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塬轻笑道:“但是他没说破!他心中有你,若你真能照着他的话去做,之后你便能如愿如意。如若你没照着他的话去做,那么他便如愿如意了。”
项温惠却是笑道:“胡说!”
“我这哪胡说了?”
“如愿如意的不都是你么?我与我妹妹,你倒是全要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项温惠吐槽了一句。
刘塬连忙换起了话题来:“我倒是想感谢一下这位智能之士,想抬举抬举他,要不是他我们之间……。”
刘塬呵呵傻笑了两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人家这么帮你,你总不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吧?”
“哦。他叫袁升和。”
“谁?”刘塬的笑脸突然沉了下来,确认得问了一句。
项温惠见得刘塬突然紧张起来,觉得事情好似有些不对劲了。
她连忙解释道:“一个穷书生,怕是连功名都没有。”
“不是,你刚刚说了个名字!”
“哦。姓袁名魁,字升和。虽然有字,但……”
刘塬一听,松开了抱着项温惠的手,噌得一下从亭子边栏位置上站了起来。
项温惠刚刚是靠在刘塬身上的。
刘塬这么一撤,她的身子有些平衡不住,连忙用手一扶边栏,也站了起来。
刘塬愣愣地看着项温惠。
项温惠连忙问道:“怎么了?”
刘塬深吸了一口气,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是他!”
“他?”
“糟了!”
“什么?”项温惠完全没有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刘塬连忙解释道:“此是智能之士,且饱读诗书,知工科通易理,能算生、能料死。唯独对情爱一物放不开。但他不是好色,只要有女子以真心相待,他便是死也愿意去帮忙的!”
刘塬对袁魁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袁魁是个学霸,而且不同于只读死书的那些儒生,他除了儒经之外还善于易理与工科。
刘塬所说的对情爱一物放不开,指的是当初袁魁之妻在荷恩寺患病,那袁魁是不顾性命之忧在身边陪侍。
“什么?”项温惠还是没听懂刘塬的意思。
刘塬急道:“我何等人也,如何会让良才没于民间!那袁魁早便是我朝的工部尚书,且辅佐于五皇子。我出发之前的那天夜里,六皇子、也就是你口中的混世阎罗以抓鬼驱邪为名,在含冰殿抓捕了一名叫夏彷的翰林院臣工。”
“那又如何?我在楚国也早听闻那刘六子胡闹成性……”
刘塬心中越发得着急起来。
他连忙说道:“若是在平时,与小六子一向不合的五皇子必定会在含冰殿里盯着小六子的一举一动!可那天五皇子根本就没去含冰殿,而是在关闭宫门之前来到了我的紫宸殿里控诉六皇子之乱举,被我赶出了大明宫去!”
刘塬拉动着项温惠急急向亭外而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快走!来不及了!”
“到底怎么了?”项温惠被刘塬弄得有些不知失措。
刘塬没有再作说明,而是急冲冲得拉着项温惠要离开这里。
刘塬与项温惠的见面是他的既定计划。
因为计划临期,这让刘塬的期盼感越来越强,导致刘塬在金銮御殿休养之时写下了关于均州美景的那几行字。
刘塬在写完字以后,接收到了一份宋宪送来的密秘急报。
于是刘塬用一张黄纸将那一行字给盖住,自己急冲冲地赶往了延英殿,召见宋宪与户部尚书丁成儒。
刘塬在吩咐丁成儒将户部仅剩不多的三十万两银子泼到河道上以后,又回到了金銮殿。
当他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原本盖着的那张黄纸已让人揭开且还不见了。
刘塬此时便已心疑有人看过这几个字,并且是用那张黄纸抄下来的。
原本查一查都有什么人在自己离开后来过金銮殿,也就知道是谁了。
可偏偏就出了几件巧合之事。
