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柏,这小村姑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明明前两日可不是这个态度呀。”
“大概是因为咱们俩欺骗了人家,你想一下若是有人欺骗了你,你会做出如何反应?”
林书瑄试想若是自己被人欺骗,一定会暴跳如雷,狠狠将这人打上一顿解气,这么一想下来,对于尤子悦让他干活的事情,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林公子,赶紧动手干活吧,不然真的就吃不上午饭了。”
蔡大夫看着发呆的林书瑄好心提醒,他一会儿工夫已经剥干净了两头苞米。
至于柳傲柏手臂上的伤,他倒是不担心,尤子悦的药效果神奇,看他干活的麻利劲儿,想来已无大碍。
林书瑄向来争强好胜,自是不愿被两人比了过去,可他没剥几头苞米,手心就微微泛红,到吃早饭的时候磨出了两个水泡,疼的龇牙咧嘴。
“娇气。”
尤子悦嘴上嫌弃,却还是让桑小米给送去了三双特制的手套,她带着尤铭昭等人开着犁地机去了荒山空地。
“傲柏,这小村姑一家都不简单,随随便便拿出来的东西,本公子在府城混迹这么久,竟然从未见过。”
蔡大夫偷偷抿嘴笑了。
这毛头小子还是太嫩了点,眼光不行,竟然到现在才回过味儿来。
不像他慧眼独到,一眼就看出了小姑娘的与众不同。
柳傲柏不以为然,“这手套我倒是见过,我爹曾带回来几双,等回到府城拿给你看看。”
手套又轻又薄,戴上后却不影响干活,林书瑄对尤子悦一家十分好奇,便生了多留下来几日的心思,他凑到蔡大夫耳边与窃窃私语。
同样想多待上一段时间的蔡大夫很快被说动了。
柳傲柏将两人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他却没有出声反对。
富水镇,霓彩阁后院。
“婉婷,你是个好苗子,可你此番受伤实在严重,日后就算休养好了,这手怕是拿不了绣花针了。”
曹娘子语气充满了惋惜之意,眼含心疼看着朱婉婷。
这是她近些年来培养出最好的一个苗子,颇为有天赋,本打算再过上几年,将自己的独门双面绣传授给她的,不曾想会闹出这种事,看来两人之间无缘啊。
“多谢曹娘子这些年对婉婷的栽培,是我没保护好自己的双手,辜负了您的期望。”
朱婉婷右手三只手指微微弯曲变形,她压下心中的痛苦和不甘,强扯出一抹笑容拜别曹娘子。
“是库房货架年久失修,连累的你无端受罪,这是我向少东家争取的十两银子,你好生收着。”
曹娘子将钱塞到朱婉婷手中,亲自将人送出了霓彩阁。
一直强忍着的朱婉婷拐到了一个角落里,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她自小被田三妮送到镇上学刺绣,苦学多年终在这方面有所成就,却突然遭到人陷害,右手被废,可叹她连黑手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灰头土脸的离开,她真的很不甘心。
“朱婉婷啊,朱婉婷,这下你连上好的布料都无法触摸了吧,丧家之犬,看你还有什么好嚣张的。”
暗处,尤子晴看着跌跌撞撞的朱婉婷心情大好,果然收拾了碍眼的人,心口堵着的气顺了,好运挡也挡不住。
尤通苦苦寻觅桑老太藏的私房钱数日未果,却被尤子晴无意间发现,足足有三十五两被她尽收囊中。
亲眼看到朱婉婷被霓彩阁扫地出门,尤子晴回到小院后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郭军兴也跟着笑了。
“子晴,今日这般高兴,莫非方才出去遇见了张公子?”
跟在尤子晴身边多日,迟迟不见张川泽的身影,郭军兴有些不耐烦了,若非尤子晴还按时付给他工钱,他早就想回村搂着婆娘睡觉了,和一群兄弟们吹牛去了。
可是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暂时不敢这么做。
提起张川泽,尤子晴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郭军兴,去租个马车咱们去县城,张公子既然被琐事缠得抽不开身来看我,那我便去找他。”
尤子晴最近很长时间没有再做过梦,张川泽人一直不来,随着手中的银子渐渐减少,她心中愈发不安。
郭军兴的速度很快,为了方便尤子晴行事,他已经学会了如何驾马车,这一回并没有马夫跟随。
“走吧。”尤子晴坐进车厢后,背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郭军兴驾着马车,终于来到了县城门口,尤子晴掀起车帘,眼里透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光芒。
“川泽,你这辈子只能是我尤子晴一个人的,若是我得不到你,那就只好毁了,别人也休想染指。”
尤子晴自从解决了桑老太后,不仅胆子大了心更毒了。
郭军兴眼中流露出明显的鄙夷,暗自心惊不已,果然最毒妇人心,特别是这种看着外表美丽的女人最狠毒。
看来,他日后也要更加小心谨慎,应对这个女人了。
进了城后,尤子晴并没有着急去找张川泽,而是派了郭军兴出去打听,她自己躺在客栈的床上休息。
半个时辰后,郭军兴满脸严肃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说,”尤子晴语气不耐。
郭军兴确实有些门路,他稍稍花费了一些银子,跟之前的几个狐朋好友打听到了张府的事儿,同时意外听到了张川泽一些极为隐秘的事儿,但他深知这件事儿不能同尤子晴说。
否则这个吃人的母老虎,说不定当场对自己动爪子。
“张府的宅子位于城东最繁华的地段,张公子的父亲外出数日还未曾归,家中由他的母亲全权掌管,至于张公子听闻多日不曾回家,不知去了何处。
想来,大概是被他父亲派到了别处巡查产业,听茶楼的先生所说,张家的产业不仅仅在奉兴州,几乎遍及了大半个苍耳国,各种产业都有涉猎。”
郭军兴全部是捡着好听的说,尤子晴听得很顺耳,烦躁不安的心被愉悦填满。
“真没想到川泽竟比我想象的还要富有,难怪没来找我,原来竟是这般忙碌。”
尤子晴想到先前张川泽频繁往富水镇跑,更加觉得男人是为了自己而去的,而那些衣服带来的不愉快,此刻被她全然抛诸于脑后。
而数日未曾归家的张川泽,压根就没有出平安县,而是在一座表面不起眼,实际内在极其奢华的院落内,坐享左拥右抱之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