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所处的这行当,游走阴阳,见惯了死亡,久而久之,人命的分量会越来越轻,许多资历深的术士易生邪念,动辄驱使小鬼谋害人命,原因便在于此。”
我垂下头,盯着脚尖,明白闫民的意思。
他是告诉我,看客们要找,香要看,邪要驱,但不能全副心神扑上去,我毕竟还活着,需要回归正常的社会中,遵守秩序和道德。
这一刻,我突然想通,我对看客们的厌恶,不也来源于此么?
他们剥夺我在正常社会生活中的选择权,我只能按照他们给的命数剧本过一生。
我想要的是自由。
可我现在所做的,看似是在抗争,实际上把自己困在圈里,拼命地冲着四周的空气挥剑。
我该跳出这个圈,正常的过着生活,耐心的等待机会。
我有选择权的,自始至终,我都有选择权,是我自己走窄了。
我默默的抬头看向闫民,语气幽幽:“说实话,你是不是当老师的?”
他那些话,分分钟让我重回高中课堂,整个人思想都被升华了!
闫民理理上衣并不存在的褶皱,微微一笑,“恭喜你,猜对了,我任教于省城大学。”
“……”
行吧。
我认输。
“所以,你来找我的目的,就是对我进行思想教育?”我蔫头耷脑的问。
我这会是真难过了,被他说一顿,我觉得我愧对父母,愧对学校,愧对社会。
闫民伸手揉揉我的脑袋,仿佛是在家中跟后辈闲谈的长辈:“不管你转世前是什么,现在你是被天道承认的仙主转世,仙格认你为主,能驱使仙门,我不忍心看你走偏,更不想跟你成为敌人,你底牌太多,处理起来会非常麻烦。”
“处理?那你是……”难道他是专门处理邪师的?
闫民脸上的笑容愈发大了,轻咳一声,“鄙人不才,除却教师一职外,也是一拥有编制的术士。”
有编制的术士?
有编制!
我不自觉的露出羡慕的神情。
再是谁的转世,我也是土生土长华夏人,对编制拥有天生的向往。
我手颤了下,小心翼翼的问:“先前来审问我的那些个西装精英也有编制?”
“哦,他们没有,他们是我的学生,也是我为组织培养的下属。”闫民道。
我长长的松口气。
“看来,你在思想上已经顿悟,来,我现在跟你详细介绍组织。”闫民让我坐回病床上,他拽过凳子坐下,一副要与我促膝长谈的架势。
我嘴角抽了抽,心道:我一听你有编制,我大致就能猜出来。
然而,我猜错了。
我寻思着闫民口中的组织是端公家饭碗的,其实不是,这组织更像是个公司。
闫民和几位有编制的大佬共同成立领导的公司,他们跟公家接触,底下人跟着他们办事。
晋升机制,岗位分配也跟公司无异。
最牛的是,闫民说他的组织给成员交五险一金,还是按照最高标准来的。
“像咱们这行当的人啊,跟人家在寺里观里潜心修行的不一样,咱们其中大多人只看本事,不修心,容易犯错,小的坑蒙拐骗,大的为财害命。”
“所以,不能脱离社会,得让他们对社会有归属感,有正常的社会生活,有房有车,有儿有女,这样他在被诱惑时,就会考虑他的犯错成本,为了那点子东西,值不值当放弃现在幸福稳定的生活……”
闫民笑眯眯的,轻声细语的跟我说了一个多小时,我听的表情麻木,头昏脑涨,昏昏欲睡。
直到半迷糊的送他出病房门,被走廊的冷风一吹,我才反应过来我糊里糊涂的答应他,跟着他干。
“……”
就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