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争吵过后,他们足足有一个月没再见面。
或者应该说,是许沁单方面没再见孟宴臣。
但凡她愿意看一眼窗外,就能发现那辆每天都会出现又从不会逗留很久的车。
孟宴臣每次都是把车绕到急诊科大楼的侧边,那里正对着许沁的办公室,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她进出的身影。
他不是没有冲动的想过道歉,可每次闭上眼,每次想起那个决绝的背影,他都痛苦到难以承受。忍耐到了一个极点,就触发了人本能的自我保护。
在孟宴臣这里,自我保护就是要许沁回到自己身边。
早春时节,空气里还带着丝丝入骨的凉意,
他今天运气不错,车子刚启动,就看到许沁从大楼里走出来。
周围的其他医生或是挽手交谈,或是三两成群的一起打闹,只有她孤单单的一个人。
一阵风吹来,许沁紧了紧大衣的外套。也是这一幕,刺痛了孟宴臣。
他几乎想要立刻丢掉那些所谓的清醒克制,只想把她拉进车里,问她最近开不开心。
可是不能。
他想要的远不止这些眼前。
好在明天是付闻樱的生日,是许沁再怎么不愿意也要回来一趟的日子。
斟酌了很久,那天他叫上了宋冉。
付闻樱倒是难得没有寻东问西,当然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热情。
这种日子,宋焰是不会出现的。
“妈妈生日快乐,宋焰他今天出任务去了,让我一定把礼物给您带到。"
许沁说话时半分眼神都没有往他们这边看,可偏偏是这样,孟宴臣才感到一些奇怪的心安。
说明她还在和他生气,还在在意他的很多行为。
“嫂子第一次来,我敬你一杯。"
听到这句话,孟宴臣不动声色地搁下了手里的刀叉,吞了口酒,隔着酒杯的玻璃看她。
宋冉很大方地接下了这杯酒,说:“好呀。"
推杯换盏,在这个家里,喝醉是不大可能的。但装醉就太可能了。
送走宋冉,孟宴臣看了一眼空荡的客厅,付闻樱出去参加活动,许沁……
卧室的门怎么也打不开,孟宴臣倒也不急,他靠在门边,耐心地等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停止。
许沁看到他的那刻非常刻意地把手往身后藏了藏,借着身高优势,孟宴臣看到了那个木雕。
疑惑,不解,还有好奇,他眼神里藏了很多情绪但独独少了许沁期待的生气。
他放低声音,像哄小孩一样,问她,“沁沁这是要把送我的东西全部收回去吗?"
许沁不说话,木雕重重地砸在了孟宴臣的手臂上,周围皮肤瞬间红了大片,她好一会儿才纳纳开口,“是又怎么样?”
视线交汇,孟宴臣才发现她好像哭过,眼睛红肿的像只兔子。
不只是眼睛,她整张脸都很红。
“喝醉了?"
“要你管?"许沁推开他,走出去又折返回来,捡起地上的木雕,背对着他,“孟宴臣,我们两清了。”
孟宴臣笑了,他又一次取下眼镜,自动过滤了她的两清言论,“我抽屉里应该不止这一个木雕吧。”
你要演戏就演得像一点。
“那些就当是我送给新嫂子的礼物吧。”“那我替她谢谢你。”“孟宴臣。"“嗯?”
“我喝多了,开不了车。”许沁转过头,直直地看向他眼底,似乎这样就能看到她想要的答案,"你送我吧。”
铁质的镜框在掌心勒出一道红痕,映这手臂那一块,终于有切实的痛感传到神经。孟宴臣点点头说:"行。”
车上许沁一直在和宋焰通着电话,“我快到了你在门口接我,好不好?”
“然后,我们晚上一起去逛街。"
他们出来的不凑巧,正赶上堵车高峰,挤在一堆车流里。孟宴臣降下车窗,外面的噪杂声灌进车内,许沁看了他一眼,摁了挂断。
“孟宴臣,你真的喜欢她吗?”“为什么这么问?"
她盯着摆在车前的兔子香薰不说话。
孟宴臣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淡淡地解释道:“宋冉送的。"
残存的理智在一点点瓦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说的嫉妒,她逐渐有些失控,低声讽刺道:“看来哥哥对喜欢兔子的女孩都毫无抵抗力。”
“巧合而已。”
拥挤的车流总算被疏通,他们都不再说话,孟宴臣打开了车载音乐。
Eason的歌声冲淡了车内的压抑氛围。
“你要静候,再静候。”
“一心只等葡萄熟透,尝杯酒。"
一曲毕,正好停在许沁的小区门口。宋焰果然等在路边。
孟宴臣解了安全带,下车帮许沁拉开车门,倾身贴近她的耳边,“你要把带回的木雕拿给他看吗?"
说起那个象子香薰,孟宴臣没有撒谎,确实是宋冉送的。
不过是他自己要求的。
那天他帮宋冉处理了工作上的一个大麻烦,宋冉回了他一张偷拍的许沁逛街的照片并问他能否常脸她要请他吃顿饭。
照片里许沁站在一家饰品店门口,面前摆着一排兔子香薰。
孟宴臣盯着那张照片反复看了许久,拒绝了宋冉的吃饭邀约,表示真要还人情,那他要那家店门口的香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