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沉,顺着黄皮子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院子角落的一堆破烂。
我让贺煊和沈思远护着赵锦年他们,我过去扒拉开破烂,还真有一口水井,井上盖着木盖。
我的手刚放到木盖上,好好的井盖竟直接碎了。
我伸头往井里看,倒吸口凉气。
井里竟倒悬着一具棺材,棺材用铁链紧紧的绑住,吊在水面上,上面贴着不少黄符,四周井壁猩红,仿佛涂满了鲜血。
但细一看,我才看出竟是密密麻麻的符文。
养尸符文。
悬棺养尸!
灰五老爷跟我说过棺材倒悬于井中,既是折磨也是示警。
他曾经跟我讲过一个故事,曾经有一人不学无术,整日里招猫逗狗,欺负邻里,生生气死了父母,后来他幡然醒悟,在死前嘱咐后人将他的棺材倒悬于井中,以此自罚,以求得父母原谅。
棺材里的是什么人?要受这种折磨。
这时,棺材颤动,尸气伴随着水汽冲天而出,碰到我,我仿佛挨了一记重拳,胸口闷痛,尸气碰过的皮肤也是灼痛不已。
身体有一瞬间失去知觉,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倒。
我有种感觉,这尸气仿佛天生克我!
“日月神光,仙主赐法!”许则然到底还是现身,他食指转动,指尖盘旋着阴气,仿佛墨迹一般,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拖拽出一道镇煞符。
“镇!”他猛地下压。
镇煞符爆发出耀眼的火光,没入井中。
井里咕噜噜一阵响,跟水被烧开似的。
片刻后,归于沉寂。
紧接着我的腰被他拖住,我顺势靠近他怀里,捂着胸口,艰难的说:“你可算出现了,我还以为你真不管我。”
我说话声音不大,音调软,仿佛在跟他撒娇。
许则然把我扣进他怀里,带着我退后几步,手掌放在我的眉心, 温暖的气流涌入身体,缓解了胸口的闷痛。
我用力的喘了口气,疼痛渐渐消失,但仍心有余悸。
“你是嫌命长?养尸的地方也敢随便看。”许则然冷着脸训我。
“我不知道尸气居然这么厉害。”我嘟囔一句,虚心认错:“是我考虑不周,也有点膨胀了。”
主要是两下就把黄皮子撂倒,我对庙里的东西就没那么警惕。
看来往后在外看香,得事事当心。
我自我反思。
“往哪里跑!”沈思远突然喊了声,手里的符掷出去。
我看过去,黄皮子居然想偷跑。
她被沈思远的符打了个踉跄,也不管,就一门心思往庙外冲。
“镇妖符。”许则然伸手。
我立即找出镇妖符放他手上,他向前一步,双手结印,嗖的一下,镇妖符直接嵌入黄皮子后背。
黄皮子惨叫一声,浑身冒出黑烟,等黑烟散去,地上又是个巴掌大的木雕。
相较于朱六爷那憨态可掬的猪,这次的小黄鼠狼呲牙咧嘴的,看着很凶。
都不用许则然说,我颠颠的捡起木雕,装兜里。
贺煊上前几步,“见过许爷。”
许则然微微颔首。
贺煊说:“黄村风水不错,可惜被这口井直接破了, 黄村那条主街自东向西,与途径黄村的阴路完全相合,而这口井在阴路尽头,像是一颗钉子,将黄村死死地钉在阴路上,十五鬼门开,红烛引路,就能从阴路踏入阴曹地府。”
“依我看,还是要毁掉这口井,否则黄村就要成荒村了。”
许则然轻飘飘的看他一眼,神情不辨喜怒,“看来你很明白这口井的凶险,周岁安不懂养尸的凶险,贸然去井边查看,你既明白,为何不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