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街玩家的攻击也许只是一次试探,但到目前为止他们明显已经占据了优势。
去赌场的路上,季寻问元辞:“你为什么生气?”
元辞反问:“你不生气吗?刚刚那一枪差点要了你的命。”
季寻心道那怎么可能,就算让他十招都不可能碰到自己的一片衣角。
“是因为人类公约?你在生气他们违反了规定,对玩家下手?”
元辞没了笑意,轻声应道:“嗯。”
季寻不解:“可是现在是对抗副本,有人赢就会有人输。”
元辞没有做声,覃觅替他解释道:“对抗副本虽然会将玩家分成两个相对的阵营,但是一定会有一个可以让双方都通关的办法。”
“系统不会设计一方必死的结局,否则玩家折损率太高,得不偿失。”元辞说道:“试想如果我和深渊的会长分属两个不同的阵营,无论我们两个谁赢谁输,对系统都是一个损失。”
季寻惊讶,他居然连系统们是靠玩家‘无偿打工’来维持运营这种黑料都挖出来了。
随后季寻一脸‘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撇撇嘴,即便是榜一大神也没有亲自体会过资本家险恶的嘴脸。
狗老板们可不是心疼玩家折损,而是怕损失不要钱的苦力。
“我从发现是对抗本就在给那边留言,但是他们拒绝了我的合作请求。”元辞摊手:“所以你看,难度升级真的不能怪我。”
季寻:“他们为什么拒绝?”
元辞:“哦,他们一听说这边是我,就都说要过来会会我。”
毕竟打败一个随便的阿猫阿狗和打败榜一大神获得的奖励可完全不一样。
季寻:所以说还是怪你?
季寻闭了嘴,觉得搭理元辞的自己仿佛一个傻子。
……
靠近中心地区,那些持刀的暴徒已经看不见踪影。
反倒是那些缺少手指的人比较多,他们有的一脸急不可耐,有的如丧考妣。
他们走近时才发现,原来那几间闪烁着霓虹灯的房子是相通的,推门进去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个直上直下的电梯。
除此之外,电梯旁边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大大的铡刀。
刀身上满是血迹,桌子上也积满了一大滩的血,血液正顺着桌面的一处豁口,慢慢流到地上放着的盆里。
侍者见到他们一脸笑容,连忙迎了过来:“你们来了。”
季寻指了指那个铡刀:“这是什么?”
侍者:“收取押金的小工具,您不用放在心上。三位既然是初来乍到,我们老板免费提供您一份赌金,祝您在极乐城玩得愉快。”
侍者将一个用手绢包裹住的东西递给他们,季寻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三根尚在流血的手指。
“这……”季寻望向侍者,“要是不想玩了我们还能走吗?”
侍者微微惊讶,像是在奇怪季寻怎么会有这种顾虑:“当然,在这里您有绝对的自由,没有人会强迫您做任何事。”
季寻忍着恶心把手指头重新裹起来,扔给元辞:“你不是打三份工赚钱养我吗?交给你了!”
元辞嘴角抽搐,无奈道:“行吧,真拿你没办法。”
门口又进来一个男人,这人眼珠布满血丝,大步走进来直接将只剩一根手指的左手放到铡刀的钢座上。
侍者轻车熟路地压下刀把,随着男人一声惨叫,手指被齐齐地切断掉在地上。
男人脑门上全是冷汗,蹲在地上捂着手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但仅仅只过了几秒,他就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拿起那根断指,随后哆嗦着用幸存的右手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祝您好运。”侍者对那名男子说道。
男人捧着自己的‘赌金’,用近乎魔怔的语气说:“我这次一定能翻身!”
覃觅止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元辞一眼,等男人下去后才重新按了电梯按钮。
进电梯前,侍者也对他们说了一句:“祝您好运。”
电梯上一共有三层的按键,三楼的按键几乎被血染得模糊不清,想来就是赌徒们最爱去的赌场。
但他们选择先按了一层的按键。
电梯向下行驶,很快便停在了负一楼的位置。
出了电梯,季寻瞬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如果说季寻见过最豪华的房子就是上个副本的公馆,那眼前所看到的简直比公馆还要奢华百倍。
他根本没想到地面的北街破烂不堪,地下竟然藏了一座宫殿。
一楼的灯光五彩斑斓,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扑面而来的香水味。
穿过走廊有许多分隔的房间,装修精美到让季寻越来越不满意他们住的破楼。
房间里隐约传出许多人的调笑声和其他奇怪的声音,季寻刚想凑近听听那些人在干什么,元辞却一把揽住了他的腰,将他往电梯里推。
覃觅轻咳了一声,也跟在元辞身后进了电梯。
“你干吗?”
第二次了!上次在学校里他也是这么把自己拖走的!
季寻:我不要面子了吗?
元辞:“小孩不要偷看,会长针眼。”
季寻:“你驴我?里面到底是什么?”
元辞摸了摸鼻子,“红灯区。”
季寻见他藏着掖着就是不肯明说,顿时不高兴了。
电梯停在了二楼,他这次率先出了电梯,然后和元辞隔得老远,生怕他再把自己当小孩一样拖走。
二楼的灯光没有一楼那么晃眼,可从出了电梯后就烟雾弥漫。
季寻被熏得不住皱眉,而且他闻到了和雕像身上一样的甜腻的香味。
二楼没有隔间,只有一整排的大通铺,数不清有多少人栽倒在上面,一脸销魂地在吸食着什么东西。
离季寻最近的一个人正用注射器在自己手臂注射不明液体,他的手臂已经乌黑青紫,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
季寻会一眼注意到他,是因为这个人脸颊深深得凹陷,简直瘦的像一具带皮的骷髅。
配上他那副‘我欲成仙’的餍足,季寻有些怀疑他还是不是人。
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敲了敲医生的脑袋,想让他看看这人是不是自己的同类。
被人从梦里敲醒的医生:你烦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