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震霆蹙眉，这兔崽子说的什么话？
什么叫完事了，还这么快？
怀疑他？
蒋震霆一脚踹开他：“大晚上的不回去，来我这做什么？”
“找蒋哥睡觉啊。”秦臻说的无辜，“瘦猴回乡下去了，大壮带他哥去省城了，二牛在他对象那，另外一个宿舍人住满了我挤不进去。你知道的，我一个人不敢睡。”
这话说得蒋震霆一点火气也没有，打开门侧身：“进来吧，但睡觉就好好睡，别动手动脚的。”
每次睡觉都八爪鱼一样盘在自己身上，难受死了。
秦臻嘿嘿一笑：“蒋哥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提前给蒋哥预习预习嘛。以后蒋哥有媳妇了，媳妇不也得八爪鱼一样缠着你吗？”
“你怎么知道？你娶媳妇了？”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大壮那些手掌书里写的啊，什么腿缠在一起，什么手放在……啊！”秦臻被枕头直接砸得闭嘴。
“少看点那些书。”蒋震霆没好气道，“让你看军用书就要你的老命，这些书倒是起劲的很。”
“那能一样吗？”秦臻拿过录音机，小心翼翼的把磁带放进去，没一会儿屋子里就响起了动人的旋律，他跟着哼唱起来。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明白到爱失去一切都不对，我又为何偏偏喜欢你。”
“你在鬼唱什么呢？”蒋震霆道。
秦臻一个舞步挪到蒋震霆面前，伸出手用普通话又唱了一遍：“为何我又偏偏喜欢你。”
蒋震霆正对着镜子刮胡子，闻言手一顿，随即又漫不经心的道：“怎么样是喜欢一个人？”
秦臻摇头：“不晓得，我也没喜欢过人。不过啊，我看那些手掌书里写着，说是欲望。”
“什么欲望？”
“就是想。”
“想什么？”
秦臻扶额：“蒋哥，你是山里当了多少年和尚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不说就把嘴闭上。”
“就是你对这姑娘有那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想法。不过得搞清楚，到底是对那一个姑娘有这想法呢，还是对所有姑娘有这样想法……”
蒋震霆把手里的毛巾丢到秦臻头上：“对所有姑娘有这样的想法？种猪啊。”
晚上入睡的时候，蒋震霆脑海里却总是翻滚着那个梦，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想着这个梦。
早上睁眼的时候就看到秦臻趴在自己身上，蒋震霆一脸嫌弃嫌恶的把人推开。
秦臻嘟囔着：“这要是个女同志，蒋哥就不会推开了。”
一天到晚女同志女同志，一会就给秦老太太打电报，让她赶紧给秦臻物色个媳妇，烦都烦死了。
蒋震霆简单洗漱后就去了机械厂，六点半就到了，没想到许溪已经站在那了。
“许溪。”蒋震霆声音还有些沙哑，听起来格外的好听，“来的这么早？”
许溪回头，有些不好意思：“睡不着。”
“吃了吗？”
许溪摇头。
“我也没吃，一起吧。”蒋震霆指了指门口不远处的那家早点店，“去看看？”
“好。”
开面店的是对中年夫妻，店里的早点品类繁多，包子、馒头、油条等都有，因此生意也不错。
许溪要了咸豆浆和油条，把油条泡在豆浆里，再吃着肉包，十分满足。
蒋震霆一惯吃白粥和肉包，今天看许溪这吃法，便也跟着她一样来了一份，发现这油条泡在豆浆里倒是十分好吃。
“怎么样？”许溪看蒋震霆吃得生疏，猜测他是第一次吃。
“还凑合着。”蒋震霆这样说着，可转眼就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许溪担心耽误时间，吃得也很快，没一会儿两人就吃好了，并肩往机械厂里走。
机械厂，厂长办公室。
厂长周大海前脚刚到，后脚蒋震霆就带着许溪进了办公室。
“小蒋啊，怎么来的这么早。”周大海约莫快五十的年纪，发际线有些高，也微有些胖，但五官倒是挺显和善的。
周大海亲自给蒋震霆倒了茶，看到他身边跟着的许溪，有些摸不准什么来头，也一并给倒了茶。
“之前您这边让我在安保队挑三个优秀的学员进保卫科，我这边选好了。”蒋震霆坐在周大海对面，虽然差了一辈分，可这气质反而略胜一筹。
“这事你看着安排就好，我还能信不过你吗？”周大海道，“你在盛京关着这么多兵，你说好那绝对是顶呱呱的。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亲自来我这跑一趟。”
蒋震霆道：“这次三个人里有一位是女同志，保卫科从未有过女同志，这事我还是想来和您说一声。”
“女同志？”周大海有些惊讶和意外，几乎是同一时间就看向一旁的许溪，“是这位吗？”
许溪也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周厂长你好，我是许溪，我父亲许建国也是机械厂的职工。”
许建国以前是机械厂的老职工，而且手艺了得，也经常得过“优秀标兵”的称号，机械厂不少领导都认识他。
“你是老许的女儿？”周大海更意外了，又反复打量了许溪一番后才道，“你……你怎么大变样了？我见过老许家女儿几次，可都不是你这模样啊。”
许溪淡淡一笑：“倒是让厂长见笑了，以前年轻不懂事，做了不少错事。现在知错就改，在蒋教官的带领下，改邪归正了。”
许溪用诙谐的语气，把周大海给逗笑了。
“好一句改邪归正。”周大海哈哈一笑，“小蒋啊，倒不是说保卫科不能招女同志，只是这保卫科工作强度和难度都大，女同志怕是胜任不了。”
“这机械厂有别的职位，小许如果真的想进机械厂的话，我给你找个合适的产线你去试试？”周大海已经把话说的很婉转了，他就是觉得许溪不行。
要不是看在许溪是蒋震霆亲自带来的份上，周大海也不会这么婉转的说这些话，万一这两人有点什么关系呢？
蒋震霆神色淡淡：“周厂长，我带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