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厨子明显愣了一下：“夫人哪儿来的五任丈夫？”
季寻低笑一声：“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给你四只手，你给我一把破菜刀再回答我三个问题。算起来还是你占便宜。”
“就是，不然菜刀还你，你把手还给我们。”唐茶这次作势要把菜刀还给他，厨子这次却是不要了。
“好吧，我答应你。”厨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复杂地看着季寻：“不过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发现夫人的秘密，你们的确很厉害。”
季寻微微颔首，谦虚地受了他的称赞。
“第一任先生是病死的，剩下几位……算是疯了吧，总之后来都没撑多久。”提起这几任男主人，厨子的脸上都是冷漠。
“是女主人让你在几位男主人的日常饮食中用了那种黑蘑菇？”
厨子点了点头。
从季寻和厨子的对话中可以得到两个答案。一是除第一位先生以外，剩下的几位包括林先生和最后一任男主人都是死于厨子的毒蘑菇大餐。二是这一切女主人都知情，并且厨子也是受她指使。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杀女佣？”
厨子本以为他会问为什么要杀男主人，没想到问的居然是和女主人死亡毫无关系的女佣。
“那天管家说女佣小姐请了假要回小镇几天，我就去找她，谁知道她一见我就破口大骂。”
俗话说得好，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厨子满心欢喜给女神做了些点心想让她在路上吃，结果正好迎面撞到慌张从三楼跑下来的女佣。
女佣怀里的包裹散落一地，还没等厨子质问她为什么要偷拿夫人珠宝首饰，就听到她尖利又刻薄的话。
“她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只会和女人一样围在厨房打转，还敢打她的注意！”厨子脸上浮现狰狞，急促地喘着粗气，“贱人，都能爬先生的床，凭什么我就不行？”
“然后你就把她从二楼围栏边扔了下去？”
厨子咧嘴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对，我要让她看看我除了做菜，还能做什么。”
唐茶无意识地向季寻身边靠了靠，脸色非常难看。
……
“疯子，这栋公馆里的人都是疯子。”唐茶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在无人村时之所以会觉得恐怖，是因为那里无论是人蛇还是假村民，他们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这让初入无限流，又是唯物主义者的唐茶心理上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但好在副本里有就算变成鬼也十分善良的阿飞、靳爷爷和孟老师。
但这个副本里明明没有鬼，可唐茶却觉得这里每个人都比鬼更可怕。
方蕊三人等在三楼的钢琴房前，手里拿着一枚钥匙。
“被你猜到了，钥匙是在妆台的镜子后面找到的，不过这个钥匙和画室的钥匙一比较也太粗糙了。”谷睿看唐茶兴致不高，打趣道：“怎么了？让谁吓到了？”
唐茶闷闷地应了一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听到他们完成了支线任务，谷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多下几次副本你就知道了，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看到琴房的钥匙，季寻才知道谷睿说的粗糙是什么意思。
画室的钥匙小巧古朴，属于可以放到博物馆被人参观的那种。但妆台里找到的这枚钥匙活像是街边随便找个锁匠一块钱三把配的。
钢琴房，顾名思义，里面有一架看上去就很名贵的钢琴。
房间里有一个阳台，阳台上摆着一套桌椅。
顺着阳台可以看到一大片森林，想来女主人每次弹完钢琴，都会来阳台这里看看风景。
“小心。”
谷睿见季寻手搭在阳台的围栏上，连忙提醒：“栏杆已经腐坏了，小心别掉下去。”
季寻应了声，用手轻轻敲了敲铁质的围栏。
……
距离游戏结束还有四个小时。
其实这个副本并不难，只是细枝末节的零碎线索太多，方蕊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将线索整合好，逐渐还原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管家正含笑地客厅里等着他们，他看起来并不在乎其余玩家去哪里了，毕竟对他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
这个世界上坏人坏的千奇百怪，对金钱和地位产生病态的渴望，足以抹杀掉一个人的良知和人性。
管家开口：“现在该说杀害夫人的凶手究竟是谁了吧？”
季寻悠哉地坐在沙发上，将接下来的事情尽数交给了方蕊。
方蕊扶了扶眼镜：“在说出凶手的名字之前，希望你能耐心听我接下来的话，不要随意插嘴。”
厨子冷哼一声，一脸事不关己。
管家点头，绅士地摊手示意她可以说了。
“大约十年前，女主人嫁给了她的第一任有钱的丈夫。可好景不长，第一位男主人因为长期食用剧毒的蘑菇制品而不幸去世，女主人虽然年纪轻轻守寡却因此获得了一笔巨大的遗产。”
方蕊看向厨子：“这其中一定也有你的参与，所以你和女主人一拍即合，打算继续利用这种手法来骗取富豪的遗产。”
厨子耸耸肩，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方蕊说的确实没错。
“那种毒蘑菇会让人产生强烈的幻觉，在外人看起来就像是身患重病，所以六年里死了六位男主人，女主人也因此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外人可能会感叹两句女主人命苦，或是恶意揣测她是不是克夫，却始终没有人怀疑她敢下手杀夫。”
管家虽然答应了不随插嘴，但还是忍不住提醒：“林先生死后夫人确实为他守丧三年，如果按照你说的夫人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她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大可以继续找下一个目标。”
方蕊：“林先生和前面五任男主人不同。”
“因为他出资修建了一个孤儿院？”季寻道。
方蕊：“不错，林先生出资修建了一个孤儿院，这让他一跃成为小镇上炙手可热的大善人。所以在他的死讯见报后，小镇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作为遗孀的女主人，如果这个时候思林公馆再住进来一位新的男主人，那一定会引起别人的质疑。”
“所以女主人在继承了林先生的遗产和这栋精心打造的公馆后，选择闭门为林先生守丧。但钱总有花完的时候，更何况是维持这么大公馆的开销。就在女主人打算‘重操旧业’的时候，最后一任男主人却自己送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