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尹栖水换好衣服，不出所料的是，小兔子又回来了，还蹲在草坪一边伸出头看她。
她心情极好，伸手将兔子抱起，“还在生气呢？让你待个好位置。”话正说着，小兔子却下意识蹭了蹭她的胸。
尹栖水：“呵呵，还是只流氓兔。”
小白兔从鼻尖发出喷气声，表示不满，但身体却很诚实地躺好了。
尹栖水一边走，一边说着话，“你的毛皮这么漂亮，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那我就叫你。”
兔子耳朵动了动，抬起头期待地看向她。
尹栖水：“小白吧。”
白逐月：“......”她在期待些什么，顺从心意地，她摇了摇头。
尹栖水：“不喜欢？那就叫小黑吧。”
白逐月：“咕咕，咕咕咕。”
神奇的是，这一次尹栖水却仿佛听出了小兔子的意思，“就叫小白，我喜欢小白这个名字。”
尹栖水：“那好，这就满足你。小白，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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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尹栖水开始和谢甯比试后，现场留影就被有心人传到了玉简上。
不管冲浪的修士们讨论得多么火热，都没有引起尹栖水的兴趣，但她不关注，自然会有人关注她。
找茬的，埋伏的，想跟她一较高下，觉得她始终是靠运气的，大有人在。
但尹栖水回去的路上却很平静，自然是有人早早清理了。
雷劫散去的天，给晚上的月色留下一圈朦胧的月晕，她漫步在田垄间，吹着晚风，难得觉得惬意。
却下意识将兔子往怀里拢了拢，担心她着凉，兔子的眼里闪动过淡淡的愉悦。
在接近住屋门口时，兔子的耳朵却猛地竖起，毛发炸开，亮出了尖锐的爪子。
尹栖水抬眼，又低头，用手抚着兔子的背脊，安抚着不安的小兔子。
她看向门口的长身玉立的男人，鸦青色的衣袍在夜色中半隐去，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裴师兄，你为何在此？”
裴绝看向她身前的兔子，眼眸微黯“小水，我在等你。”
听到这个称呼，尹栖水颤了一下，停下了摸兔子的手，最终，她妥协道"进来吧。"
说着，她用钥匙打开了门，这次换裴绝怔住了。
将裴绝安置在小方桌前，因是夜里，习惯性地，尹栖水没放茶，只往二人杯子接了些白水。
等裴绝冷白的手接过那破旧的杯子时，尹栖水才突然意识有些寒酸。
她掏出乾坤袋，开始数灵石：“你要喝点其他的吗？现在山下卖茶酒的应该不多了。”
女人没看见，男人的此时晦涩不明的神色。
裴绝：“小水，你很缺钱吗？”
尹栖水有点尴尬，哪有当着主人家面这么问的，逞强道，“还好，够用就行。”
裴绝却接过杯子，将白水一饮而尽，“这水，很好喝。”
“咳咳。”尹栖水莫名觉得地不对劲，“是吗，就是这外门后引的山泉水，喜欢就多装一些回去。”
她望向墙壁，“我这儿还有几个葫芦。”
男人的声音低沉，“好。”
什么？她只是客气客气。
她看向自己简陋的屋子，心中升起三分悔意，就连这唯一的装饰品，也要离她而去了吗？
裴绝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小水的葫芦，是三山外的紫金藤葫，价值不菲，却这样轻易地送给了我，君以诚待我，我理应有所回报。”
尹栖水哽了一下，“是吗？”
这葫芦是前主人留下的，她竟不知这普普通通的葫芦这么珍贵，还是她对灵植的了解太少了，今晚就再翻翻《百草经》，巩固下知识。
说着，裴绝从腰间取下一钱袋，鼓鼓囊囊很不符合他美艳的气质，“灵石乃是俗物，但我此行匆忙，也没带别的见面礼，希望小水能够收下。”
裴绝说的客气，尹栖水便不再客气，这样子清清楚楚地，更符合她的心意。
她将钱袋收下，也没打开看有多少。
裴绝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这笑如漩涡，而被吸进去的尹栖水微微一愣。
不是，以前的裴绝有这么爱笑吗？
她此时莫名望向了窗外，月亮已有一半掩盖在云翳中，榆树的枝桠还冒着春芽。
她推开窗，凉凉的冷风就刮进来，让人清醒，她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时间不早了。”
裴绝的心却突然揪起，“我不是故意忘了你的。小水，对不起。”
尹栖水回头，一半的月色洒在她莹润的脸上。“我原谅你了。”
裴绝一喜，刚要开口，女人如玉石般的声音接着响起，“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沉湎是没有意义的。”
风拂起女人的碎发，只剩下轻柔，但裴绝却觉得，这风太凉，让她一瞬间，变得冷漠地难以相认。
裴绝：“可过去很重要。”
尹栖水：“但在时间的尺度上，它终将远去。”
裴绝：“你还是小水吗?”
尹栖水沉默，复又开口，“那你呢？还是小乞丐吗？”
裴绝几乎是下意识开口：“我是！”
这样的冲动，是他已经很久都不会有的了。
尹栖水看着他，眼神如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那谢甯，也是你的过去吗？”
裴绝张了张嘴，半天却吐不出一句话，可女人的下一句，更是如当头一棒。
“你知道，我没有取蛇床子，对吗？”
他咬破了唇，语气艰涩，只有血腥味稍稍让他感到一丝解脱，“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你就是小水。”
尹栖水：“不是我，就可以这样做了吗？”
裴绝想说是，可他知道，这样的回答，一定会令她失望。“是我错了，对不起。”
尹栖水：“不必说对不起，我不是说，我已经原谅你了吗？”
裴绝：“可你不在乎过去。我们的那些...”
尹栖水唇角微微勾起，“我从来没说过，过去不重要，但分别的人，总是以另一种姿态，在未来相逢。
那就是一个新的故事了。”
裴绝的眼睛突然亮起来，瞬间的生机如榆树枝头的新芽，“小水，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尹栖水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