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尉一听,连忙急道:“六爷莫要说破!”
刘永铭轻笑一声说道:“放心,本王没那么闲。你知道本王是怎么看破的吗?你这人其实还算是有些才华的,做事也算是兢兢业业。你是个孝子这事本王也知道,所以你若真是为了你爹,你绝不可能这么变着花样的来与说,而是会什么都不顾及地直接来找本王!”
“六爷您……”
刘永铭言道:“你这是朝官当久了,胆小变得小了,再加上心虚,所以才有了今日之事!曹相这鬼心思弄得可以呀!”
刘永铭看着孙尉轻笑了一声:“看你吓得那样!行了,这事本王帮了!”
孙尉一听,猛得抬头看向了刘永铭。
孙尉不可置信地问道:“六、六爷,您真的愿意帮臣?”
“少跟本王称臣!本王应下了即是了。不过这事没这么快,曹相憋着坏,我也得抻抻他。等本王手头上的事情弄完了,自会去与谷从秋说。一来帮你把你爹的事情弄个明白,二来也帮曹相把谷从秋拉拢过去。”
孙尉感激涕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刘永铭此时却是回头看着太穹真人,说道:“太穹,想来孙侍郎他今日不用让你帮他做法事了。你有空吃酒没有?”
太穹真人哈哈笑道:“孙侍郎即是心结已解,也算是贫道度厄道法大成了,即是施法成功,自是有空!”
“那请吧!”
太穹真人言道:“一般的酒我可不喝!”
刘永铭笑道:“一般的酒本王也拿不出手呀!”
太穹真人高兴地笑着,一伸手说道:“殿下您且先行。”
“行了,少跟我客气,走吧!”
刘永铭说着便拉着太穹真人往外而去。
孙尉连忙跟在他们二人身后:“臣送送六爷。”
“不必送了。回吧回吧。现在可不是散衙的时间,你还得去兵部呢。省得那胡饭桶说闲话。”
刘永铭口中的胡饭桶指的是兵部尚书胡琏庸。
瑚琏二字指的是先秦以前装饭用的礼器,所以刘永铭才给胡琏庸起了这么一个绰号。
那刘永铭拉着太穹真人一边向外走,一边小声地对太穹真人问道:“你没事参和他这事做甚呀?朝中之事也是你能管得了的。”
太穹真人轻笑道:“贫道如何会知你这朝中之事。只是想帮漕帮了解一下那几十年的恩怨而已。”
“你自己的恩怨都没解决,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恩怨?”
太穹真人一边走着,一边用眼角向着刘永铭瞟了过去。
他问道:“贫道有什么恩怨呀?贫道就只是一道人,出家在外,无有亲室。”
刘永铭言道:“那你又如何知道我会来找你,而在孙尉家里坐着等我的?莫不是这样,孙侍郎也起不到用这一出来把本王弄到他家里来吧?”
“我哪里知道你要来找我?我真就是想帮帮漕帮那些朋友。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有事找我?”
“找个人。一直没找着。我觉得你知道。”
太穹真人将脚步一停,连忙说道:“可别是朝中的什么事情,刚刚我可算是见识到了。就做法这点小事都能牵扯到朝中的党争。”
“不是!就是找一江湖人物!”
刘永铭说完,向后看了一眼,见得那孙尉没有跟过来,他这才压着声音说道:“你上一次可跟我说过大明宫含冰殿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那只邪祟不是被你在那天夜里抓出来了么?我听孙侍郎说过了,当场就让牛头阴司给押走了。”
刘永铭白了太穹真人一眼说道:“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东西给你找着了!不过现在不在我身上,一会儿给你即是了!”
太穹真人两眼一亮,连忙问道:“找着了?你知道那是什么?”
“当然知道了,只是现在没带在身上!走吧,一会儿吃酒的时候再给你。顺便帮我找个人。”
“找谁呀?”
“还能是谁,一个邋遢道人,就是混江龙陈俊。”
陈俊就是死在刘永铭手上的,陈俊埋在哪里刘永铭却是不知。
太穹真人疑问道:“他昨日不是死在宫里了吗?”
刘永铭装腔作势得问道:“阿?他死了?”
太穹真人说:“是呀。还是安康县主杀死的。你不知道?”
刘永铭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呀!如何你的消息比我的消息还要灵通呀?”
太穹真人没想到刘永铭会突然这么问。
他愣了愣神的功夫这才答道:“贤妃娘娘又派人出宫找过贫道,贫道是从宫人的口中得知的。”
“哦!原来如此!”
