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公子能一招杀了那城主儿子,定是有本事的,但月城的事,不比在其他地方,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公子你还是快走吧。”
“是啊,黄仙子说得对,这位公子还是快逃吧。”
“你们怎么都在劝人家逃呢?万一人家是真有本事,就不怕城主。就像那江湖双煞,沈樟和江枫来了,你看他们怕不怕?”那人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觉得可能还真遇上大人物了。
任先出口的那人还在畅想,现场却变得十分安静。
“江枫,烈如火。沈樟,温如玉。”不知谁低低念了一声评书,众人心里一惊,越看越觉得像。
不消片刻,人就跑光了。
要说真遇到了这两位,别说是城主儿子,屠城的事,怕是也做得出来。
尹栖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那黄仙子还留在原地,像是也想走,却有些迟疑。
她眉眼微怔,带着小鹿般的灵俏,“还没问过公子大名?”
沈樟仍是那副温柔好说话的样子,就像没听到人群的议论纷纷,“我姓沈,单名一个樟字。”
月黄衣觉得自己腿软了,但又想到刚才男子救下她的风姿,还是鼓起勇气问他,“沈公子,可要来月婵宫一趟,黄衣好为沈公子接风,准备谢礼。”
“那便,却之不恭了。”
沈樟轻摇着折扇,尹栖水合理怀疑他就是想有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
不过她也是受益人,此时便乖巧地跟在沈樟身侧。
黄衣这才注意到尹栖水似的。“沈公子,这位小妹妹是?”
“爸爸。”
尹栖水揪了揪沈樟的衣角,小奶音甜得滴出蜜来。
黄衣笑容突然龟裂,一颗少女心粉碎。
江枫嘴角微抿起一个弧度。
沈樟低头看她,一双眼带着戏谑的问询。
尹栖水转过头,指着旁边的小摊,“我要吃煎饼粑粑。”
“噗嗤。”不知是谁笑出了声,江枫捂住脸,胸膛上下起伏。
高冷哥哥也抵挡不住她的可爱攻势啊,尹栖水想着。
就感觉头顶快要被盯穿,她冲沈樟讪讪地笑笑。
沈樟突然低下了身,捏了一把她的脸蛋,“那也可以吃吗?”
语气温柔,力道却不小,小女童的皮肤很薄,尹栖水疼出了泪花。
死变态真小气。但她明面上还是点了点头,沈樟也依着她,还真给她买回来了。
被忽视的感觉不是很好,尤其是被众星捧月惯了的月黄衣。
她面色有些不好,心中惊疑,不知这女童到底说的是吃的,还是沈樟真是她的爹。
她强撑着笑,一路上都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沈樟聊着。
沈樟也是十分地体贴温柔,有问必答,谦逊有礼,一点也不像人们传说中心狠手辣的主。
但黄衣还没忘记他谈笑间便将李城主的儿子送入黄泉的事,心中既忌惮,又觉得那样的男人充满了魅力。
事实证明,沈樟哄女人真的很有一套。
黄衣从最开始在外人面前的高冷逐渐变得活泼起来,就像山间黄莺,娇俏可爱。
尹栖水被沈樟牵在右手,总觉得女人的眼刀子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飞,等她看过去时,她又会对她露出一个亲切和善的微笑。
那种眼神,大概就是在看爱人带着的拖油瓶?
尹栖水有些无语,专心地把味道不怎么样的饼子啃完,迅速把手上的油全抹在了沈樟手上,然后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窜到江枫身后。
如果江枫不在这里,尹栖水定然是不敢这样做的。
但沈樟如今还在江枫面前披着马甲,定然不会泄露他的身份。那么他也不可能在江枫面前对她怎么样,趁着这个机会,皮一下很开心。
尹栖水躲在江枫身后,一手抱着他的手臂,伸出个小脑袋,偷偷看着沈樟。
见他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很快压下去,似乎是很随意地在山路上摘了根草叶,把玩着。
尹栖水却知道他在揩油,字面意义上的揩油。
江枫想把女童的手臂抽出去,但奈何她抱得死紧。毕竟是小小年纪便有化神期的魔域帝姬,只要她想缠着一个人,纵是江枫都要“忌惮”三分。
后来又尝试了几次,江枫便也随她去了,只是脸色并不好看。
江枫在九州浪了多少年,如今却对一个女童束手无策,一时有点不爽也是正常的。尹栖水这样想着,觉得现在的气氛也不错。
江枫是制冷机,她是拖油瓶,剩沈樟和黄衣在那里甜甜蜜蜜。
四人走在石板路上,低头是热闹的城池。
山间的风就拂过,吹起了江枫和沈樟披散的发,扎着道姑头的小女童就躲在玄服男子的腰侧,八卦地看着沈樟和黄衣姑娘。
众人各怀鬼胎,画面却温馨异常。
很久以后,尹栖水再在街头看见这幅画时,最终也没想明白,是谁看进了眼里。
“江哥哥,他们在做什么呀?”
突然被叫到的江枫一愣,正好看见黄衣羞怯地偷亲了沈樟一口,内心平静。
江枫十分敷衍:“不知道。”
尹栖水:“江哥哥怎么这么笨啊,哥哥和姐姐在打啵~”说到最后一个字,她还捂嘴嘻嘻笑了两声。
江枫:这孩子要成精了是吧。
尹栖水:“江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江枫:“闭嘴,吵到我了。”
尹栖水:“可哥哥都没嫌弃黄姐姐是个喇叭精。”
江枫:“那不一样。”
尹栖水:“怎么不一样?”
江枫:“故友若是喜欢,便是七个八个女人围着,便也由着他去了。”
尹栖水:“哇!江哥哥好宠哥哥哦!”
尹栖水:“江哥哥能不能......”
江枫:“不能。”
“江哥哥......”
江枫觉得自己的耳边仿佛有只苍蝇在转,他忍无可忍地点了小女童的哑穴,拎着她的后衣领,就朝台阶上飞去。
“沈兄,先行一步,月婵宫门口见。”
尹栖水内心忿忿,但想着他至少记得带她一起跑路,又气不太起来了。
等二人走后,黄衣也松了一口气,若不是在沈樟面前,一口银牙都要被咬碎。
怎么有这么聒噪的丫头,居然还说她是喇叭精!
想她黄衣在外,多少人见她都要叫一句黄仙子,称她声若黄鹂,灵气逼人。还有那冷面煞神也是,虽没有明说,但她就是觉得他并不将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