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许则然的话,我身体一阵摇晃,像是有一把剑刺进我的脑袋里,剧痛袭来,我忍不住皱紧眉头。
这时,亭子里的人又往前走了两步,冰凉的手落在我的头上,我脑袋里的疼痛瞬间消失,整个人神清气爽。
“他很紧张你。”
亭中人笑的温和,仿佛在跟我闲话家常,“我没想到你们最终会走到一起,怎么,你不恨他了么?”
我歪头,躲开他的手,越过他,走进亭子里,“我为啥要恨他?”
从外往亭子里看,亭子里雾蒙蒙,但从亭子里看这座宅子,倒是一花一木都看得真切,仿佛亭子周围的白雾不存在。
这人是什么来头?
我正疑惑着,男人突然说了一句让我脊背发凉的话,“他杀了你,将你推下河,害的你几世轮回,无法挣脱桎梏,难道不该恨他?”
我豁然转身,死死地盯着男人。
他勾唇一笑,“坐。”
他率先坐下,给我倒了杯茶,推到我跟前。
我低头,看着冒热气的茶,想了想,坐了下来,端起茶杯,“看来你认识原来的我。”
“当然。”男人优雅的啜了口茶,“毕竟他杀你时,我在旁边看着呢。”
“原来如此。”我好奇的问:“既然你在现场,那么,当时那具尸体还泡在河里么?淹着我的那条河,在哪里?”
我把茶杯放下,没动杯里的茶水,“不瞒你说,我曾经梦见过那时的场景,清醒后回想起来,我觉得那地方不像活人的地盘,那里……是不是冥府?”
这男人能准确的说出许则然杀我,推我入河的事,我没必要否认,对他隐瞒那场梦。
还不如走直球,把想问的问了。
没准他肯说一些当初的事,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都会记下来,后面想办法印证。
“你来问我这些,看来许则然并未对你说过当年的事,他瞒着你这么重要的事,你还要跟他在一起?”男人依旧优雅的喝着茶。
我蹙眉,身体后仰几分,双手环胸,“跟你交谈,让人很不开心。”
说完,我起身欲走。
从我进亭子里,我对他的问题视而不见,他对我的疑问也不想回答,但我俩都在执着的互相试探。
没意思。
我不见兔子不撒鹰,他只顾他的问题。
即便聊到明天早上,也都是无异议的对话,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去探索这宅子。
男人不但没留我,反而起身将我送出亭子,还很有礼貌的跟我道别:“知道你还好,我很开心,期待下次与你见面。”
他笑着,右手一弹,整座亭子连带着白雾在我眼前消失,便是那小湖都不见了。
我正站在后院和前院连通的月亮门前。
湖水,亭子,男人,都是鬼蜮中的幻象?
我揉了揉眉心,抬眼便见到先前跟我交手的那颗头颅漂浮在七八步远的地方,黑发垂落,在无风的环境里飘飘荡荡。
我上前两步,头颅后退两步,我不动,头颅也不动。
这颗头在等我。
意识到这一点,我试探着继续向前走,头颅也向前飘,速度跟我走路的速度一样。
它像是在给我引路。
走了五分多钟,我跟着头颅来到西跨院,这院子很小,只有两间正房和一间厢房。
自从进入这处跨院,头颅的黑发绷得笔直,它在正屋前停顿片刻,突然速度极快的冲了进去,随即,正屋亮起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