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言点头,给谭强母子开了阴眼。
两人见着白衣白帽的老黄,吓得惊慌大叫,季欢和唐风手忙脚乱的安抚他们。
宋知言趁机小声跟我说:“你让他们当着阴差的面对峙,是想减轻李希的刑罚?”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李希死后滞留人世,有害人之心,到了冥府肯定要受罚,如果能让阴差知道她的苦衷,或许能网开一面。
“你就这么肯定李希真的有冤屈?”宋知言皱眉。
我摇头,“我不能,我就是想听听李希的说法。”
毕竟都是女人,我想给李希一个机会,哪怕只是把心里的怨说出来,对她以后都有好处。
宋知言神情放松下来,“这种家庭的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让他们说说也行,对错是非交给阴差和判官,你不要牵扯进去。”
我嗯了声。
我和宋知言说话的功夫,季欢和唐风已经把谭强母子安抚好,两人忐忑的站在沙发前,脸色都有点发白。
我掏出封着李希的符,食指划过符纸,把她放了出来。
一缕黑气从符纸里钻出,逐渐凝成李希的身形,她当即朝着谭强扑过来,面目狰狞凶狠,眼神却满是绝望。
谭强惊慌的往唐风身后躲,“救我,唐大师救我。”
我上前两步,按住李希的肩膀,沉声说:“屋里这么多人,你能杀他?你想杀他?”
李希如果真想杀谭强,机会多得是,但她都没动手,由此可见,她不想杀人。
李希脸上的狰狞和仇恨逐渐被悲伤绝望取代,她指着谭强母子,哭出了声,“他们都欺负我!”
她对谭强母子所有的埋怨都来自于婚后,谭强挣钱少,且钱不给她,李希不但要负担日常生活开销,甚至每个月还要给谭强一千多。
“我怀孕后,他们没给我一分钱,孩子生出来后,谭强这个当爸的不养,孩子现在三岁了,在我死之前,他们一年最多给孩子花两三百。”
李希愤怒道:“我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带孩子,拼死拼活挣点钱,都搭进去了,他们还有脸埋怨我存不下来钱,怀疑我把钱给我爸妈。”
“上次我妈住院,我厚着脸皮给了一千,我爸妈足足有半年没理我。”
她边说边哭,腹中有无尽的委屈。
谭强母亲讥讽说:“说的好像你有多委屈似的,我倒是想给你钱,谁让你爸妈是那副德行呢?你跟谭强结婚才一个月,他们就来找我们借钱,一开口就二十万。”
李希哭声一顿,惊愕的望着谭强母亲,“你说什么?”
“小希,我也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可是你家实在是……”谭强重重的叹口气,很为难的说:“那么多账,太吓人了。”
李希喃喃道:“我从来没想过让你帮我还账,我难道不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吗?我挣的钱全都给你们和孩子花了,我处处为这个家着想……”
她抱着胳膊,缓缓蹲下,“在家里也是,我挣的钱都给我爸妈,我对你们那么好,我总觉得真心能换真心。”
我忍不住摇头,心道:李希可真够傻的。
我宁愿是李希跟谭强互相算计,也不想看见这样的傻姑娘。
“大哥,她真是病死?”我小声问宋知言。
“是,持续的劳累导致猝死。”宋知言道。
我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谭强,你爱过我吗?”李希仰头,满眼希冀的看着他。
谭强避开李希的视线。
李希的眼神变得死寂,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