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骧在小胖的带领下,走进了叶山的书房。
简单,或者说是简约更准确。
就一书案,简单的文房四宝,拿起笔头一看,湿润,显然才用完不久。
书案上摆有几把扇子,有一把还是摊开的,上面写着“不容易”三个大字。
皱着眉看这三个字,书法谈不上,甚至工整都说不上。至于说乱,差,似乎也谈不上。
这三个字的写法,隐隐有种新笔法的韵味。打眼一看,不好不差,可越看却是越觉得字本该如此写,很奇妙的感觉。
又打开另一把合上的扇子,上面写着“不负遇见”,字体和上一把,如出一辙。
扯过一张纸,看了眼这几个字,依其神韵,蔡骧写了天道酬勤四个。而后退后一步,细细打量。
摇摇头,形似而神不似。
字如其人,人不同,字也就不同。
叶山住的是三进院第二院落的正房,大厅位于正中,两旁是书房和卧室。
蔡骧离开了书房,蔡昭荣随后也离开了书房,小胖只得跑到前面去带路。
走进叶山的书房,一股清新脱俗的味道扑面而来。
像极了他这个人,简洁,脱俗,不造作。
房间布局依然以单色调的简洁为主,没有字画,没有古董,没有装饰之类的瓶瓶罐罐。
一床一桌一椅一茶壶。
此刻这张床却吸引了蔡骧的注意,甚至有些发愣,像没见过世面一样。
换洗的衣服整整齐齐叠在床头的一边,床中的被子,被折叠得像豆腐块一样,又像一块大青砖。
有棱有角,各条边像刀切一样,说不出的工整与协调。
上前坐在床边,他伸手想要摸摸这被子,手却停在了半空,怕弄褶皱了。
蔡昭荣不好进入男性的寝室,只是站在门口,也是被这床被子给惊到了。这叶公子需要多巧的手,才能叠出这样的被子啊。
叶山感觉,必须限制落十三和小刀的酒了。
驾驶着马车,居然都能睡着了,这得有多大胆啊。
他也佩服自己,居然坐了这么辆马车。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马车不同于汽车。马儿有生命也有灵性,不会往悬崖,水塘之类的走。
倘若今天坐的是这货的汽车,毫无疑问,该开席了。
看见家门口就在眼前,懒得理会小刀这酒鬼,跳下马车,腿都软了。
扶着马车车厢,慢慢站直了身子,抬抬腿缓了缓,深吸一口气,朝家门走去。
想起家里的来客,腿好像又有点软了。
红娘子在屋檐下来回的踱着步。
护卫力量到达了这样的程度,来者身份不言而喻。一向淡定的她,都不免有些焦急了。
“该死的叶山,一点也不消停,就会整事。”心中大恨。
看见叶山回来了,长出了一口气。朝正房指了指,随后走向院中的角落,正好可以通观整个院落。
看见红娘子的手势,知道客人进了正房。见红娘子无事,心中也轻松了不少,紧赶慢赶,好歹还没出事。
小刀还醉死在马车上,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在外面睡着不安全不说,容易感冒。
:“小美,去把小刀弄进来。”
招呼小美后,走进了正房。
走进客厅,就听见了小胖的声音,知道客人在他的寝室,忙走了过去。
发现那天被撞的姑娘站在寝室的门口位置,连忙行礼打了个招呼:“姑娘好,又见面了。”
:“叶公子好。”蔡昭荣回礼,只是脸色通红。
叶山不明所以,不过看这样子,不像是来剁他手的,心中大定。
走进寝室,向蔡骧行礼道:“老先生好,今日恰巧不在家,失礼得很。小子在这里给老先生赔罪了。”
:“叶山,你小子是很失礼,还好有你这个弟子。赔罪之事先不说,来说说这个被子是怎么弄的。”
:“这个简单,六个字,压、量、切、塞、抠、调。”
:“哦?”
:“给你演示一遍。”说完,上前将被子扯开,漂亮的豆腐块就被拆开了。
:“不要。”
一声娇喊。
:“不要,唉,你小子,弄散了就再叠一次吧,刚一直都舍不得拆散。”蔡骧上前,捏了捏被子,想要看看这床被子到底有何不同。
叶山三下五除二就叠好了被子,只是不如刚才那么好看。
:“被子三分叠,七分修。 叠的是被子,磨的是浮躁。”几句话说完,刚还略有瑕疵的被子,此刻已完美的呈现在了几人面前。
:“老先生请。”叶山引领二位客人来到了客厅。
叶山回来了,小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小美又再次上茶,恰巧刚才的茶水凉了,来得恰到好处。
:“老先生,这茶可比不得您的茶好呐,将就喝吧。寒舍寒舍,粗茶才宜啊。”
只一句话,主客已分。
:“哈哈,叶山,今日你失礼,油嘴滑舌可糊弄不过啊。”
紧盯客在主不在。
:“唯老先生是问。”
:“这伙匪人,你是如何想到收编的,又是如何收编的。”
“匪人”二字,蔡昭荣心中一紧。
叶山朝她放心一笑,手掌向前。
:“姑娘莫怕,好叫老先生知晓。这伙人,当初绑架了我,当然是误绑。。。。。。”
叶山将红娘子一伙人绑架自己的大致过程说了一遍,当然,突出了自己的英勇智慧。
当听到叶山被绑架后,这伙人发现绑错了,想要杀人灭口时,蔡昭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当听到花了三十两一天买命时,又喜笑脸开。
当然,叶山说杀人灭口是吓唬他的。
:“何以见得他们是吓唬你的,而不是真的图省事,杀了干净呢?”
:“老先生,这伙人,绑架了小子,却不懂搜小子的身。要杀我时,钱就在我身上。武艺高绝,却无钱住客栈,甚至沦落到街头卖艺,表演胸口碎大石。”
:“天底下有这样的匪人?雾当山干过勾当的匪人,都被剿了,这是事实。”叶山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个女匪首武功很高?”蔡昭荣好奇问着,女匪首在她认知中,还是很稀有的。
:“很高。”
:“有多高?”
:“几十个我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