既然徐尧有兴致,就陪着他吧。
徐尧的车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
不是因为车多牛,而是因为车太破了。
车头生了锈,车门凹陷,车顶被塑料布挡住一个大洞。
杨间问起来,徐尧说这是全景天窗,上豪车才有。
这样的车开在路上,行人也会多看几眼。
好像徐尧对同江市很熟悉一样。
徐尧驾车进入同江市老城区,转进一条小巷,前方的街道逐渐清晰。
这是一条不算宽敞的街道,路边停满了自行车和摩托车。
徐尧的普桑虽然破旧,但在这条街上,显得最好看。
徐尧带着杨间下车后,指着路边的店铺说:“你挑一家,今天我请客。”杨间有些困惑:“你是带我来理发的吗?”徐尧笑得有些猥琐,说道:“这些发廊不是理发,是洗头。”杨间仍然不明白:“为什么叫发廊呢?是洗头的吗?”徐尧笑道:“是洗头的,不过不是大头,而是小头。”他笑个不停,杨间摸不着头脑。
徐尧继续解释道:“同江的发廊连锁店已经遍布全国,不了解的人可不算真正的同江人。”说完,他带着杨间向前走。
杨间开始慢慢穿过这条陌生的街道。
很奇怪。
这条街上,都是男人,他们走到发廊门口,打量着里面。
有人进去,有人继续走向下一家。
杨间好奇地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一个徐娘半老的中年妇女就从里面走出来,穿得很暴露。
“老板,进来玩啊……”她眯着眼睛,朝杨间眨眼,想释放出电流。
杨间起了鸡皮疙瘩。
“阿尧,你告诉我,这地方到底是干嘛的,她为什么叫我进去玩?”
徐尧拉了一下杨间,说:“这是给农民工们玩的地方,我带你去的地方是我们这种年轻人玩的地方。”
“玩什么?”
“你到了就知道了。”
杨间之前一直在象牙塔里,出来后又进了监狱。
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些东西是什么。
他们越往里走,就越觉得不正常。
每家发廊、洗头房门口都坐着女人,身穿得越短越好,跟之前的妇女一样。
徐尧拉着他,走进了一家叫做“青春正好发廊”的店门。
一股刺鼻的香味迎面扑来,像是劣质香水,杨间忍不住咳嗽。
发廊不大,大概十几平米。
摆放了两张理发店的椅子。
奇怪的是,椅子前面的工作台上什么都没有,没有理发工具。
吧台里坐着一个小妹,她嚼着口香糖看杂志。
看到徐尧进来,她兴奋地站了起来。
她突然扑进徐尧的怀里,撒娇说:“臭徐老板,你多久没来看我了,我都想死你了……”徐尧自然地搭在她肩膀上,看了看杨间,说:“我带我兄弟来放松,找个最有档次的给他,你知道,他可不一般。”小妹扫视了杨间,贴到他身上,说:“老板,这里美女多,你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杨间感觉被吓到了,觉得不宜久待,正准备回去,却被徐尧拉着打开门,出现了一条粉红色的走廊。
真是个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