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鲜活的人,一下子就没了。
吓得所有人呆住,不敢吱声。
此时他们才意识到,为什么千水宗的人那么听话。
禾裳她是真的敢动手。
“别看了,快走。”
看到有弟子死在自己眼前,两位长老也不好受,都在心中记下这个仇。
但他们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打不过禾裳,只能等出了秘境,再做打算。
在这之前,先听那小丫头的话。
这回没有人敢出言反驳,都乖乖跟着长老,追上禾裳。
“姐姐,他们追过来啦。”
小神树将自己感知的信息告诉禾裳。
“嗯,”禾裳一点也不意外,都给那些人露一手了。
要是他们还敢反抗,就别怪自己下狠手。
适当的立威,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两个宗门的人,让禾裳身后的队伍更加庞大。
他们像游街似的,这里逛逛,那里瞧瞧,引来无数散修观看。
走走停停,被围观几日后,有人开始不安分。
“说是去道歉,可都飞了几日,怎么还不到,怕是她在耍着我们玩呢。”
秦筱旁边已经解冻的柳沫雨小声嘀咕,声音不大不小,让周围的人都刚好听到。
本以为会有人附和自己的话,却未料没有人搭理她。
她拉了拉身边的人,“筱筱姐~”
撒娇的语气,令秦筱心都酥了,千水宗大多都是女修,她喜好偏向女子。
更是喜欢像柳沫雨这种娇声细语,纯真又善良的人。
“再忍忍,等道歉就结束了,”秦筱安慰拉着柳沫雨的手说道。
“嗯,”柳沫雨假装乖巧点头。
目光一扫,似乎看到什么,柳沫雨脸色有些错愕,随即她很快调整,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异样。
她不着痕迹看周围环境,轻轻咬着唇瓣,禾裳为什么会来这里?
俯视下面的沼泽地,禾裳面色平静,她感觉到身后有人盯着自己,便勾唇一笑。
转身朝柳沫雨招手,“柳师侄,你过来一下。”
双手紧握,柳沫雨不想去,她祈求望向秦筱,“筱筱姐,我不想去,她肯定又是想欺负我。”
可怜兮兮的语气带着撒娇,秦筱沉思半刻,“我和你一起去吧,别怕。”
没办法,柳沫雨只能含泪同意。
两人并肩御剑飞到禾裳身边,柳沫雨小声道:“小师叔,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么?”
“你说顾熙珏会在哪呢?”禾裳的目光还放在沼泽地上。
一句话让柳沫雨脸色僵硬,她牵强笑道:“我前些日与大师兄走散了,不知道他在哪里。”
眼神不自觉瞟下面一眼,柳沫雨双手交缠,指甲泛白。
“小师叔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先……”
话还没说完,柳沫雨盯着忽然有动静的沼泽地。
泥泡在滚动,似乎有东西要从沼泽里出来。
她死死看着,眼睛都不敢眨。
噗~
一只拳头大小的蛙跳出来,它呱一声,又钻回去。
提起的心放下,柳沫雨虚虚擦去额前的汗,还好不是。
“柳师侄,你没事吧?”禾裳饶有兴致看着她。
柳沫雨手顿住,“没…没事。”
“小青蛙可爱吗?”禾裳无厘头问一句。
不知为何,柳沫雨隐约感觉不安,扯扯嘴角假笑道:“小师叔,你就别和我开玩笑了,要骂要打,你赶紧动手。”
一副认命又委屈的模样,她眼眶湿润,闭上眼昂着脸,像是在等禾裳打她。
见她这样,秦筱终于忍不住,“禾裳,你身为…”
啪!
秦筱被打了。
从小到大活了二十几年,她第一次被人打脸。
有点懵,秦筱颤抖着手,抚摸自己细嫩的皮肤。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冷冷瞥她,禾裳眼里带着杀意。
前世今生,她最讨厌被道德绑架。
心中一悸,秦筱赶紧道歉:“前辈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该直呼您的大名,请您原谅。”
她给禾裳弯腰鞠躬,态度很诚恳。
修仙界强者为尊,遇到比自己等级高的人,都要喊一声前辈,这次是她的错,不应该这般冲动。
“下不为例,”禾裳冷淡开口。
小心翼翼抬起头,秦筱扯开柳沫雨的手,慢慢退到后面。
喜欢的人,和自己命相比,她选择后者。
柳沫雨眼角挂着泪,她不相信秦筱就这样放开自己,“筱筱姐~”
娇柔的哭腔没有让身后人回来,她想转身追过去。
“柳师侄,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完呢,”禾裳伸手用灵力将她拽回来。
根本跑不掉,柳沫雨擦去眼泪,“小师叔你还想问什么?”
“顾熙珏去哪里了?”禾裳问同一个问题。
这话彷佛戳到柳沫雨什么地方,她胡乱摇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知道,顾师兄老早就与我散,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喏~你看那是什么。”禾裳指着前方。
顺着看过去,柳沫雨腿一软,瘫坐坐在飞剑上。
她眼里全是害怕,怎么会这样?
一具乌黑裹满污泥的尸体慢慢从沼泽地,飘到半空。
“柳师侄,可否用弄点水,冲洗一下他,”指着尸体,禾裳说道。
柳沫雨哪里肯,她摇头,“我…我灵力暂时用不了……”
意识到自己还在飞剑上,她抿上嘴,不说话。
后面两宗门的人看到沼泽地里冒出黑泥尸体,都围上来瞧。
还有几人热心的水灵根,用水洗掉那些淤泥。
洗干净后的尸体,让围观的人看清遇害的是谁。
“是云蓝宗的顾熙珏。”
“怎么会是他?”
“他好像是个中级炼丹师,竟然陨落于这种地方。”
……
破烂的蓝白色长袍,尸体的血肉被虫子啃食得差不多,从那张坑坑洼洼得脸,勉强看出是顾熙珏。
周围一片唏嘘,有少部分人的目光落在柳沫雨身上。
“不是我,我早早就与顾师兄走散了。”
流着眼泪,柳沫雨大声辩解,她望向秦筱和刘余常,希望他们可以站出来,为自己说话。
秦筱别过脸,对她的求助视而不见。
刘余常扭头看向别处。
前辈刚才的态度,就已经认定柳沫雨与这件事有关。
他们现在可不敢触碰这个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