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玲珑手镯是十五年前,我入宗引气入体后的第三天,跟冯歆在明阳坊买盲盒时抽到的。回宗之后,我怎么试,玲珑手镯都没有反应,当时我就猜,这个镯子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装饰品。
直到六年前,我与冯歆她们三人一同去黑风林猎杀血玉蜘蛛,实则我们是去探一个古修士洞府。那个古修士洞府在黑风林后面的阴阳山上,山壁光可鉴滑,我们当时的修为才练气七层,爬了好几日才爬上去一小半。
那个洞府的禁制是五阶阵法,当时我们都没抱希望能够进去,谁知道,冯歆第三日就找到了阵法的薄弱点。也就是在那里,我才知道,这个玲珑手镯另有玄机。
我们进去后,才发现有一个元贞真人坐化在里面,玉简中记载,他是东洲大陆的修士,被玲珑仙子救过一命。
后来,我在阵法室中落入了志怪真君的幻境中,随后掉入了他坐化的洞府。他留下的一抹神识告诉我,我手上戴的是玲珑仙子的玲珑手镯,洞口的禁制也是他减弱后放我们进去的。
而且,他说,他原本要等的人不是我,可有另一拨人已经发现了他的洞府所在,他见我手上有玲珑手镯,觉得我与大气运者有缘,便将青玄界危机一事告知于我,并收我为徒。
我回宗后,一直在想谁才会是原本师尊要等的人,我也怀疑过任道宗的方子顾和万剑宗的褚枫。但当关于你一个接一个的流言出现,尤其是,玲珑手镯的流言出现后,我就知道你才是玲珑手镯要寻找的有缘人。
只是我一个外门弟子,没有办法跟你接触,只能是进入青木秘境后,想办法找到你的踪迹,寻找时机告诉你。
一开始我们杀掉赤金蟒后,我就想告诉你,可这个秘密实在太重要了,再没有获得你的信任之前,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允许我知道玲珑手镯的事,后来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这个神兽蛋,是我们宗门大比第二日,在一个小型内外门弟子举办的交易会中买的。我想,如果那时候你没有被限制自由,也许也会遇到它。
在进入青木秘境之前,卫明传讯告诉我,卖妖兽蛋的弟子告诉他,有一个女修,买了他摊上修真界上没有查到记载的妖兽蛋,然后出了明阳坊后就亲手处理掉了。
而我记得,冯歆跟我说过,我们那一次买盲盒后,有一个女修将那个散修摊上的所有盲盒都买了。在赤金蟒的幻瞳迷境中,我看到了一个戴着黑色面纱的女修,将你逼入了落魔渊。
这两件事放在一起想,一切的意外就都合理了。所以我当时就怀疑,有人知道你的所有秘密,或者是,看到过你的未来。
我将事情全部告诉你,就是想要提醒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被人知晓。但是,凡事都有例外,玲珑手镯最终还是要回到你的手上,这个神兽蛋也是。”
楚瑜定定的看着她,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说话。
过了片刻,楚瑜无奈叹息,“初以,就像你说的,凡事都有例外。我刚入宗那年,还没有流言缠身,我引气入体后的三个月后的某一天,当时听到师兄们说要去明阳坊,我也想去,就央求师兄们带我一起。可他们觉得我太小了,怕师尊责骂,就没敢带我下山。
然后我跟陶姝一起偷跑出去,结果在半道上,突然被两个练气十层的散修袭击。当时我们也只是受了点轻伤,那两个散修应该也是没想要我们的命,见我们往回宗的路跑,就没追了。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再也没机会去明阳坊。
我相信你说的话,可这玲珑手镯和妖兽蛋已经到了你的手中,就是你的机缘,也许,你也是大气运之人。没有我,还有你,我们都是天道安排中的一环而已,这两样宝物到了你的手上,就意味着你是它们的另一个选择。
对此,我受之有愧。而且,将你自己的机缘让给我,你甘心吗?”
甘心吗?
沈初以呆呆的想,背后的人推动了这一切,阴差阳错的让自己得到了这莫大的机缘,可当知道这一切原本属于另一个人时,自己内心的纠结,还有不解,都让她惶惶不安。
青玄界的危机,这样的重担真的太重了,她不敢承担,她一直秉持着爷爷所说的中庸之道行事,为的就是活得命长些。
“或许一开始我有过纠结,可我也知道,想要解除青玄界的危机,不是一个人的事,这天下苍生,也不应该只是靠着一个人庇护的天下苍生。
人的命运总是按照既定的方向在前进,即使是改变了过程,也改不了结果。如果你是解除危机的天命之人,那么,玲珑手镯跟神兽蛋就是你的。”
“这个……”冰灵想说些什么,但被楚瑜按了回去。
“初以,你记得我说在幻瞳迷境中看到的结局吗?
我说,我们都死了,这是真的。
三千多年前,玲珑仙子们进入落魔渊,发现里面魔气冲天,连一只异化的妖兽都没有,毫无生机。她们通过种种线索猜想,三万年前入侵青玄界的魔族在被镇压之后,应是全都用自身献祭给了魔族圣物,只为了圣物能够冲出封印,回到魔界。
当年,其他一同进入落魔渊的元婴修士用元神镇压了魔族圣物的躁动,玲珑仙子身负重伤,逃出来后发现了雪女峰下是落魔渊的另一个入口。所以,她留下了能克制魔物的盘龙盏,为的就是让后人能够用盘龙盏镇压魔族圣物。
我在幻境中看到,我们为了镇压里面的魔族圣物,如同前辈们一样献祭元神,葬身落魔渊,等待下一个天命之人的出现。”
楚瑜再次提起幻境中的事,也是感慨万千,她们知道了结果,却不知道解决的方法。
“当年,盘龙盏为何没有能够镇压魔族圣物?”沈初以内心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她们最后都献祭了,那她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