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看了她半晌,没等到她说话,又不耐烦地开口问她:“为什么不说话了?”
“血流太多,虚。”宋瑶枝脸色苍白地说。
“手伸出来。”岑?说。
宋瑶枝不太确定地看着他,晃了晃自己流血的手,“陛下,我这放着血呢。”
岑?没好气道:“另一只手。”
宋瑶枝哦了声,将另一只手伸到了岑?面前。
岑?掏出了一瓶白玉瓷瓶放到了她手心里。
“这是什么?”宋瑶枝好奇道。
“补药。”
“十全大补丸?”宋瑶枝的眼睛一亮。
她正为自己身体发愁呢,一个月流这么多血,她都担心自己抵抗力变差,导致一些并发症爆发,她就玩完了。
“多谢陛下。”宋瑶枝开心应了,立刻将白玉瓶小心收到自己怀里。
岑?笑了声,揶揄她道:“出息。”
宋瑶枝看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眼自己流着血的手腕,她攥紧手心,让血流的更快一点。
流的她眼前都发晕,但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陛下,臣女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岑?讽刺她:“还有你不敢问的?”
她平时跪地求饶虽然快,但作死的事可一点没少做。
宋瑶枝听他这么说,便觉得他今夜心情不错,能容许她冒犯那么一两句。
“那臣女可就问了,陛下不能生气,也不能砍我脑袋。”
岑?喝了口茶,“这么怕就别问了。”
“别啊……”宋瑶枝抿唇,“臣女就是想问,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陛下收回赐婚圣旨的吗?”
岑?瞥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臣女的意思就是……有什么方法能让臣女跟萧子骞和离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问完整就有点亏了。
宋瑶枝索性问了个透彻。
岑?将手里的茶杯放到桌面上,曲起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看向宋瑶枝的眼底尽是玩味之色。
“宋瑶枝,你可还记得两年前是如何以死相逼,让朕给你赐婚的?”
宋瑶枝一怔,面上有些尴尬,“这人也不能一辈子只喜欢一个的啊,陛下你有后宫佳丽三千,你能理解我的啊,人这一辈子总是要变心的嘛。”
“宋瑶枝,你玩的真挺花啊。”岑?被她气笑了,“你一个女子,你也想要后宫佳丽三千?”
宋瑶枝正色道:“我倒是没有这么大胆的想法。”
岑?正想说这人至少还没大胆成这样,下一刻便听她道:“有那么一两个陪在身侧便就可以了,多了身体吃不消,养在家中还吵闹。陛下你肯定能懂的。”
岑?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跟一个女子讨论这种事。
他听着她这副自然无所谓的语调,简直想拆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竟能说出如此狂悖之言。
“朕不懂。”岑?磨着后槽牙道。
宋瑶枝睁大眼。
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岑?后宫确实没多少女人,“哦对,陛下你专宠淑妃娘娘嘛。”
事实证明大情种就不适合当皇帝,不然怎么在原著里败在了睿王手里呢。
岑?神色微滞,他嘴唇嗫嚅想要反驳些什么,可最终缄默。
宋瑶枝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她还在絮絮叨叨地说,“可是陛下,你不能以己度人啊,又不是谁都跟你似的可以专宠一个人,你总要容忍我这种博爱之人的存在吧。”
“不许!”岑?冷声开口,“你说赐婚就赐婚,你说和离就和离,你把圣旨当成什么了?”
宋瑶枝眼皮耸拉下来。
“你若是担心柯柔郡主进府会影响到你的地位,朕可以跟你保证,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岑?看到她的表情,皱着眉别扭地劝慰。
“谢陛下,但我并不在意地不地位的,我只是瞧见萧子骞便打从心底厌恶,若是不能和离,那便算了吧。”宋瑶枝低头看了眼琉璃水晶盏,血快盛满了。
她叹了口气,看来从岑?这里是无论如何都行不通了。
岑?皱着眉看她,“宋瑶枝,你身为一个女子,学不会三从四德便也罢了,可至少得明白什么是从一而终。”
宋瑶枝摇头,她看向岑?情真意切地道:“陛下身为天下之主,这天下有那么多人,陛下能容忍从一而终的人,也要容忍三心二意之人啊。”
她叹道,“只要是你情我愿,三心二意又有什么不好?若是他萧子骞同意我可以出府另找自己喜欢的,我也可以不跟他和离啊。但他这人不地道,他有了柯柔郡主便罢了,居然还拦着我出去另觅良人,实在可气!”
“真该叫你父亲来好好听上一听你这大逆不道之言。”岑?冷声道,“朕瞧着你跟萧子骞简直绝配,都是薄情寡义之人。”
宋瑶枝一脸无辜,“我冤枉啊,我怎么薄情了,我恨不得给天下所有美男一个家!”
“你闭嘴吧!”
“陛下,你真是误会我了,我——”
宋瑶枝正要好好跟他说道一番,三支冷箭穿窗而入,直朝岑?跟宋瑶枝而来。
宋瑶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岑?一把按趴在了桌子上,三支冷箭射进他们身后的墙上。
宋瑶枝瞪大了眼,她几乎是立刻抱住了琉璃水晶盏就趴在了地上。
“刺客,有刺客!”宋瑶枝高声道。
岑?想拦都没拦住。
顷刻之间,几名黑衣人持刀破窗而入。
宋瑶枝连滚带爬地藏进桌子底下,就着满手的血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些刺客肯定是来杀皇帝的,只要她不出声肯定能逃脱一劫。
岑?瞧见宋瑶枝的动作真是被气笑了。
宋瑶枝,没出息!
就在这须臾之间,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就朝岑?砍来,岑?一双狭长眼眸尽是戾气。
黑衣人的刀还没碰到他,就被他一脚踢翻。
宋瑶枝藏在桌子底下,就听见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她也不敢偷看,只能等着。
下一秒,一个黑衣人啪一声摔在地上,脖子一歪,瞪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底的宋瑶枝,宋瑶枝呼吸一滞,猛地收紧了捂住嘴的手。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瞧见死亡。
嘭一声,头顶的桌子被一刀劈开,宋瑶枝循声抬眼看去,寒刀朝她面门上劈下。
完了!
“宋瑶枝!”岑?紧张的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