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枝十分顺从地点了点头:“陛下教训的是,瑶枝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岑?看了她一眼,她口上这样说,心中可一点都不这样想。
“起来,朕不想听你演戏。”岑?不耐烦地看她。
“今日特意带你过来,是让你过来放血。”
宋瑶枝愣了下,她一边拎着裙角站起来一边问:“现在?之前不是晚上吗?”
“今天没空。而且上次已经被刺杀一次了,你还想再被刺杀一次?”岑?看她。
宋瑶枝哦了声,“那陛下你将那个罐子拿出来吧, 我这就开始。我们还是不能一起离开太久,万一引起什么误会可就不好了。”
她想到赵雪盈找她麻烦这件事,她就觉得冤枉。
她若初一十五真是来跟岑?偷情的那可就好了,至少她是去享受的。但她现在是来放血的,每次一放一大碗,放的她走路都虚。
完了之后她还要受到莫须有的指责,实在是亏大发了!
“牵着马跟朕过来。”岑?道。
“哦……”
宋瑶枝牵着马跟着岑?往前走,他们走在山道上,没走一会儿便拐进一条狭窄的林间小路,岑?让她将马拴在林子里,便带着她往里走,走了半晌后,宋瑶枝明显感觉到前面就是石壁,已经无路可走。
宋瑶枝便见岑?在石壁下方的一个凹槽里按了一下,石壁便开出了一条石缝。
哦,暗道, 这还挺谨慎。
宋瑶枝跟着岑?走了进去,又走了一会儿之后,狭窄的山道口越来越大,走出来之后,宋瑶枝发现这条暗道通向的竟是一座佛堂。
佛堂里站着个女子。
便是宋瑶枝从前在东安寺里见过的君芙。
君芙看到她之后微微颔首,“宋姑娘。”
宋瑶枝朝她笑了笑以示回应。
岑?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木罐递给宋瑶枝,“拿去。”
宋瑶枝将木罐接到手里,发现这个木罐是可以拧紧的那种,如果遇到突发情况也不用担心里面的血洒出来。
宋瑶枝十分高兴。
“陛下,还得给我把匕首。”宋瑶枝道。
岑?又将随身带的匕首给了宋瑶枝。
宋瑶枝这一次换了一只手的手腕来割,一刀划开手腕,鲜血簌簌外流,宋瑶枝忍痛咬着牙捏紧拳头,让血流的更快一点。
“宋姑娘,这是祛疤的药,姑娘可以用一点在手腕上,以后手腕不会留疤。”君芙将一个碧玉瓷瓶递到了宋瑶枝面前。
宋瑶枝对君芙感激涕零,“谢谢你啊,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岑?在旁边冷笑一声。
君芙看了岑?一眼,正想解释这瓶药其实是岑?让她准备的,可她刚刚才开口说了个“其实……”,便被岑?打断。
“君姑娘,先为朕诊脉吧,我们不能离开太久。”岑?道。
君芙微微颔首,她让岑?坐下,抬手为他诊脉。
宋瑶枝看了眼岑?,心说岑?还有点其他病?
原著没写吧。
其实关于这个什么鬼迷眼的蛊虫,她都记不清原著有没有写了。
反正她就记得岑?最后死了。
“陛下,我们是移步偏殿,还是就在这儿说?”君芙越诊岑?的脉,眉间便越皱越深。
岑?道:“就在这儿。”
宋瑶枝立刻说:“我去偏殿放血!”
这种密辛若是被她听了去,她便是把身上的血流干,都不可能再远离皇权了。
岑?看到宋瑶枝一溜烟儿的跑去了偏殿,那叫一个避之不及。
“这点出息。”岑?忍不住道。
宋瑶枝压根没听到这话。
君芙多看了岑?一眼,倒是没想到岑?会是这样的态度,有点纵容的宠溺。
“君姑娘请说,朕的身体是不是已经不行了?”岑?收回视线看向君芙。
君芙这才收拢思绪,同岑?道:“陛下是否已经失去嗅觉了?”
岑?嗯了声,“味觉也没有。”
君芙神色凝重,“陛下应该早一点来找我。”
“君姑娘有解决之法?”
君芙摇头:“我只能暂时抑制。”
岑?笑了声:“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即便是君姑娘你,说是能抑制,又能抑制几日?”
君芙目光微沉:“有几日便是几日。总比放任不管来的好。”
岑?没有说话。
君芙又道:“接下来会是视觉,听觉,痛觉……若宋姑娘在三个月内养不出子虫……”
“朕会成为一个废人,是吗?”岑?出声。
君芙轻轻点头。
岑?靠在椅子上,笑了, “这便是她想要的,她能如愿了。”
“陛下,我一定会尽全力治好你。”君芙道。
岑?看向她:“治好?朕从未听过有人能彻底治好生死蛊,除非生虫还在。”他朝偏殿的方向看去,“她用了那么多血给朕养蛊虫,可她养的那一只是替代品,替代品救不了朕。”
“哦,不对,她当时在殿内弄死的那只就是替代品,她现在养的这只,是替代品的替代品。这对朕的身体其实微乎其微。”
他这话说的十分自然轻松,想来是早有预料,也做好了承担最差结果的准备。
君芙拧紧眉梢:“陛下,我们医者从不会放弃自己的病人,还请陛下也不要放弃。陛下是一国之主,齐国的子民还仰仗着陛下活下去,还望陛下保重身体。”
岑?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君芙,这天下,也只有你觉得朕是一个好君主。你知道朕近日又杀了多少人吗?”
他端起手边的一盏茶水,“午间,朕听说她来了,朕很生气,一气之下便杀了她身边十几名护卫。 ”
君芙没有说话,她垂着眼眸,拿出金针。
“陛下,我为你施针。”
岑?没有反抗,他静坐着等君芙将金针插入她的头上。
而此时偏殿的宋瑶枝一脸无语,这他娘的不隔音!
刚刚他们在那边说的一切话,她都听到了。
她真是没想到啊,原来她耗费那么多血养好的虫子,居然不能救下岑?。
是不是岑?的结局就注定走向死亡?
她更没想到。
原来给岑?下蛊虫的人竟是太后!虽然岑?没有提太后的名字,可她知道今日午间只有太后一个人来了猎场。
可太后不是岑?的生母吗?
多大的仇怨居然让她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