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嚷嚷的百川院一下子安静了,大家不约而同低头,少师剑干巴巴躺在地上,剑身断成好几节,仍泛着好看的银光。
乔婉娩伤心欲绝,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附身去捡少师剑的残骸,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脸上滑落,一时间谁都不敢上前说话。
方小弱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解释这剑是假的,乔婉娩就抢先质问起来:“你竟敢毁少师?”说完她抬头起身,用犀利的眼光死死盯住方小弱,恨不得让她陪葬。
“不是我弄的,是刚才有暗...”方小弱认真解释,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乔婉娩斩钉截铁地打断了。
“什么不是你!剑分明是握在你手上时断的!你又独自一人在屋顶上舞剑,谁人都没有靠近你,你还想狡辩?”
“少师剑是在我手上断的...的确也是没人靠近我,可是刚才有暗器飞过来,我来不及躲闪,只能用少...”方小弱不仅在和乔婉娩解释,也是在和周围所有人解释,没想到再一次被乔婉娩打断了。
“暗器?有谁看到了吗?”乔婉娩咄咄逼人,她其实心底知道不是方小弱,分明看见了几道黑影,却假装视而不见,目的就是为了要把方小弱关押起来,好用酷刑来审问,才能解了她此时心中的怨恨。
“我看到有几道黑影从台下飞上去了。”石水站出来帮方小弱说话。
“你看见了?你是方小弱的朋友,自然是会护着她说话!”乔婉娩又把矛头指向石水。
“这跟是不是朋友有什么关系?看见就是看见了,你何必如此针对小弱,连解释都不听,查也不查一下?”石水也生气了,走近一步看着乔婉娩,空气里噼里啪啦炸出一股火药味。
白院长也一脸煞白,看看地上变成一堆废铁的少师剑,又看看方小弱,最后望向石水和乔婉娩:“这...这...”老半天也没说出第二个字来。
方多病见这架势要打起来,尴尬得连忙出手安抚两边:“各位,各位!有话好说,好好说...这当中肯定有误会!嘿嘿嘿...”
他一边尬笑着,一边挪到方小弱身边,即使刚才再不甘心,到了紧急关头他还是自然而然袒护起妹妹,小心翼翼问道:“小弱,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即使还没听到方小弱解释,他也已经站在妹妹这边无条件支持,让方小弱很是感动,暗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欺负这个傻哥哥了。
方小弱耐心地再一次解释道:“我刚才说了,是有暗器飞过来,我来不及躲闪,就用少师剑挡了一下,谁知道那暗器力道太大,不仅剑断了,还让我也失去重心掉下来...”语毕,她偷偷白了一眼笛飞声。
笛飞声冷不丁被她白了一眼,吓了一跳,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别过头不禁想,这丫头厉害啊,这里武功稍微好点的,也只能看到几道黑影,她居然能发现是我干的,收她为徒这件事,倒真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
李莲花好像能读懂笛飞声心思似的,也扔了一对白眼过来,心里还跟了一句,都是你,没事瞎搅和什么呀,把笛飞声给看愣住了,又想,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
乔婉娩看向方小弱步步紧逼:“你说是暗器就是暗器吗?谁知道是不是你和人串通好,故意安排的?暗器的力道能把少师剑打断,还能把你打下来,我看也只有相宜...”她哽咽了一下继续说:“能做到。”
笛飞声手抖了一下,李莲花和方小弱又同时看了过来...没办法,自己闯的祸,这两人在给他擦屁股呢,只能硬生生再把这口气吞下去。
方小弱微微叹口气,跟这个疯女人解释了也没用,干脆直接说这剑是假的得了,这她总能看出来,也没话说了吧?
她刚想开口,李莲花默默走过来,不露痕迹地把方小弱护在身后。接着,他不紧不慢地捡起少师剑柄,在手上掂量了几下,缓缓看向乔婉娩说:“这剑还仿得真像,连剑柄上的雕纹,它都完美无缺。”
乔婉娩刚才还拧成一团的脸,看到李莲花后一下展开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眼前这个人和相宜的感觉如此相像,还说这剑是假的?他是何时见过少师,又是如何辨别出现在这把是假的?
纪院长走过来问李莲花:“你是说,这剑是假的?你为什么说是假的?”
此话一出,刚才还在安静吃瓜的围观群众一下子讨论开了。
“这怎么可能是假的?”
“这是乔婉娩和肖紫衿亲自找回来的剑,肯定是真的啊!”
李莲花淡定地继续解释道:“我听闻李相宜十五岁就得此剑,剑不离手五年,但是这个剑柄上,却没有丝毫的磨损,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边说边摇头,把剑柄直接递过去给乔婉娩:“来,看看?”
乔婉娩看着李莲花的眼睛,急忙接过剑柄仔细端详起来,剑柄在她手上来回转,她仔细检查,360度生怕漏掉一个死角,越看呼吸越急促。最后抬头望着李莲花说:“当年相宜与无忧剑客一战,最后为保全无忧的性命,他反手用剑柄抵住了无忧的杀招,这把剑却毫无损伤,确实是假的。”
方多病看向方小弱,松了口气笑了,李莲花也回过头微笑。
才松了一口气的功夫,没想到乔婉娩咽了咽口水,骄傲得抬起头,对纪院主说:“这不是我寻回的少师,纪院主,麻烦把方小弱押起来,好好审问!”
方多病急了:“你说什么?还没证据呢你就抓人,又不是我妹妹找来的剑,你凭什么关她呀?!”
方小弱彻底放弃淑女形象,开始破口大骂:“我说你这个疯女人,是打算咬住我不放了是吗?你是属狗的吗?怎么剑是假的你也怪在我头上,我问你,我进入这百川院之前,这剑是不是已经摆在这儿了?我是能隐身还是怎么的,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得偷剑呐?!”
这“隐身”两字传到李莲花和笛飞声耳朵里,惹得他们一阵心慌,又不能明着跟方小弱指出来...“你可不就是会隐身呐,虽然我们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你也别这么嚣张直接说出来吧...”
李莲花表情一言难尽,好像嘴里飞进一只苍蝇。
纪院长倒觉得方小弱说得十分在理,她在屋顶把李门柱年轻时的三十六剑,舞得如此出神入化,说不定真是李门主的徒弟,又何必在此演这出戏来,又是断剑,又是偷剑的,更何况若不是有人救下她,她这一摔可不轻,道理说不通啊。
纪院主看着乔婉娩,甚是无奈,更何况方小弱还是这天机山庄的大小姐,光凭这一点,就让他没法下手。
乔婉娩见纪院主呆着不动,也不说话,继续说道:“用蟠龙烟!我就不信今天从她嘴里听不到少师剑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