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何商牧一愣,停下动作,转头跟落芷望向来人。
他戴着一副墨镜,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脸,甚至看不清穿着打扮。
“你谁啊?认识这女人?”,何商牧又恢复成道貌岸然的样子。
落芷真想把红酒杯砸他脸上。
假正经!
“不认识。”,依旧懒懒回应着。
“那你多管什么闲事!”,何商牧怒了,“快滚!小爷今天有急事,不跟你计较,不然我要你死!”
在这一层待着,肯定不是什么顶级豪门的人。
只要他不惹郁,程,徐这三家,何家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好歹也是百年豪门,只不过没落了而已。
“呵,我要是不呢?”
何商牧又要骂,一道寒光闪过,还没反应过来,就到了他脖子。
“你说,你再开口,这把刀是先割破你喉咙,还是割掉你舌头?”
磁性的声音如鬼魅般传来,落芷总感觉这音色有点熟悉,但又跟她认知里的声音有所不同。
何商牧双眸瞪大,两腿止不住地摇晃,身躯颤抖地伸出手,结结巴巴地张嘴:“你,你,你是郁,郁。”
这身手他不会记错,只有那位郁家大少爷才有如此矫健的速度,他小时候跟这位大少爷打过一架,被这位少爷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原因是他根本看不清楚他出招!他速度太快了,快到根本没机会反应!
刚要喊出他名字,惨叫声先传出,“啊!!!”
白肉翻腾,血混合着黑暗,滴滴落下,溅起一层艳丽的红花。
“不好意思,手滑了。”,郁名笑得随意,有种没心没肺的模样。
棱角分明的脸贴在耳边,恶魔般的声音似要击穿耳膜,“想活命就闭嘴。”
何商牧乖乖闭上了嘴,就算郁名允许他开口,他也不想。
他脖子现在痛得要死,郁名那刀没割破他喉管,但还是划破了他的颈部。
“何少这下还有兴致吗?”,刀依旧搁在血脖那,甚至更近。
痛得眼泪都要流出,忍着开口,“没,没有了。”
刀从颈部拿开,拍到脸上,凉得何商牧一缩脖子,扯到伤口,眼泪落下,混合着地上的红,晕成一片。
“那就快滚,不然程家的宴会就要变成你的丧宴了。”,懒懒的嗓音换成了凉薄。
何商牧马不停蹄地滚了。
刀收起,抬腿便走。落芷叫住他,“等等。”
身体一僵,难道她认出来了?不会啊,他已经故意变声了啊。
吁出一口气,散漫地开口:“这位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谢谢你。”
低低地笑了声,“不客气,以后谢的机会还多着。”
长腿迈步,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落芷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他怎么知道他俩以后还能见面,他又怎么知道自己还会谢他?
摇摇头,管他呢,现在的危机解除了就行。
……
游轮最顶层的一个豪华包厢。
正中间的位置空空如也,似是在等什么人,两边的沙发上坐着三个男人。
一人旁边还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卑躬屈膝,谄媚至极。
房门被推开,郁名戴着墨镜悠悠走进。
“抱歉,久等了。”,面无表情,毫无歉意。
程锦云得体地微笑着,“郁少事务繁忙,来迟也是情有可原的。”
程锦云是程余清的堂哥,专门跟高层打交道。
而程余清则负责维持下一层会场的秩序。
郁名点头,“确实很忙,刚教训了个不知死活的小喽啰。”
他到游轮时,本想从甲板上顶层,发现落芷在那坐着,刚要绕路,没成想却看到她被何商牧骚扰。
程锦云问道:“谁惹我们郁少不高兴了?”
郁名坐到正中间的位置,翘起腿,一杯醇香的酒立马奉上,喝了口,酒的火热也冲不散他的淡漠。
“一只小蚂蚁,没事,已经快被我碾死了。”
修长的手点了点站在程锦云旁边的人,明知故问,“这谁?”
何暮天尴尬地站在一边,脸色不自然地扯出笑意。
“郁少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何家的家主啊,我以前还经常去贵府拜访你爷爷呢。”
要是平常的人对何暮天这样说话,他早就翻脸了,但在这他不敢也不能。
虽然他是这里最年长的,但甩脸色却轮不到他,尤其是不能对郁名甩。
谁不知道郁氏集团的掌权人杀伐果断,冷酷无情,惹上他不死也得掉层皮。
他再有傲气在郁名面前也得压着。
“呵。”,笑得让人心颤。
“是吗,我还以为你们何家已经树倒猢狲散了。还没想到还挺顽强,不过我看也支撑不了多久了,苟延残喘快到头了。”
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墨镜依旧没取下。
“……”
这话一出,程锦云不再接话,他看出来了,郁名今天就是在针对何家。
不知道何家到底惹到他哪了,居然能让他说出这种不留情面的话。
而另外两人是饶有兴趣地看好戏,更加不可能搭腔。
“呃,哈哈,郁少可真会开玩笑。”
何暮天见没人给自己说话,自己打了个圆场。
点了点头,“确实,不过我一般只跟熟人开玩笑。”
寒意从脚底凉到头顶,郁少这话难道是要开始针对何家了?为什么?这些年何家跟郁家可谓恭敬有礼,井水不犯河水。
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呆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程锦云看着何暮天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郁名岔开话题,“先谈事情,一会儿我还有点事找何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