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芷被问得一愣,“啊?是吗?”
猛然想起昨天晚上那条信息,道歉,“对不起啊,我还以为是谁恶作剧呢。”
这就是闪婚后遗症,没经过相处的人根本记不住啊!
“没事,重新加回去就好了。”
既然落芷主动道歉了,自己也不好过于计较。
删了人家,还被人家点出,简直尴尬到能抠出四室两厅了!
为了缓解这种气氛,落芷主动扫码加了郁名微信,这次备注上了名字。
“实在是不好意思,下次不会了。”
落芷过意不去,又道了一次歉。
“没关系,我其实也不喜欢给人备注。”
郁名对她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他确实很久没加过别人微信了,也正因如此,才会记得落芷微信。
“嗯,谢谢你不介意。”
“你回去整理东西吧。”
落芷应了,进入房间,入门便是一张2米长的白色欧式公主床。床头柜是配套的,上面摆放着白色蕾丝边的台灯。
天花板上是光彩夺目的水晶灯。
床正对面有一张沙发,地上铺着柔软的白色地毯。
窗帘可以电动控制,有两层,一层幻影纱,一层浅粉色的意大利绒。
化妆间里的梳妆台也是欧式的,有一面超大的椭圆镜子。
房间非常干净,一尘不染,像刚打扫过的。
看来郁名在家也是一个爱干净的男人。
落芷把行李箱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摆好。
洁白柔软的床垫上没有床单,也没有枕头,很不凑巧的是,落芷忘记把自己的床单带过来了,打算一会儿去超市买。
看到箱里那张欠条,落芷拿着敲开了郁名的房门,“郁名,你可以出来一下吗?我找你有点事。”
郁名把房门打开,立在门口,“什么事?”
巨大的阴影笼罩住她,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传遍全身,落芷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
“额,我想说,既然我们是闪婚没有感情,那彩礼钱就当是我借你的可以吗?到时候我凑够彩礼钱,还给你,我们就离婚可以吗?”
落芷把那张欠条伸到郁名眼前,有点紧张,担心郁名不同意,那自己到时候不就变成一个活寡妇了?
落芷完全没有往郁名会喜欢上她那方面想,感情这种事,说不清道不明,缘分来了,自然水到渠成,缘分没到,就算去求八百遍月老都没用。
“你就没想过跟我在一起吗?”
郁名没接欠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啊哈哈,咱俩都是被迫的不是吗?你为了不被催婚,我为了彩礼。有目的爱情长久不了吧?”
落芷被盯得心颤,打了个马虎眼。
“为什么长久不了?每对情侣在一起不都是有目的的吗?不是见色起意就是贪图钱财,或者是贪恋对方身上的其他东西,这都是目的,只是咱俩目的比较纯粹,所以你觉得别扭。”
落芷被他说得一怔,不知如何接话。
“这样吧,我们不以夫妻身份相处,以情侣身份交往一段时间怎么样?如果咱俩能合得来,那就办婚礼在一起,如果合不来,那就离婚,这套房子我会留给你。你同意吗?”
郁名交叉手臂,望向落芷,跟她打着商量。
“好…好的。”,红晕慢慢爬上替代白皙。
说实话,从小到大,她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身边的追求者一堆,但她压根提不起兴趣。要不是有这次阴差阳错的事件,估计她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那这个欠条我帮你扔了吧?”
郁名接过落芷手里的欠条,看了一眼,笑着夸了一句,“你的字很好看,没想到居然有女孩子能把瘦金体练得那么好。”
落芷正了正神色,说道:“我喜欢宋徽宗,虽然他不是一个明君,但他是个优秀的书法家,画家,这样精妙绝伦的人只是投错胎,生在帝王家罢了。”
郁名却有不一样的想法,“在我看来,宋徽宗的确投错了胎,但北宋王朝又何尝没压错宝。他们也没想到宋徽宗治国能力如此之差,只能说,上天要让一个王朝覆灭,是半点不由人的。”
闻言,落芷笑了笑,“没想到你还信天命。”
“信,人生在世,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正如陈胜吴广起义时说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过普通人没有富贵命,只能靠积阴德和读书来翻身了。”
郁名说这话时云淡风轻,他从不会因为自己生在豪门而倨傲。
郁氏集团能有这样的成就,不只是他的功劳,更是他祖祖辈辈努力的成果,自己只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落芷点头,十分认同他的说法。
正如她一样。
她还记得自己在昏暗的灯光下熬夜读书,只为把一个知识点吃透。
记得自己冒雨踏着泥泞的黄泥路从村里走到大路,坐车去城里上高中。
记得自己收到北大录取通知书时跟外婆相拥,喜极而泣。
记得自己拿着蛇皮袋装着被子去上大学。
记得毕业的时候,导师给自己拨穗。
那时候导师想让继续她读研,保研名额已经给她了。
但考虑到外婆年事已高,自己再不工作,外婆这辈子可能就再也过不上好日子了。
遂拒绝了导师的请求,毅然决然地加入了乌泱泱的求职大军中。
幸运的是,她如愿收到了郁氏集团的offer,成功让外婆过上了美好的生活,可惜这日子还没过几年,外婆就生病了…
想到这些,落芷不知不觉地流下泪水,郁名手忙脚乱地去拿纸巾,替她拭泪,“你怎么了?是我说的话惹你不开心了吗?那我以后不说了,你别哭了好吗?”
落芷接过纸巾,“没事,是我自己泪点太低了,不是你的问题,你不用这么慌张。”
郁名吁出一口气,又哄了她一阵,给她说了几个冷笑话,把落芷尬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