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民警来了，医院也出动抢救了。
但在范妈妈坠落的时候，几乎就是在瞬间直接没气的，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
来抢救的医生直接给盖了白布，让范大勇把遗体带回去。
“范叔，我有车，送你们吧。”许溪情绪低落，心口就好像梗着一根刺。
范大勇摇头：“不坐你们的车，不吉利。刚有个小伙子说他有板车可以拉，就在医院门口，已经去了。”
“您节哀。”除了这话，许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晓雯呢？”
“她昨天发热了，今天我带着她妈妈来医院，她妈妈说就别吵着孩子，让孩子在家多休息休息。”范大勇神色温柔的抱着盖了白布的爱人，“媳妇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家。”
“叔，板车来了。”袁达推了板车进来，帮着范大勇一起把尸体抬到板车上。
许溪这才发现竟然是袁达，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你怎么在这？”
袁达往板车上扫了一眼：“这不是有活干嘛，就我这样的穷人，可不能放弃任何赚钱的机会啊。”
许溪扶额，之前袁达的背包里带着各种东西，现在就连板车也是随着带的了？这人是机器猫吗？啥都能变出来的？
但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许溪帮着袁达一起把范妈妈的遗体搬到板车上，看范大勇此刻的精神状态，她实在放心不下。
“老袁。”许溪把袁达拉到一边，“你帮是我把人送回去吧，连着上次没有结算的费用，你一起找我结，你不是有我地址吗？”
袁达挑眉：“你确定？我收费可不低，你……”
“别废话，赶紧的。”许溪轻轻把他推到范大勇面前，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好好安慰范叔。我等我干妈手术结束了我就过去。”
“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那……”
“另外你个头。”许溪真的是醉了，“守财奴。”
许溪目送袁达和范大勇离开，尤其是范大勇佝偻着腰，手撑在板车后面，看着人鼻子发酸。
回到手术室，秦臻一看见许溪就迎了上来：“嫂子，刚刚下面怎么了？是谁跳楼了？”
“晓雯的妈妈。”许溪情绪低落。
“晓雯的妈妈？”秦臻拔高声音，“这……这怎么可能呢，晓雯在不在？”
许溪简单的是说了几句，最后实在不愿意再说了：“等干妈这边结束，你陪我一起去吊唁吧。”
周大海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更加怅然。
没一会儿，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主刀医生走了出来，许溪等人顿时都围了上去。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露出疲惫神色，语气却是欣慰：“手术很成功。”
“太好了，太好了。”周大海神色雀跃。
许英紧跟着从手术室走出来，她因为站的时间太长，腿脚已经有些僵了，走出来后一个踉跄差点就摔了。
周大海眼疾手快的一把搀扶住她，连忙道：“小心！”
许英被宽厚有力的手搀扶住，感激道：“多谢。”
这麻药一直到晚上六点多了才过，许溪就一直在旁边守着，秦臻和周大海去外面吃饭了，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面，给杨秋水带了粥。
许英进来的时候看到这粥，皱眉：“怎么让病人吃这个？一点营养也没有。”
许溪嘴里还吃着东西，含糊着道：“姑，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提前熬个鸡汤什么。”
“等我一会。”许英离开病没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拎着一搪瓷杯，一打开鱼汤的香味顿时弥漫着整个病房，“我这有鱼汤，让你干妈先喝。”
“算了我来吧，你先吃饭。”许英拿了凳子在床边坐下，拿了勺子一口口喂杨秋水，“你这刚做完手术，需要点营养但也不能一次就喝太多，反而补过头了。”
杨秋水朝许英眨眨眼，眼神表示感谢。
许溪照顾到了八点多，向杨秋水说明了范晓雯家里的情况，脸色略有歉意：“干妈实在对不起，我要出去一会。”
秦臻在旁边补充了几句范妈妈跳楼的事。
“去吧。”杨秋水语气虚弱，她看向周大海。
到底是姐弟，周大海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自己姐姐的意思，他点头：“表姐你放心，我一会让小溪带个礼过去。”
秀山县那边有个习俗，就是参加丧礼也是要随份子的，多少不定。
许溪和秦臻赶到范晓雯家的时候，也没有白布挂着，也没有灵堂，更没有听到哭声。两人敲门也没人应，没人开门。
隔壁邻居听到声音探出脑袋：“你们是来找老范的吗？”
许溪点头：“他们没有回来吗？”
“回来了，但又走了。”邻居擦了擦眼角，“这早上还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呢？老范说要落叶归根，找了货车就把晓雯他妈连夜送回老家了。”
“你是那位姓许的姑娘吧？”邻居示意她等一下，进去拿了一个信封出来，“这是晓雯让我转交给你的，她说你肯定会来找他们的。”
“多谢。”
范晓雯留的信很简短，就说要带妈妈回去安葬，但她还会再回沪城的，一定会混出个人样，不然对不起她妈妈。
也不知道送他们回去的货车，是不是袁达帮忙找的。
二人心事重重的又回了医院，秦臻到底是男人，照顾杨秋水也不方便，许溪就让他回公司去，给曲毅搭把手，而她这几天就都住在这了。
是自己回去，而不是许溪，秦臻毫无意见，送好许溪就回去了。
许溪在医院呆了五天，时刻守在杨秋水身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就是亲女儿呢。
第六天，杨秋水醒来的时候，看到许溪趴在床沿边睡着，她怔怔的想，如果当年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流掉，现在也差不多许溪这么大了吧。
有了身孕却一直高强度工作，导致孩子流产，这就是压死夫妻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让她爱人发怒，坚持要离婚。
许英和周大海并肩走进来，杨秋水做了个“嘘”的动作。
许英压低声音道：“检查指标出来了，都还不错，符合出院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