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猫出了守将府,直奔红花莳馆而去,因为宵禁的缘故,街道上基本没有什么人,也正因为宵禁的原因,红花莳馆在宵禁之后,就没了客人。
莳馆的老板,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坐在正厅的椅子上,面露愁容,她一身青色薄丝的纱衣,将大半丰满的身姿显露无疑,那雪白的脖颈更是露了大半,让人垂涎欲滴。
林小猫刚进去,本是气势凌厉,可一看到莳馆的老板,一个衣衫半穿半露的女人,顿时气势一矮,面色一红,结结巴巴的说道:“我要找...娘们!”
“噗嗤”厅堂之中的许多貌美如花的女子们,用着精美的团扇遮住笑容,半露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英姿飒爽的帅小伙。
那老板闻言一笑,轻轻握着嘴,起身来到林小猫身前,看他一身戎装,便已猜到他是伊军将士,而身为伊军将士,这个时候不在城头值守,反而到这地方来,足以说明此人应当大有来头。
想到这儿,她更是轻轻的揽住林小猫的腰,开口说道:“这满屋子都是娘们,不知道,这位小将军要找那个相好的娘们呢?”
老板的亲昵举动惊的林小猫避开三丈远,满脸羞红的说道:
“那个,我的意思是说,我要找一位知音,红颜,额,对,你们的头牌,叫,白,白什么,白依依!”
“哎呦,好大的口气呀,竟然找我们红花莳馆的头牌姑娘,我告诉你,小将军,别说你是伊军的将军,就是你们的统帅林将军来了,不花足够的钱财,也休想见我们的依依姑娘”
“切,不就是钱嘛”林小猫,从腰间取出一物狠狠的放在了桌案上:“诺”。
却是一个干瘪的钱袋子,老板有些惊愕的拿起来,随后倒出区区十几枚仲周通宝。
“这位小将军,你莫非是来打趣奴家的?”老板有些面色不悦,颇为气恼的说道:
“您也不打听打听,我杨幺幺好歹也是这莱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十几枚钱就想见我们的头牌姑娘白依依,真是大言不惭”
林小猫不懂这些,他瞧着老板的气势有些不善,当即呵斥道:
“实话告诉你,我的饷银大都花了,剩下的已是全部的家当,还有,不是我要见你们的头牌,是我们将军他要见…”
“哎哟哟,甭管是谁,没钱就是不行!”老板娘怒叉腰肢,仰头说道。
“好你个奸商,小心我带人拆了你的破馆子!”林小猫也怒了,挺胸抬头看向红花時馆的老板娘杨幺幺。
“你敢....”一时间两人剑拔弩张,气氛有些僵持。
“杨妈妈...”
一个极其甜美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位二八少女便怀抱着琵琶走下了楼,她先看向林小猫,又看向杨幺幺,好言相劝道:
“妈妈,如今莱城正值战乱,莫要得罪了这位将军,也对咱们莳馆不好…”
“哎,依依啊,可是这...”杨幺幺一脸的苦涩。
“这位将军,不知你们将军可是为民请命,除暴安良的林佑安,林将军?”白依依款款走来,开口问道。
香甜软糯的声音,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杨柳细腰,齐腰襦裙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惊住了林小猫的神魂,一时间有些呆愣,或许是直勾勾看得白依依娇羞的低下了头,林小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举止有些不妥,挠挠头说道:
“自然是我们林将军,这天底下除了我们林将军心底如此良善,还有谁能像我们林将军一般。”
“既然是林将军相邀,依依自当前往,劳烦将军前面带路便是”白依依恭敬作揖。
“好嘞”林小猫面露喜色,随后冲着杨幺幺冷哼一声:“你这女人,还不如你家闺女懂事...”
“哎,我...”杨幺幺被林小猫怼的一阵气恼,好在身旁的几位姑娘将她拦了下来,否则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
林小猫、白依依两人出了红花莳馆奔着城关走去,一路行来,倒也相安无事。
当林小猫兴高采烈的找到林佑安时,城头上折腾敌军的战鼓声刚刚停止,而林佑安也在在苦思着破敌之策,待看到笑的没心没肺的林小猫去而复返,不由笑道:
“你不去回去休息了,怎么大半夜的又来城关了?”
林小猫凑的近了些,小声说道:“将军,您不是想找知音嘛?我给您找来了...”
