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龙熹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罢了,今日你们既然走进了这扇门,也是她的因果”。
他上前一步,对着容絮,结印掐诀,气息像丝线一样丝丝缕缕的飞出。
结印毕,郁龙熹表情凝重,“她身上的魔气与灵力互相浸染,无可解,魔气在迷雾森林封印了了许久,容家长辈仙逝,助长了魔的怨气。
她取灵力时太过激进,抑制了灵力在周身的远转。
我没有看错的话,她还是练气期,始终无法再进一步。”
郁磊的眼神里闪过一抹黯然,“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郁龙熹轻轻摇头,“可惜了,如此精纯的火系灵根,是风云大陆独一份,却被魔气毁了。
她要修炼,势必会增长魔气,不修炼做一个普通人,也要时时保持心性,一旦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
听闻三皇爷的话,郁磊沉默,他没有想到容絮的情况如此严重。
三皇爷是整个轩辕家修为最高的人,已经触到了那层飞升的门槛,连他都没有办法,那么容絮就真的止步于此?
郁磊旧伤未愈,他的心口处传来轻微的痛感,他眉头蹙了一下,想起在迷雾森林中容絮黑化的样子,火焰的气息几乎将整个封印之地屠杀干净,最终也是她收服了火焰。
从始至终,她没有害过任何人。
郁磊摸了摸如荷包一般大小的乾坤袋,里面只装着的是一幅从迷雾森林中带出来的女子画像,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那是谁。
山河社稷图认容絮为主,或许能够解答他心中的疑惑。
郁磊下定了决心,对着郁龙熹鞠躬,行了一个大礼,“三皇爷,请您救救她。”
“磊儿”郁龙熹重新坐下,斟了半盏茶,他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修道之人最忌感情用事,你对容家小姑娘的关心似乎太过”。
“三皇爷,我……”郁磊说不出口,若是让皇爷知道他为了一张虚无缥缈的画像,就对画中的女子好奇欢喜,三皇爷只会觉得他失礼。
郁龙熹喝了茶,“世间万物皆是因果,我在这山中,青山白云相伴多年,想来孩子们长大了,也到了议亲的时候。”
郁龙熹上前,将手掌放在容絮的额头上,“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在不损耗灵力的前提下,将她的魔气取出部分,让剩下的灵气足够克制魔,他才能长进。”
他的话音落,只见青黑色的魔气在他的手中汇聚,像是一团缭绕的黑色雾气。
容絮只感觉脊骨剧烈的疼痛,她双拳握紧,眉头紧蹙,脸上是涔涔冷汗,感觉身上的气息在互相抵抗。
郁龙熹动作不停,他拿过一个特制的竹筒,上面有着几道陈旧的符文,他打开竹筒,青黑色的魔气顺着飞进竹筒,竹筒跳跃了两下,归于平静。
郁龙熹快速的掐诀结印,咬破手指,在竹筒的封口处形成一抹血色的封印。
他做完这一切,精力耗尽,握紧竹筒往后退了几步,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三皇爷,你怎么样?”郁磊惊慌,连忙上前扶住他。
郁龙熹站定,一抹嘴边的鲜红,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掌上生命线的纹路,无奈的笑,“无碍,不过是百年的修为罢了”。
郁磊愣了一下,他以为是简单的封印之法,居然要耗尽三皇爷几百年的修为?
郁磊应声跪下,“都是孙儿不懂事,还请皇爷责罚。”
“磊儿,快……快起来,我早已不问皇家事,你是东宫储君,真龙之子,岂能跪我?”郁龙熹平静了呼吸,上前扶起郁磊,“我都是这般年纪,也活的够久,不生在仙门之家,早就是一抷黄土,生死对于修行之人来说不过是外物。
“咳咳”郁龙熹轻咳两声继续说:“你们还年轻,以后的风云大陆瞬息万变,你们之中或许有人可以打破那层桎梏,飞升上届,位列仙班。”
“我这是在哪里?”爷孙两人说话之际,容絮悠悠转醒。
郁磊上前问,“容小姐,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容絮试着动了一下身体,气沉丹田,灵力运转,原本滞涩的感觉消失,她的灵力和身体融合的更好了。
她眼神里都是惊喜的神色,“我感觉好多了”。
见到容絮安稳,郁龙熹提着的一口气才稍微放松了些许。
郁磊介绍,“容小姐,这是三皇爷,是他取出了你的魔气,你以后的修炼之路能顺畅一些。”
容絮连忙起身,对着郁龙熹鞠躬行礼,“多谢三皇爷。”
郁龙熹捋了捋胡须,和蔼的笑,“容小姐不必道谢,都是因果道法,你能来到我这里,是你的命数。”
说着,郁龙熹拿出一本心法秘籍,上面是古语文字,他说:“我多年来精心克己,自创了一套心法,容小姐若是不嫌弃可以一试。”
“这怎么使得?”三皇爷将她灵力上大半的魔气封印,她的修行之路减少阻碍,已经是天大的恩德,她怎么好意思要人家的心法。
容絮看了郁磊一眼,郁磊微微点头。
她不再推辞,双手接过秘籍,“多谢三皇爷!”
三人在木屋里喝茶寒暄了一刻钟,外边的天气逐渐阴沉起来,郁磊和容絮起身告辞。
等到两人出了木屋,郁龙熹脸上的淡笑一滞,“咳咳”他咳嗽几下,又吐出一口鲜血。
他闭上眼睛调息凝神,半晌才睁开,看着架子上封印的竹筒,“哎……真是孽缘,以为当初退了磊儿与她的婚约,事情会有转机,接结果两人兜兜转转,还是来到木屋”。
吱嘎……木门被推开。
双环髻童子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他说:“皇爷,梁副院送来的。”
郁龙熹上前结果瓷杯瓶,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就将药瓶重重的摔在地上,“姓梁的是什么意思,居然给我送这种东西,你转告他,我还没死呢,这轩辕学院还轮不到他自作主张。”
“是,皇爷”童子面色不变,捡起地上的瓷瓶就退出去。
郁龙熹盯着打开的木门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