“即是他人已经死了,那我也就用不上你了!”
刘永铭说着甩开太穹真人便向大门而去。
“你等等!”太穹真人追了上去,说道:“说好了请我吃酒的!”
“现在用不着你了,还请什么呀!”
“君子做事可不兴这样!”
“谁不知我混世阎罗的恶名呀,我可不是什么君子。”
刘永铭说着向着自己的马车招了招手。
马车车夫会意过来,将车驶了过来。
太穹真人连忙拉住刘永铭的右臂说道:“以前看你挺有信义的呀,如何今日却又这般小气。你一个王爷不至于少我这一口酒呢?话说回来了,你从何得知我知晓陈俊的下落?”
刘永铭站在马车侧边站着,转身对太穹真人笑道:“陈俊曾因为贡院考题之事而去找过王元荣,他是照着他主子之命令将事情搅浑而引发点别的事情,离间我与郑德妃的关系。所以陈俊自那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而你也曾与我说过,王元荣也请你找过那邋遢道人。”
“是呀,那又如何能证明我知道他的下落,就凭着那句灯下黑?那也只是我随口胡说的!”
刘永铭笑道:“那你得先告诉我,你插手漕帮之事的真实目的!”
“什么呀,我就是帮朋友。你这话中的意思好像是漕帮的事情你知道?”
刘永铭叹道:“剪不断理还乱。这事还真说不太清楚。你真在漕帮有朋友呀?”
“金不换与贫道有过命的交情,云不聚又是贫道的至交好友,马不疾与贫道以兄弟相称。路不直与我也相熟,甚至丰不收与我都算是相识,这事你别说出去。不管如何,漕帮里不字辈的大佬与我皆有些情谊,这事不帮真就说不过去了。”
刘永铭吐糟道:“如何不提水不流呀?”
“他早已退出漕帮了,哪里算上他了!”
“路不直不是也退出漕帮了么?”
“那不一样!”
“漕帮是江胡帮派,你想帮忙也别牵扯进官府里来呀!”
太穹不高兴地说:“不牵扯进来不行呀!漕帮的根结不在云不聚,而是……你即是知道漕帮之事必知贫道说的是谁呀!”
“你一出家人,管管平老头百姓的事情也就算了。如何还管起了江湖草莽来了!”
“我多少也算是江湖中人!哟,这是你马车呀?好生漂亮。”
“行了行了。想吃酒呀?上车吧!”
…………………………
中午过后,一辆马车缓缓地在橙虀坊的一道门前停了下来。
橙虀坊里候在门外的一名管事见得有马车在门口停下,连忙从里头赶了出来。
那管事的大声对马车车夫喝道:“橙虀坊门外不得乱停车马,这里是六爷的产业,别说我没与你们提醒!得罪了六爷没你们的好!”
那管事说完,驾马车车夫却没马上驾车离开,而是前车帘里看了一眼。
而后那车夫却是说道:“爷,我们到了。”
车里有人说道:“与那管事说,我是来赴宴的,是六爷请我来的。”
管事此时已走到车前,因为离得近,所以听到了车里人的说话声,哪里需要马车传达。
管事连忙问道:“是范阳卢家的马车吗?”
车夫应了一声是。
管事却是说道:“请往前面拐角处的离门而入,这个门里的雅间是给大慈恩寺住持枯木禅师留的!”
车夫没什么反应,车里的人却是有些不高兴了。
但他好似也没有办法,只得吩咐马车车夫绕行而去。
当马车车夫到达离门的时候,从马车上却是走下来了两个人。
第一个人是个儒生模样,三十多岁,头上带着一顶青丝帽,身上穿的也是绸衣细绢。
不过他的脚上却是穿着一双类似军用的马靴。
那人显得有些文质彬彬,但看人的眼神却有些贼眉鼠眼,好似在担心着什么。
这个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贡院门口被刘永铭一声大喝吓得逃走而丢下了一只作弊用的鞋的卢士隐。
卢士隐下了马车以后往边上一让,却让后面一个人先行。
后面走上前来的那个人身材十分魁梧,与儒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米高的个头,不管走到哪里谁都会向他多看一眼,而且还得是抬着头看。
魁梧壮士方正的脸上长着一双圆瞪瞪的怒目,正所谓豹头环眼即是这个形像。
他的身着打扮与他的形象却是有些差异。
身上穿的不是什么绫罗绸缎,而只是一般的麻衣紧靠。
若不是腰间系了一条金黄色的功勋带,别人还以为他只是一名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