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雨樱不想和她兜圈子。
“太后直说叫我来的目的吧,我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我还想回去看着那个因我而陷入昏迷的下人。”
对外的借口,她还是要立一立的。
太后看着傅雨樱表情更难以言说:“是啊,你的人为了救你快死了,你难过想要陪护才是正常的。有付出才会有回报。哀家今天叫你来,其实是想和你道歉的。”
傅雨樱差点把“我像傻子吗”挂在脸上。
“没想到太后你竟然有如此觉悟。”傅雨樱半敷衍的应和了一下,便道,“所以你是要为哪一次道歉?”
也许是没想到傅雨樱会这样接话,太后明显愣了一下。
但随后她便开口道:“当然是为所有让你难过的事情道歉。”
傅雨樱很想抓抓身上的鸡皮疙瘩,这人到底想干嘛?
被人魂穿了?
再试一下看看。
“所以你承认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了?”
太后表情有一瞬间的崩坏:“哀家确实做过错事,就比如那个沧海国来的公主。她伤害母后,然而哀家明明发现了一些端倪,却因为她针对你而袖手旁观,这是哀家的不是。”
傅雨樱舔舔牙槽:“也没办法,毕竟你也帮不了什么忙。”
太后表情舒缓:“你原谅哀家的不作为了?”
“谈不上原谅,因为太后曾经让人不高兴的事情,又不止这一件。”
傅雨樱皮笑肉不笑,不接太后的道歉,也不正面完全拒绝。
“哀家知道了,突然叫你来说让你原谅的话,肯定无法认同哀家是认真的。哀家会重新想如何道歉才能得到你的原谅。”
太后轻易将傅雨樱放走了,也没让她喝什么吃什么。
傅雨樱也没发现其他不对劲的地方,总感觉这一趟啥也没干,这太后葫芦里也不知道卖的什么药。
遛她呢?
还演一出戏。这出戏还有一种演技断断续续不太到位,努力逼自己的感觉。
搞不懂。
傅雨樱从皇宫里出来,便顺便去了一趟大理寺。
她先去见了聂高峻,表示赵一观身上带着的案子,可以借机宣传不要过度相信封建迷信,尤其是需要人命才能解决的事情。
到时候宣传到位,再当众斩下赵一观人头,这样应该能在百姓心里留下不小的印象。
“你要去见二王妃?”聂高峻一脸不赞同。
傅雨樱点头:“想去看她,顺便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聂高峻叹了口气:“不是不信你,之前你也帮我顺利审问过犯人。只是她情况比较特殊,估计你撬开她的嘴,让她说话了,也不是你想的得知的,有用的信息。
这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的经验之谈。不过,王妃你想去就去吧,我不拦着你就是了。这是令牌,你自己过去吧。我实在是忙,就先去处理事情了。”
傅雨樱握着令牌,顺利进入了关押苏琼的地方。
这里不是阴暗的地牢,环境较为干净,但除了一张床和简易围成的茅坑外,什么也没有。
这种待遇就囚犯来说已经是顶配了。
苏琼因为不吃不喝,整个人看起来没气色没精神,甚至看上去老了好几岁,有种人还在,灯快灭了的感觉。
而那双眼睛无神的盯着某处。
傅雨樱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似乎她的精神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狱卒有眼见的搬来了椅子给傅雨樱坐。
她便坐下来看着苏琼,没有着急开口。
苏琼过了很久才终于收回视线,眼神中多了几分情绪,好像从自己的世界里离开了。
她后知后觉发现了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人,抬头看过去后,咧嘴笑了。
“摄政王妃。”
傅雨樱看不懂她为什么对自己有这样的反应。
“你应该是第一次见我这个样子,一眼就认出我了,真是厉害。”
苏琼摇头:“不是第一次见。”
“哎?”傅雨樱一惊,她可不记得自己暴露容貌后见过苏琼。
苏琼用手比划:“我有你的画像,我自己临摹了一幅一样的,但我去掉了你脸上的黑斑。就是你现在的样子。”
傅雨樱十分诧异,摸不到头脑:“你为什么有我的画像,还干这种有点不同寻常的事情?”
苏琼道:“和宇文志明要的,他很擅长画你。而且很喜欢我想要你一幅画像的举动,认为我不介意你的容貌。”
“所以你为什么要我画像?”
“因为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同类,而你又给我做了榜样,我想挂你的画像拜拜。可惜,你是成功的那个,而我是成为笑话的那个。”
傅雨樱脑子里乱了:“我听不懂。”
拜她?受不起啊!
苏琼有气无力的声音中透露出自嘲的笑声:“都是倒贴,都是追逐不爱自己的那个人,都是很喜欢对方而付出努力。可我终究只是道具,而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傅雨樱脑中渐渐有了完整的逻辑。
“你喜欢宇文尚,他不喜欢你,你非要和他在一起,他把你当王妃这个道具来使用,而你以为可以先坐上王妃的位置,再让他爱上你。我理解的对么?”
苏琼笑笑,眼中的情绪并非否认,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傅雨樱头疼,她们并不一样。原主才和她一样,连结局都一样是失败的,只是失败的方式不同。
她明白聂高峻所说就算开口也问不出有用的直觉来自于哪里了,可是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另辟蹊径试试。
“他喜欢我乖巧,我就乖巧,他需要我出面我就出面,他不想看见我我就努力少见他。但我花费了比你更长的时间,长到麻木了,但还是得不到想要的。回过头发现我已经被他调教成了他趁手的道具,所以道具是会被扔掉的。尤其是在不需要之后。”
傅雨樱起身靠近牢房。
“你付出这么多,什么都没得到,最终还被抛弃,为什么不配合,什么都不说?”
“因为我爱他。”
“不是因为你知道的太少?”
“不是。”
“真的是这样吗?只是你最后的挽尊吧?用自己爱着他才不出卖他这种借口来挽尊。”
“不是的。”
“那你举个例子来证明。不用说很多,就说一个我不知道的事情就行。你可以用‘我不吃激将法这一套’来挽尊,没关系。不过如果你能证明,我就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关于我能成功和宇文耀相爱的原因,以及你失败的根本问题。”
傅雨樱一口气抛出两种诱饵,就看鱼儿肯不肯咬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