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付之一挥手,几队兵士直接先进了城,见安全无虞后,心中稍定。
这个叶山还是挺给面子的,语气缓和道:“叶县令带路,进城。”
叶山心中冷笑,他算准了在宝图现世前,自己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这个道理,沈武行懂,他叶山懂,王付之同样也懂。
叶山在前面带路,王付之走进了这个封闭了七天的城门,瞟了一眼落后一个身位的沈武行,似乎在说:“看吧,你沈家面子不管用,还得老子亲自出马,别不服气。”
沈武行心中冷笑,你太守大人摆弄风水,不食人间烟火,可别一头栽在叶山那黄毛小子的手里。
一直行至县衙,王付之在正位坐下,叶山都奉上了最高的礼遇。
这给了王付之极大的错觉,倘若不是一直对藏图抱有深深的念想,他一度怀疑自己被沈家当了枪使了。
沈武行把这些都尽收眼底,犯不着生气,但对叶山这小子的能屈能伸也佩服得紧,越发警惕了起来。
“太守大人,下官这就把最近山原县封闭城门等事给大人详细禀报。因涉机密,请摒退左右。”
王付之看了下自己的随从以及沈武行。
泥玛,这小子存心恶心人的。
不等王付之开口,沈武行径直走出了县衙,因为他胸中憋得难受。
“上好茶。”
等下人上好了茶离去,县衙只有叶山和王付之二人。
县衙外,叶山的巡检司和王付之带来的兵将县衙团团围住,一只苍蝇估计都难飞进去。
“大人,下官在一次剿匪中,意外获得了一些画。。。。。。”
叶山将如何发现了土匪,为什么要去剿灭等前因后果全部讲了出来。并且把上次如何设计沈家,沈家派死士来刺杀人证等事也都很光棍的全部讲了出来,只是隐瞒了剿匪的绝大部分所得。
叶山的口才很好,把整个事件讲得是跌宕起伏。
王付之深深的看着叶山,以他官场尔虞我诈几十年的眼力,能看出他没有说谎。
“这么说你有沐尤的墓宝图的传言是真的了?”王付之呼吸有点急促的问道。
“应该是吧。”
“为何是应该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传说中沐尤墓葬的藏宝图,其实是一些画卷,一共十二幅。可下官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明堂啊,属下这就带大人去看。”
王付之惬意极了,看来这个懂事上道的年轻县令,是个极好的属下。
一时间,真是觉得自己被沈家给坑了。
“先不急,说说你遇上这样的事,为何不向我禀报,还有没有拿我当上官。”
当得知藏图都还在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安定了,面上又浮现出了云淡风轻,高深莫测的神情。
“人本无罪,怀璧其罪啊。下官本就折服太守大人风采,以太守大人马首是瞻,岂能不禀报大人,实属来不及啊。
当从沈家死士中得知,各方势力包括绿林都把目光对准了山原县时,下官才去检查上次剿匪所得的物品。在一箱子字画中,发现了十二幅藏图,这才意识到了大祸临头。”
叶山见王付之神情专注的听自己讲着,就知道他对藏图的一切信息都极感兴趣,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有兴趣好,这样才能甩锅给你啊。
组织着语言,继续围绕着藏图讲述着后来发生的一切。
“第二天,县城里已经出现了几批不明人士,下官派人去太原城打探消息,可还没等到消息,山原县已被各方势力所渗透,下官不得不关闭了城门。。。。。。。”
手捧着茶,王付之凝神盯着叶山。
尽管他说得合情合理,似乎一切顺理成章。
可从结果推论,自己这个太守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消息,那就是不合理。
“嗯,听起来合情合理。那么本官让别驾沈武行来助你,为何还被阻拦在外呢?”
“别驾大人,下官不认得。”
上次去了太原,都给你太守当小弟,就差没跪舔了。
一个官员都不引荐,一点资源都不给,你这老大可真当得好啊。
叶山不断腹议,看着王付之清俊的面孔,只呼白瞎了这一副好皮囊。
王付之那紧闭的薄薄嘴唇,看来还真是个薄情寡恩的人呐。
想起薄情寡恩这四个字,叶山突然想起了那部神剧中的某句台词:“皇上,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么?”
自嗨了个梗,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后,他收敛心神,一脸正气道:“太守进得,沈家人进不得。”
“就因为沈家和你有隙?”
“有仇。”
王付之这老货可不好糊弄,必须把自己和沈家的恩怨牵扯进来,混淆下他的思路,要不他死盯住自己没第一时间上报消息,这才不好弄。
“官场规则还是要的,他毕竟是你的上官,来山原县也是公事,你不可因私废公。”
说了一大堆官场套话后,转而道:“你把发现藏图的消息上奏给朝廷了?”
“是,消息已然走漏,我只得上奏。”叶山老实道。
“糊涂。”
也不知道这糊涂指的是什么,王付之瞬间气血有点翻涌。
“只是疑似,况且画还在山原县,一切唯太守大人定夺。”
“下官才疏学浅,更与藏图的作者林道宏是素未蒙面,无法辨别真伪。况且下官始终觉得是假的,那伙山贼连值钱点的东西都没多少,怎么可能弄到如此宝图。所以请太守大人品鉴,以定真伪。”
叶山使劲的忽悠着。
“请大人移步书房。”
“好。”
王付之先走到县衙门口,招呼城防兵,没有自己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县衙,违者,格杀勿论。
吗的,被禁足了?这老货。
书房。
叶山拿出一箱子字画,缓缓打开道:“这些画在下官看来,都是些寻常字画,请大人过目。”
王付之眼睛一扫,就知道了这些字画不少都出自名家之手,价值不菲。
可他贵为太守,什么奇珍贵宝没见过?换作平时,或许会欣喜,可有宝图的期望值在前,哪还提得起兴趣。
叶山见他不置可否,将书画全部收拾妥当后,又将书桌清空,从一堆书卷中,抱出一叠画卷。
随着画卷一幅幅打开,王付之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而后来到书桌前,俯身细看。
片刻后,发现画卷有落款编号后,本欲亲手将画卷从新排序后再看,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盯了一眼叶山。
叶山知趣的说:“太守大人请品阅,属下出去准备食宿。”
王付之这才舒缓了面容道:“去吧,简单就好。”
吩咐春兰收拾了挨着书房的一间客室,想来王太守今晚是睡不着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