“哦?我就是随口一说,想不到你还当真了...”林佑安闻言,摇头苦笑,边笑边摇着头指着他,却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里,可林小猫哪能不认真,毕竟这么一位美人,大老远的请来,怎么能不放在心上,见林佑安不当回事,当即拉着林佑安来到城关上的一间屋子外面。
“诺,您要的知音就在里面呢”林小猫努努嘴,鬼鬼祟祟的说道。
“哦?我倒要见识见识你口中的知音到底是何方神圣!”林佑安无奈之下,上前推开房门,抬脚迈了进去,可这脚尖刚刚落下,他却愣在了原地。
只见屋内,一个美貌无双的少女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一身若隐若现的粉丝薄纱的齐腰襦裙,身姿曼妙,凝脂膏玉一般的香肩洁白似雪,恭敬的端坐在一把椅子上,半搂琵琶,半遮面,明眸洁净无暇凝视着来人。
“额...”林佑安看见此等情景,伸出去的脚又火速缩了回来,随后关住屋门,揉了揉眼睛,又是眉头一皱,以为自己眼花,再度推开房门,屋内的确有一个娇滴滴的少女端坐着。
这一刻,他极不自然的上前关住屋门,扭头看向旁边的林小猫,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脑门上:
“你从来掳来的姑娘,赶紧给人家送回去”
“不是啊,将军,您不是想要知音嘛,这知音不正是红颜知己嘛...”林小猫一脸委屈的捂着微微发痛的脑袋说道。
“你这都听谁胡诌的,赶紧送人家回去”林佑安有些不自然的呵斥道。
“将军...我这全部家当都给了人家妈妈了,你这还歹和人家聊聊天,听听曲也成啊...”林小猫这一刻觉着亏死了,本以为可以帮自家将军分担解忧,未曾想是搭进去钱财,还白挨了一巴掌,最后还得把人给送回去,你说自己图什么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给我起来”林佑安扶额伤神,看来这林小猫得学些东西了,不然今后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这叫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
“林将军”
房门忽然打开,少女款款走了出来。
刚刚两人的对话,她在屋内自然听见了,先是冲着林佑安微微躬身行了揖礼道:
“小女子见过林将军,似将军这般的英雄,小女子不敢高攀,听闻将军为莱城百姓所作之义举,早已仰慕已久,今日有幸见之,希望为将军弹奏一曲,还请将军不要推辞...”
眼见佳人盛情相邀,林佑安有些气恼林小猫的自作主张,踢了他一脚道:“你呀...”说着就走进屋内,公正的端坐在厅堂之内。
少女则垂坐于蒲团之上,当着林佑安面前道:
“小女子名叫白依依,今日有幸为林将军弹奏一曲,实乃幸事!听将军的亲卫路上曾言,将军想要寻觅一位知音,依依不才,愿弹奏一曲,为将军脱解愁闷,所谓高山流水遇知音,希望将军依依的曲子可以成为将军的知音”
白依依说完,轻轻的拨弄起琵琶,用着琼人的方言唱起了一段古老的曲子:
“一曲肝肠断,轻羽此去莫留连,更有南国花正好,莫向白苹洲上独叹秋水寒,二曲肝肠断,深院梨花相谢早,五马罗堂久徘徊,油壁桐车载君去,去时盈盈红泪满红绡。
三曲肝肠断,落花为雨侬为愁,秋千架上看笑靥,而今都随海棠瘦,唯自弄笛别院忆兰舟。
四曲肝肠断,琵琶不语琴绝弦,鹦鹉架前说心事,垂画双立秉烛观,但得青鸟传信与香媛。
五曲肝肠断,往事何堪忆从头,剪花笑谈灯影瘦,而今红螺渐蒙愁,明月华衫霓裳能记否?
六曲肝肠断,欲倾心事无所藉,还自南园抚霜枝,云台黛色苍烟里,问君此去还谋定佳期?”
曲声悠扬,勾人心魄,一曲终了,白依依款款起身,冲着林佑安行了揖礼道:“将军,依依弹奏完了,这便要离去,还请将军多多保重,告辞!”
林佑安初闻此曲,已然被其悠扬的曲声和深远的意境感染,心中的疑惑和困境也随之解开,下一刻竟心生一计,忙喊道:
“白姑娘,请留步!”
“不知将军还有何事?”白依依面露疑惑的问道。
“额...能否劳烦姑娘在军中小憩几日”林佑安有些尴尬的问道。
白依依眉头一皱,她却不知林佑安竟是这种人,难道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
林佑安不知该如何开口,但没有看到白依依冰冷的目光,苦思片刻后,才实话实说道:“这几日想请白姑娘帮个小忙”
白依依见状,皱着眉道:“将军请说便是,但凡有用到小女子的地方,绝不推辞”
“在下想请白姑娘教我唱曲儿....”
“啊?唱曲儿...”这一刻白依依愣住了,本以为林佑安是变着法儿的不让自己走,可见他神情眉目之间坦坦荡荡,知道自己怕是对其有些误解,于是下意识的点头同意,可是心中却是疑惑连连:这位林将军竟然喜好曲子?当真是一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