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栖水：“这是在妖界。”所以，慎言。
女修简单的一句话，就让男子安静下来。
裴绝略过那小孩，将目光放在女修身上， 专注，虔诚。
尹栖水莫名有些不自在，她重新坐下。
裴绝和季晏清也自然落座。
尹栖水：“所以，师兄们怎么来妖界了？”
裴绝：“我担心小水的安危，向师尊求的。”
季晏清视线投向了女修腰侧的佩剑：“我是被宗门派过来的。”
白逐月：“呵！”撒谎。
尹栖水只觉得白逐月小孩子脾气又犯了，摸摸了她的头，让她礼貌些。
季晏清心中有点不自在，但面色如常。
作为无极宗的大师兄，他向来沉稳可靠：“听闻来妖界做交换生。要过三关。”
尹栖水闻言，下意识坐好。
裴绝的视线一直落在女修身上，欲言又止。
季晏清神色柔和：“第一关需通过浮屠塔。这浮屠塔是妖族给小辈们试炼的地方，里面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的异兽，据说。”他看了看尹栖水怀中的小孩。
尹栖水：“小白，你要不先出去玩。”
白逐月：...
真把我当小孩了。
白逐月：“大哥哥继续说吧，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季晏清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继续道：“据说里面凶险异常，妖族小辈都是在长辈的言传身教下，才能勉强保全自身。
而妖界让交换过来的人修走一趟浮屠塔，听闻是为了挫人族的锐气，好借此来羞...考验宗门的天之骄子们。”
尹栖水点头：明白了，第一关的目的是为了羞辱人族。
季晏清：“第二关和第三关则简单的多，第二关就是观摩切磋，学习妖族的战斗技巧。
而第三关则是了解妖族的习俗，获得他们的认同。
一般而言，过了第一关后，第二关和第三关自然就能算过了。”
也就是说，除了第一关是妖族的恶趣味，虽然未免也没有锻炼天骄们的意思。
第二关和第三关就像妖族的对外文化输出。
裴绝：“浮屠塔里的异兽，都是什么修为？”
这个问题，当然是白逐月来回答最好。
但她还真当没听到，一手一块糯米团子，丝毫没有插话的意思。
季晏清：“化神以下，但从入口到出口，每次能遇见什么，都是不定的。
像是有幻阵加持。”
这时，粉衣的侍女从门外匆匆赶来，见到了变成小孩的白逐月，便自觉调转了个方向，对着尹栖水：“尹姑娘，陛下在外面等你。”
白逐月放下糕点，咯咯地笑：“大姐姐，快去吧，看来不能跟你的师兄们继续叙旧了。”
裴绝这才看向小孩：“我们可否跟着一起？”
小女童眨了眨眼，一派天真：“大姐姐，这位大哥哥想看你出丑。”
尹栖水：求求了，你快闭嘴吧。
尹栖水抿了抿唇，看向了侍女。
侍女也是满头的汗：“尹姑娘，你快去出去吧，别让陛下等太久了。”
尹栖水手握在剑上，跟着侍女一起出了门。
剩下两人似乎还想问些什么，但见侍女行色匆匆的样子，以为是什么急事，便没有再问，也跟了上去。
尹栖水到的时候，红发男人已经在院子里。
他懒散地靠在檐下的一躺椅内，一手指微蜷，看着上面爬过的一只蚂蚁。
察觉到有人到来，他抬头，侍女们就自觉地往别处退下。
尹栖水便听见了他漫不经心的声音：“来了。”
尹栖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不知为何，在妖皇面前，她总是很紧张。
封疆站起身，也不多话。
他没带武器，只见抬手间，一道锐利的掌风就向尹栖水心口袭来。
尹栖水瞳孔一缩，旋身避过，那被避过的招式，就劈倒她身后的一面墙。
顾不得看砖瓦倾倒的场景，尹栖水左躲右闪，险险又避开几击。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招式，封疆不过轻轻一挥手，那汹涌的灵气就汇成深红色的长龙，向她的要害处袭来。
女修身法敏捷超过常人，只不过，在封疆眼中仍然太慢。
他抬了抬眼皮，要结束这场对战。
一条迅猛无比的赤红巨龙就嘶吼着就要撞进女修的怀里。
那狂卷的劲风，吹秃了院子里的春树，将尹栖水脸上刮出一条条血痕。
女修却仍没有放弃，她握紧手中的长剑，将全身的灵气灌注与剑间，与这力道抗衡。
青色的灵火由下自上，迎面撞上那条巨龙，而焰火中竟又生出一道红光，与龙首相撞。
刚才还懒散的男人变得正经了些。
“小白的招式。”
在两团灵气的撞击下，红青开始相融，空气被剧烈消耗。
“嘭！”
在这反作用力，尹栖水被震得吐出一口血来。
而封疆立在那，岿然不动。
女修的狼狈未能让他的神色有半分变化，他向尹栖水怀里扔去一瓶丹药“不错。”
只丢下这句话，封疆的身形就在原地消失了。
而后院，白逐月发出了惊呼：“陛下，你不是去找尹栖水打了吗？”
封疆没有废话，直接动手。
白逐月又复现了尹栖水所经历的事，只是她明显游刃有余得多。
几十个回合后，直到她披头散发，一脸生无可恋。
封疆才停下手，看向了还死死抓着他袖口的那只蚂蚁，轻笑了下。
白逐月大口喘着气，试探道：“陛下，她太弱了？”
封疆：“她太年轻了。”
白逐月：懂了，打的不过瘾。
白逐月沉默了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封疆没有等人的习惯，叩了叩桌面，言简意赅道：“月亮城，公文。”
语毕，封疆消失在白逐月的面前。
白逐月扶额，原来不是无妄之灾，是偷懒被发现了。
算了，食君之禄，分君之忧。
尹栖水并不知道妖皇的想法，但庆幸男人还是有分寸地压制了修为，让她不至于在妖界的交换生活，今后都在病床上度过。
而自封疆走后，季晏清和裴绝身前那道无形的屏障消失了。
二人焦急向前，就见女修面色苍白，脸庞被刮出道道血痕，唇角带血的惨状。
尹栖水眼前的光被遮住，一抬头，就见到二人着急的神色，她一愣:“我没事...咳。”
说着，又吐出一口血，她尴尬地用袖口擦了擦。
打开瓶身，没多想，取出一颗丹药就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