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山手握开山刀,看着退去的灿军,眉头一皱,随即便想起来时杨宵的嘱咐,紧皱的眉头又舒展开来,他大笑道:“真乃天公作美,如此绝妙的地势可为我所用!”
说着就冲着身边的亲卫说道:“传我令,招募咱的亲卫”
“遵令!”
曹大山身为先锋官,其麾下有一千死士的编制,也被其称呼为亲卫,可这些时日的战事,原本的一千死士也仅剩六百多人。
如今被全部集结在营塞之内的一处空地上。
曹大山瞧着他们,咧嘴笑道:“俺老曹是个土生土长的伊人,可是却娶了一个灿人做了婆娘,有人曾经问过老曹,为啥不娶咱伊人的婆娘,我今日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都是这狗日的世道逼的。
为了活命,咱老曹没出息,入了婆娘家的赘,可是咱婆娘人好,不仅救了咱老曹,给咱老曹饭吃,给咱找活计,本以为老曹这一辈子就这样干下去,只是没想到这群灿官们坑害了咱破娘的家,害的咱破娘一家老小都被推倒菜市场砍了头,咱命大,逃了出来,可这梁子却是结下了,咱对灿人的恨,那是刻骨铭心,不死不休的恨!”
曹大山一脸的愤恨的说着,他要说,说出自己心头的怒火,说出自己的委屈与不甘心!
“咱那可怜的孩子!还有咱那尚未出世的孩子都没了,这群杀千刀的灿官们不得好死!咱为了复仇,苟活着回到了故土,为的就是报仇,为的就是杀尽这天底下的灿人!”
“你们说这帮子灿人该不该杀!”曹大山仰天怒吼。
“该杀!”众人皆随之附和。
“可是,咱好不容易才逃回故土,这群灿人就放火烧了咱伊人的中都,杀了咱伊人的先君,更是屠戮了咱无数伊人的袍泽,弟兄们,你们说,这灿人,该不该恨,该不该杀! ”
“该杀!”众将士听完他的话,自是愤怒充盈,纷纷高喝着。
“好! ”曹大山来到此地为的不就是是复仇嘛!如今国仇家恨交织在一起,他便有了更多诛杀灿人的理由。
“如今咱们困守这孤狐岭,没有了退路,唯有死战一条路,咱伊人个顶个的爷们,个顶个的汉子,没一个事怂货,孬种!
今儿个我老曹把话撂这了,守住这孤狐岭,咱就能胜,咱就能杀进灿国,为冤死的袍泽们报仇雪恨!只要守下这孤狐岭,咱老曹就给弟兄们摆酒宴,喝他个一醉方休!”
“好!”
“眼下,灿军势大,仅靠咱这三千弟兄守住这孤狐岭非常困难,不过天公有意偏袒咱们,这孤狐岭上山的山口非常狭窄,咱便想了一个办法,可以大破敌军,不过却要三百死士!”曹大山仔细想着。
“先锋大人,小人愿往”
“还有我!”
“咱也去,咱若是死了,爹娘弟弟,妹妹便能有薄田耕种,免除徭役赋税,来年便不会饿肚子了!”
“对,还有我,不能辜负了这一身君上荣赐的军爵!”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主动请缨,这一幕看的曹大山心头却是不忍直视,毕竟他们这些人,此去怕是再难见到。
“好!不愧是咱伊人,个个都是真爷们!”曹大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这一计出,这三百死士定然无人生还,可是这仗终归是要打的,哪有打仗不死人的道理?若是能以极少的代价取得胜利,那便已是难得的统帅了。
而他,明日的打算便是遵照杨宵的办法行事,放火烧山,而如今便是准备的时刻。
次日一早,经过昨日试探之后的灿军,再度集结力量,挥师杀上了孤狐岭,有了昨日的教训,他们这次直奔营塞,以数量的优势压倒这守卫营塞的伊国军队。
两万灿军几乎全部涌入了孤狐岭内,将这山岭上的营塞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次的攻势比昨日更加的残酷,几乎可以用人命堆砌出来的阶梯。
曹大山更是当仁不让,他守在营塞门前,持刀而立,随着凉风拂面,那尊凶容便已露出森然的杀意。
“关门打狗!”
随着曹大山的声音一落,营寨之内焚起一股黑色的狼烟,狼羊袅袅升腾,不多时便听见孤狐岭上山必经的盘山之路上,一块巨大的石头便从山顶上掉落下来,发出沉重的轰鸣之音。
顷刻间碎石飞溅,尘土飞扬,待灰尘落尽,眼尖的灿军士卒们才发现,下山的道路竟然被这块石头给堵住了。
“开塞门,迎客!”曹大山再度高喝了一声。
“吱吱吱”本应紧闭的塞门居然被打开,空洞洞的漏出了营塞之内的场景,其内却是空空如也。
灿人统军之将名叫石尹,被委任为前军副将,领军两万围攻孤狐岭,按照大将军权自安的计策,他务必围歼孤狐岭的伊人之军,消耗平石关守军的实力,而曹大山更是一员猛将,由其坐镇孤狐岭,那么其麾下的将士定然不在少数,观其军塞之上的旗帜,再加上昨日的一番试探,这营塞之中初步估算至少也有七八千之众。
只是如今眼前的情况却让石尹犯了嘀咕,为何这些伊人要将这山路阻断,虽然困得了自己,却也能将他们也困于孤狐岭上,更何况我军数量远盛于伊军,难道他们就一定能打败自己这两万大军?
若是据守,自己姑且还信的过,可识他们不想着据守营塞为何要大开塞门,难道其中有诈?
心中虽有疑惑,可仔细一番思索,觉着自持兵力优势的他却想不出这伊人能耍出什么花样,不由冷哼一声,振臂一呼道:
“冲进营塞,抓拿敌将者赏钱十万!”
顿时间,灿军士卒们沸腾了,他们一个个高举着手中的长刀,冲进营塞,而那本应镇守塞门的伊将曹大山却早已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