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恍若隔世
存昀抱起鸾卿，微微垂首看着洛铭，轻声道：“你真的太弱了，鸾卿这样，有一半是你害的。”
这话说的，可谓是扎死人不偿命，但是洛铭却反驳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存昀带走鸾卿。
就存昀说的那话，秦默可是不同意的，他当即蹲到洛铭的面前，宽慰道：“你别听他瞎说，你只是现在很弱，而且尊上这样不是你害的，混沌乃是上古凶兽，当初就连伏羲大神和它过招，都只是能伤了它，而不是灭了它；但是尊上却直接让它灰飞烟灭，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你想想就知道了。”
洛铭没有接话，只是瘫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默见他这样便想再继续安慰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欲言又止半天后，最后选择拍了拍洛铭的肩膀，叹息一声，悄悄的退了出去。
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才能想明白，不管其他人怎么劝说，都不如自己想明白来的猛。
因为鸾卿被带走了，想要知道她的消息的洛铭，只有去了解这传说中不问世事，不入红尘的第五界——佛界。
虽然自称一界，但是其并没有自己的界地，而是坐落在仙界最边角的灵山上。
这灵山圣主是原神界的神尊，传说鸾卿降世的时候，就是他同天帝去接的，后又因为一些事情，鸾卿便是拜在了其门下学习，所以灵山圣主也算鸾卿的师尊。
据野史记载，在神魔湮灭之前，灵山圣主就算到神魔有此一劫，便早早的退去了一身神力，然后修行灵力，创造了佛法，从此与神界再无关系。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自神魔湮灭之后，鸾卿从未上过灵山。
当然，这野史便是冥王秦默的口述。
以秦默和鸾卿的关系，在洛铭看来这就不是野史，是正儿八经发生过的事情。
鸾卿这去灵山就是大半年，洛铭在冥界也就等了一百多年。
这一百多年里面他可是没有闲着，而且自从他知道忘川河有多危险之后，他便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一个连冥界之王都不怎么敢去的地方，他不仅捡回了一条命，还将鸾卿抱了出来。
所以洛铭伤好之后，就时不时的趁秦默不注意，跳进忘川河去靠与那些恶鬼交手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特别是前几天，秦默几乎是要耗费很多的精力去担心他，渐渐的他越来越游刃有余，秦默就再没说什么。
——
鸾卿醒来的时候，存昀刚好在她的屋里面换熏香。
她目光放空的盯着房顶，鼻尖萦绕着存昀刚刚换好的熏香，那熟悉的味道，再加上这熟悉的房间布置，鸾卿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所有的东西他们都尽量的让它像以前一样，可是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她了。
鸾卿一把掀开被子，施法快速穿好衣袍，看也不看一旁走过来的存昀一眼，便冷言说道：“苍穹鼎还我。”
存昀闻言一怔，当时就愣在了原地，要迈向鸾卿的步子也收了回来，几欲张嘴解释，不过最后也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掌心向上，存昀唤出苍穹鼎，低沉着声音说道：“青龙玄武的伤皆已经被师尊治好，你随时可以唤他们出来。”
鸾卿此时才转身看向存昀，她面无表情的长袖一挥，将苍穹鼎收回了囊中，用着别扭且生硬的语气回道：“那多谢。”
三个字一落下，鸾卿就要走，但是刚转向门口，就被存昀拉住了袖袍。
不过也仅仅是一下，他似乎觉得这样并不妥，又立马松开了，鸾卿没有转头去瞧他的表情，背对着问道：“你还有事？”
“......”存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道：“小卿你不去看看师尊吗？”
听到‘师尊’两个字，鸾卿下意识的苦笑了一下，她没有回答存昀的问题，毫不留情的快步走向门口，给存昀留下了一个绝情的背影。
望着那背影，存昀眼中溢起泪花，他双手捏的死紧，强忍着只让清泪在眼眶中流转，直到那背影彻底消失，他才让一滴泪水悄然落下。
当鸾卿的气息渐渐的离他越来越远的时候，存昀钉在地上的脚才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存昀两三步踉跄到门口，扶着门框，朝鸾卿离去的方向看去。
直到一素衣老和尚出现他才收回的视线。
老和尚穿着和存昀一样的麻布素衣，手上拿着一串精致的佛珠，他顺着存昀看去的方向望了望，轻声问道：“她走了？”
存昀声音哽咽，未道一言，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老和尚没说什么，手中的佛珠滚的飞快，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就转身离开了。
鸾卿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回无妄仙山，而是直接杀到了冥界。
她直奔忘川河尽头，这里经过了一百多年，很多痕迹已经被抹杀，就连被摧残的忘川花也已经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
一切都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百年前的事情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站在慕青消失的地方，鸾卿唤出了伏羲琴，她用食指扣住一根琴弦，然后轻轻一拨，当即就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琴音。
音律拂过忘川花，带起了一层层的绿色涟漪。
鸾卿满脸愁绪，当琴音带回她想要的气息之后，她紧蹙的眉头才渐渐舒展了一些，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有了某种安慰。
两手轻轻的放在琴上，鸾卿循着记忆里面的旋律，将集魂曲缓缓的弹了出来。
幸好来得及，幸好他还在，否则鸾卿真不知道该怎么救他回来。
虽然他一时半会也不能修成人，但至少有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鸾卿终究会看到那个修了仙法，却要亲手锄地的慕青。
鸾卿本就不会什么琴棋书画，虽然集魂曲的调子没错，但是真的算不上好听。
有种钝刀相撞的刺耳感，听的人脑瓜仁疼。
一盏茶之后，鸾卿才将慕青散落在忘川花海里面的残魂尽数捡了回来，她顺手变出一个精致的锦囊，然后把慕青的残魂全部装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