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影石的内容发酵很快，不出半刻钟，云蓝宗上下都知道这件事情。
膳食堂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禾裳听到不少质疑谩骂的声音。
有个穿蓝色内门服的男弟子，大声道：“平时装得清纯，私底下却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他猥琐的眯着眼，笑得不明所以。
“你休要胡言乱语，柳师姐才不会是那种人，”一旁的男修听不下去，拎起他的衣领。
气氛顿时紧张。
两人相互瞪着，谁也不服谁。
“你们在干嘛？”
章薇出现在门口，冷声呵斥。
听到她的声音，要打架的两人迅速分开，朝着章薇赔笑：
“章师姐，我们闹着玩的。”
“对对，闹着玩。”
看着嬉皮笑脸的两人，章薇皱眉，“不许私下打架。”
“好的好的，”两个男修握手言和。
“你们谁捡到留影石了，请把它交给我，”章薇目光扫一遍，停在手里拿着留影石的弟子身上。
见她在看自己，那位弟子赶紧跑上前，把留影石递给她。
“谢谢，”接过来，章薇又扫视一圈，“还有吗？”
执法堂大师姐发话，谁敢不听，虽然有些人不太乐意，但也还是乖乖上缴。
然后他们看到一共有六个留影石摆在桌上。
“哇，谁这么大手笔。”
“好像不止这么，我刚刚听到有好几人也捡到。”
“留影石也算是比较稀有之物，也不知道谁这么舍得。”
……
执法堂都出面了，看来事情闹得很大，禾裳咽下嘴里的饭。
目的达成，接下来看戏就行。
傍晚时分，集合的钟声敲响。
戏中的主角姗姗来迟。
翎仙殿上，柳沫雨哭得梨花带雨，秦子铭却没有出现。
“代理掌门早上就闭关了，”身旁的姚长老低声说道。
禾裳嗤笑，“那他还真是逃过一劫。”
金长老和姚长老点头赞同她的话。
他们看向哭着否认喊冤的柳沫雨，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着单纯的女娃子，竟然干出这种事。
两个老头又看了看禾裳。
还是小师叔好，又善良又乖巧。
“我向来尊师重道，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分明是有人陷害我......”
柳沫雨边哭边说，那神情好似受到天大的冤枉般。
不得不说，有光环在。
舆论对柳沫雨的作用，不是很大。
禾裳听着台上柳沫雨的声音，再看下台神色好转的人。
眼看着话题要走偏，她立刻出声：“那你敢发誓吗？”
此话一出，原本动摇的人，又再观望。
柳沫雨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她凶狠瞪禾裳，这个贱人。
一切又恢复原来的样子，下面开始有人附和，让柳沫雨发誓。
在众人呼喊中，柳沫雨没有办法，她举起手：“我用道心发誓，如果留影石的内容是真的，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完她立即放下手，眼泪汹涌流出，“这下你们该相信我了吧？”
大概是见她哭得惨烈，众人也没有再说什么。
咦？
禾裳发现，柳沫雨刚发完誓，她身上的光环瞬间暗淡下来，只剩一点不真切的浮光。
居然还有意外收获，禾裳眼里带着笑。
她瞥一眼殿内所有人。
之前发亮的绿光粉光，都变成淡色，有的甚至化为无。
没有光环影响，她要看看柳沫雨能不能单凭泪眼洗白。
“既然她已经发誓，那这件事就算是终了，以后不许有人再提。”
席长老站起来，跃到柳沫雨身边，合体期的威压慢慢放出，她板着脸，“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下面的弟子纷纷弯腰，大声回应。
“那就散会，”席长老收起威压，甩袖子转身消失。
这猴子为什么帮柳沫雨？禾裳有点不理解。
“小师叔，”身旁的姚长老小声喊道。
禾裳转头看他，“姚师侄想问的什么？”
额，姚长老动了动嘴，他扭头从金长老手里扯回自己衣袖，“要问你自己问。”
金长老对上禾裳的眼神，他尴尬道：“不问了，不问了，小师叔我们还有事，先走啦。”
他拉起姚长老，迅速撤离。
对于两个老头子的怀疑，禾裳不觉得意外。
某种意义上，那两老头还挺了解她的。
“小师叔。”
柳沫雨气势汹汹走过来，她眼神像是淬毒般，恶狠盯着禾裳，“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很得意。”
目不斜视，禾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直直走过她身旁。
一直以来，柳沫雨都把她当敌人。
如今禾裳的态度，让她发疯。
柳沫雨追过去，“你装什么装，你现在心里肯定开心死了，装什么清高.....”
嘶吼的声音引得旁人观看，禾裳抬手把她嘴冰封。
“吵死了，”语气平淡，禾裳冷眼看着她，“你做出那种龌龊之事，还有脸大吼大叫。”
“唔唔唔……”柳沫雨想弄掉冰霜，双手拼命抠。
当看到周围人的眼神，她更加疯狂扣，边捂着脸边的摇头。
她没有做，不是她。
柳沫雨可怜兮兮坐在地上，眼睛通红望着围观的弟子。
“我不是说了么，不许再提。”
席长老忽然出现在柳沫雨身侧，将她扶起来。
一看到来人是席长老，原本聚集的弟子都跑开。
留下三人对视。
见到有人帮自己，柳沫雨的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流。
“唔唔……”
她手摸着嘴角，让席长老看到冰霜。
“你还不帮她把这玩意弄掉，”看向禾裳，席长老怒斥道。
这猴子，是不是需要打一顿，禾裳手掌心出现玉剑，随后又收起来。
明天就要进秘境，等出来再收拾吧。
想好后，禾裳就不再理会她们，当着她们的面御剑飞走。
空气死一般沉静。
席长老没有想到禾裳这么干脆走掉，她立刻追过去。
最后只剩柳沫雨在原地哭泣。
她瞪着天空。
禾裳等进入秘境，你就死定了。
柳沫雨试图用力灵力融化嘴上的冰霜。
看到有人又聚过来，她连忙低下头离开。
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把冰霜拿掉。
“小师妹。”
身后忽然有声音响起，柳沫雨吓一跳。
她看来是谁后，娇嗔跺脚，“大师兄，你干嘛要吓人家。”
顾熙珏习惯性微笑，“小师妹，今天…”
“大师兄难道你也不相信我吗？”打断他的话，柳沫雨蹙眉望着他，眼睛蓄满泪水。
见她流眼泪，顾熙珏一下子慌了，“雨儿，我相信你，相信你与师父肯定是清清白白的。”
眼中闪过不自然，柳沫雨哭唧唧扑过去，“大师兄，他们都不相信我，禾裳还逼我发毒誓。”
她死死抱住顾熙珏，哭诉自己的委屈。
哪里抵得住心仪人的眼泪，顾熙珏抱着她温柔安慰。
两人所在的地方不算偏僻。
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
引得几批弟子围观。
察觉不对劲，顾熙珏紧忙拉着柳沫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