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栖水突然止住了话头,江枫的表情不明,她只好讪讪笑了一下,“江哥哥,我不是咒你的意思哈。但是有备无患嘛,我肯定是相信江哥哥能够平安无恙的。”
江枫没有说话,尹栖水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夸,“小妹就先在这祝愿江哥哥,荣尽八荒无疆寿,极登九霄不死仙。”
尹栖水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向江枫,盼望着他能给出什么反应。
但此刻,江枫就像一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只是懒懒地看向她,似乎在说,我看你还能怎么编。
小女童脸上带着甜蜜而恭敬的假笑,摇了摇头,亲热地握住江枫的手,“江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江枫:“说的挺好。”
尹栖水:......
尹栖水:“江哥哥,我是说,你考虑得怎么样。”
暮色愈发深沉,尹栖水却觉得心里慌得紧,总觉得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
眼见江枫再要开口。
尹栖水又止住了他,“江哥哥,你现在想不清楚也没关系。还有好几百年的时间呢,我们,来日方长。但还希望在江哥哥想好之前,能够替我保密。”
她双手作揖,“拜托了,拜托了,江哥哥。”
来日方长吗?
江枫站了起身,到最后也没给出一个准话,只说“好。那便来日方长。”
说完,他直接从正门走了出去。
高大的身影几乎是要抵在门框,她看着玄色衣袍消失在门后,风将门重新带了回来,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还真是油盐不进。真不知道江枫和沈樟这一个个的,心怎么都跟石头一样硬。
但只要江枫这一次没有明确的拒绝,事情就还有转机。她还要多多努力才是,多刷点江枫的好感度,让他不忍心袖手旁观。
何其艰难,却不得不做。
她抱着枕头,翻了个身,江枫走后,隔壁依旧没声。不知道是江枫忘了把屏障撤走,还是沈樟他们已经歇下了。
......
太阳从东方升起,清脆的鸟鸣伴着山间的晨雾将人唤醒。
尹栖水从床上跳下来,清理了一番就往外走去。
隔壁是沈樟的屋子,没错吧?她想着,似乎有声音传来,又似乎没有声音。
她悄悄地挪了几步,将耳朵靠在了沈樟房间的门上。
在说些什么,听不太清。
“沈.....”沈什么?
“哐当——”
门突然被打开。
尹栖水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抬头,高大的男人长发披散,垂到腰侧,天青色袍子敞开,露出精瘦的肌肉。
沈樟眉眼倦懒,眼尾勾着一抹浅红,”你在做什么?“
尹栖水讪讪地搓了搓手:“哥哥,我路过,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吃早饭?但我又担心哥哥没睡醒,所以才......”
沈樟眉眼温和,溺得死人,“原来是这样吗?哥哥就不去”
“——沈郎,是谁呀?”
女子的声音酥媚入骨,尹栖水下意识一颤,眼睛就飘到了沈樟身后。
沈樟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答着尹栖水,“妹妹自己去吧。”
说着,他往后退了半步,就要将门关上。
尹栖水就看到了斜躺在大床上的女人,她一袭红色薄纱,酥胸半露,艳光四射。
是红衣。最好把沈樟吸干。
尹栖水想着,表面却趁着沈樟关门的动静,对着那缩小的缝隙,甜甜说了声“哥哥再见。”
她来沈樟这,其实是想摇人的。
在月婵宫,明面上,她能接触到地位最高的就是七淑圣女。
她想着,能不能在她们那打听点消息,或者顺点宝贝。
毕竟她还没忘记,自己也想要炼制一柄神兵。一曲红绡虽好,但对沈樟那个级别来说,还是不够。
刚才看来,人好像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红衣还在沈樟房内。
她决定往昨日碰到蓝衣的地方走,那儿有精美的楼阁,离这有一段距离。想来蓝衣也不会乱走,大概率是她们就住在那。
一路上,有偶遇打理客居的僮仆的,尹栖水问了路,正好是那。
她倒不是去找蓝衣的,蓝衣心思太深,和她相处起来,费劲。况且,昨天她们也算不欢而散了。
走到檐廊的尽头,各种花树突然多了起来,梨花在檐廊处洒下一地的雪。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向远处望去,梨树背后的左面是连绵起伏的山峦,而在山峦往右,则是平坦的地面。
那里坐落着不同样式的秀美房舍,在零散中自成一种和谐。
更奇特的是,每间房舍外的装饰和幻境都是不同的。
有被青葱古树环绕的民居,有建在水上的礼制建筑,修在凤凰木上的小舍,还有簇拥着黄色迎春花的小阁楼......
她眼睛一亮,直接向开满迎春的地方走去。
红橙黄绿青蓝紫,那一片金黄的区域,住的是黄衣没错了。
白嫩的小手叩响了门。
“谁啊——”门内的女声似乎有些不耐烦,尾音带着哈欠。
尹栖水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敲着门。
一声一声,敲得黄衣脑仁疼。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一大早就来打扰本姑娘休息,本来就因为昨夜火大,今天居然有人上赶着来触她霉头的。
门“哐唧”一声打开了。
黄衣看到一个乌黑的发顶,她略低眼,才看见小不点,“是你?”
黄衣的声音带着惊讶,惊讶中带着恼怒。
尹栖水表情无辜,心里却在嘿嘿直笑,还是跟没脑子的人相处起来更轻松,“黄衣姐姐,我来找你玩。”
称呼一出,黄衣竟然觉得有些心梗,她拉着门,就要关上。
可是这门不知怎么的,居然关不动了。
她暗道了一声晦气,尹栖水就趁着这个机会,从门缝绕了进去。
黄衣一时不查,还在和门较着劲,“嘭”的一声,门突然就被关上了,惯性让黄衣整个脑门都撞到了门上。
“哎哟!”
黄衣痛呼出声,尹栖水强压住嘴角的笑,“姐姐,没事吧?关个门而已,怎么用这么大劲啊?”
黄衣自觉难堪,语气忿忿,“关你什么事?我叫你进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