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一家客栈,她失落不已,踩着楼梯走到大堂。
“掌柜的,请问是谁将我送到这的。”
客栈掌柜笑呵呵道:“姑娘醒了,是我家公子亲自抱着你过来的,特意开了上等的房间,让姑娘好好休息,公子他向来心善,此等小事,姑娘无需放在心上。”
听到这掌柜的夸赞那位公子,尤子晴稍稍安心,不愧是她心心念念之人,是位正人君子,不仅没有趁人之危,还乐于助人。
思及此处,心中对那个公子的好感,又深了几分。
眼下,她要抓紧时间好好涂抹自己的这张脸,尽快恢复,以最美的样子,去同这位公子道谢。
尤子晴与客栈掌柜又多聊了几句,等她回到家天都快黑了。
“晴晴,你可算回来了。”
夏春花殷勤的迎了上去,对于她关切的询问,尤子晴顿觉聒噪,随口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尤子晴站在桑老太太屋门口,满面愁容。
梦境反复预示,过段时间会阴雨连绵,粮食疯狂上涨,她本打算趁机囤粮,好好赚上一笔。
不料竹篮打水,如今积攒的私房钱没了,她也不敢声张,目前唯一能帮到她的只有这个老不死的了。
深深吸了两口气,尤子晴满脸关怀的走了进去。
“怎么是你?”
桑老太明显很失落,从镇上回来后,她暂时只能趴在床上。
尤铭昭回来后,听闻了家里发生的怪事,百思不得其解,又闻桑老太受伤严重,倒是进来关心了一番。
这小小的一个举动,让桑老太心里萌生出了某种希望,原来尤铭昭已快二十年未曾踏足过她的屋子了。
本以为,是尤铭昭怜惜她此番遭遇,特意来送晚饭的,结果想多了。
“你来干嘛。”
尤子晴故作乖巧,说了一大串关心桑老太的话,随即话锋一转。
“阿奶,您看晴晴的脸伤的这么严重,您拿些钱给我,我想去县城看看。”
本以为自己这些年来没少孝敬她,这老太婆又仰仗着自己,肯定会答应的。
谁料这个守财奴,把银子看得比命还要重。“
不行,今日在药铺已经花了太多银子了。”
想到夏春花趁着自己昏迷不醒,付了近五两的医药费,桑老太浑身都不舒坦。
尤子晴耐着性子缠了一番,桑老太才松口给了三两银子。
深知这是桑老太最大的让步,虽有不甘,总比没有强,加上藏在枕头里的那五两,她手里一共有了八两银子,好在蔡大夫开的药膏,止疼效果还不错。
尤子晴决定明日一早,带着这八两银子去县城看脸。
“阿奶,最近镇上很多人都在囤粮,也不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晴晴认为,咱们家也趁早备上些,以免到时候家里没粮心慌。
而且最近两日,晴晴梦中反复都在下雨,也挺奇怪的。”
尤子晴没有将话说得太满。
桑老太没有急着表态,却将这话听进了心里,因着先前尤子晴梦到尤正的事情极准,桑老太相信她的能力。
且二十年前,这一带出现过天灾,她亲身经历过,再也不想体会那种挨饿的日子了。
“晴晴,去将你阿爹喊来。”
尤子晴不高兴了,这老太婆是在防着自己,再不情愿也只能出去将人喊进来。
等尤通进来后,桑老太支走了没眼力劲赖在屋里不走的尤子晴,压低了声音。
“通啊,你明日去镇上买些粮食,别被村里的其他人看到了,从镇上包个牛车,等到晚上再回来。”
“行,儿子明日一早就出发。”
尤通虽然不明白桑老太为何要这样做,但他很乐意去镇上。
桑老太如今行动不便,她将藏钱的地方告知了尤通。
这一幕被躲在窗户边角的尤子晴,尽收眼底。
隔天,桑富贵带着大儿子夫妻俩来了家里,没讨到银子,两兄妹当即吵了起来。
争执之间,桑老太后背的伤口,隐隐冒出了血迹。
桑富贵见状不妙,深知自己来的时机不对,气呼呼的甩袖离去,顺带拿走了一大半已经死透的鸡鸭。
这种土匪行为,又把夏春花气的直跳脚,却也只能窝里横,逮着尤子暖狠狠骂了一通。
此时的桑老太太万万想不到,这天家里损失的不单单是这点。
日子一天接着一天的过去。
桑老太太虽受伤躺在床上行动不便,她也不消停,趴在床上哀嚎不断,骂的最多的就是夏春花和桑富贵。
尤正心疼老娘遭罪,几乎每日都过去侍奉床前。
尤通正好偷闲躲得远远的,把这个表现的机会,让给尤正。
“阿娘,都是儿子不好。”
尤正认为都是因为他给的那三十两巨款,惹来的祸端,经过口口相传,引起了别村不怀好意之人的觊觎。
这才害得桑老太平白承受了这无妄之灾,早知道如此,回来后就该偷偷上交给老娘。
尤正悔不当初。
桑老太心里也有这种猜想,没料到竟然有人敢在她桑凤芝头上拔毛,好在她的钱藏的紧,没有损失,就是可惜了后院的那些鸡鸭。
细细想来,賊人为何会对尤子晴出手,难道那丫头背着自己存私房钱了?
脑子里猛然冒出她那张黑紫的脸,桑老太想想就觉得渗人。
“阿娘,儿子想搬回来住。”
尤正心中自责,当初回来的时候就不应该同意分家,早早搬回来多好。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想借此机会,好好晾晾程氏母女。
“那程氏她们呢。”
尤正想到尤子悦对自己的狠心,语气极为不耐:“随她们住在老宅吧,儿子搬回来孝敬您。”
本以为桑老太会很高兴,谁料她却摇了摇头。
“不行,你不能回来住,好好住在老宅,看着她们母女。”
桑老太太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很精明,这儿子若回来了,那个家岂不彻底就任由程清霜个外人做主了。
除非,程氏母女主动将馒头生意交上来。
尤正忍着不快答应了下来。
母子俩没有将这件事情怀疑到尤子悦头上。
因为尤正相当自信,尤子悦手掌受伤,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着,根本没时间做这些。
桑老太又提及了尤子悦的亲事,这一次他不再反对。
“好,儿子听您的,这件事情我会尽快解决。”
尤正深信“父母之命,媒妁之约”,自古传下来的规矩大于天,除非尤子悦那个反骨,不理世俗规矩,胆大妄为做出无媒苟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