金銮御殿与长安殿、仙居殿、拾翠殿、麟德殿在今年年初开始就是禁军副统领何常所辖防的区域。
麟德殿边上即是翰林院。
当初赵伯伦死在翰林院的时候,就是何常前去封锁的翰林院大门。
但后来何常遇到了一件难事,因贪墨被抓起来的榆林府盐都转运使李哲把延安府盐都转运使何浒给牵扯出来了。
刘永铭让何常千万别管这事,但何常并未听刘永铭的劝告。
他还是为了何浒的事情在宫里四处打听消息。
可偏偏这事让刘塬知道了。
刘塬很厌恶探听宫里消息的行为。
但何常这人真的只是憨直,并不是那种充满心机真的要找点什么宫里私密事情的人。
况且何常之前也没做过这种事情,这还是他第一次犯错。
所以皇帝刘塬就没有降他的职,只是让大统领裴绍打了何常三十军棍外加罚俸半年。
因为何常被打了军棍,一时半会起不来床,驻守在翰林院、金鸾殿的禁军就没有特意的安排过。
他们也只是照一般惯例进行巡查,在特定的地点进行驻防而已。
一般情况下皇帝走到那个殿里,哪里就应该重兵把守。
虽然皇帝有禁军副统领胡森带人保护着,但由于没有特别指示,皇帝在离开金鸾殿以后,胡森的人也就跟着离开了。
换言之,当时金銮殿那里根本就没有侍卫,更何况是看到有人进出过呢。
刘塬也没有去问宦官这件事情。
正如刘永铭之前所说的,金銮殿那边是皇帝刘塬平日休闲的场所,藏着刘塬的许多宝贝。
刘塬要是多问一句最近都有什么人进出过金銮殿,那底下有过偷盗的宫人们就会觉得皇帝这是要查账查人、追赃追案。
结果必然就是被什么宫人给一把烧了个干净,最后“死无对证”。
既然无从问、不能问,刘塬也就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如果有人想要猜测自己都在想些什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十分了解自己的人让他看这些字,好猜出自己的心意与意图。
明朝就有一位严世蕃就能做到这种神奇的事情。
但首先就是要把这些字带出宫外才是。
刘塬经这么一想,也就知道那张盖着的黄纸哪里去了。
于是接下来便发生了刘塬让内宫总管文雄拿着征西将军府进贡的两把匕首去试探谁能在宫里传递东西的事情。
现在经项温惠提醒,刘塬觉得这个幕后黑手就是袁魁。
袁魁原本就在武当县住过,且也是文人,他自然是能猜到刘塬所写的东西即是均州美景。
与袁魁有关的两个女人,一个与自己有私情,一个因为疫病而被困死在荷恩寺。
不管如何,袁魁都恨刘塬理由,也有杀刘塬的动机!
当初刘永铭与姚瑞甫曾有过一场对话。
姚瑞甫断言,皇帝刘塬极有可能会向楚国派出使者,且派出的使者可能就会是刘永铭。
只是姚瑞甫没想到,刘塬自己去充当了这个楚国使者!
袁魁即是判断出了刘塬要去武当县,那么他一定会有所计划。
因为在武当县杀刘塬,远比在宫里刺杀他的成功率要高出许多来!
于是袁魁就将之前收编的豫王死士派往了武当县。
那些豫王死士因豫王之死如今对刘塬是产生了极大的恨意,且他们原本就是死士,一定会不顾一切代价得在武当县杀掉刘塬。
而后来,刘永铭在含凉殿办完事以后,来到紫宸殿与刘塬禀报。
刘塬的计划原本就是在见完刘永铭以后便从密道出发,所以他以散心为由带刘永铭去了蓬莱殿。
刘永铭虽然当场进行了一场分析,但还有一件事情刘永铭并没有分析出来。
那就是刺客的刺杀行为同时又试探出了禁军大统领裴绍不在皇帝的身边的!
事实上裴绍在宫里人的眼中也的确是失踪了。
袁魁很容易能猜得出来裴绍是跟着刘塬一起出行的。
但闹刺客的当夜裴绍却不在。
这只能说明裴绍在当天夜里是在别的地方准备好了出行的准备,等着与刘塬一起出发!
换言之,袁魁已然知道了刘塬的具体出发时间!
以袁魁的聪明才智,猜出刘塬什么时候能到武当,以及到武当以后会与楚国长公主在之前初见的亭子里相会,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刘塬想到这里,这才紧张起来,他相信宋宪一直没找到的豫王的死士杀手一定就在这附近。
所以,此时刘塬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拉着项温惠快点离开这个凶杀之地!
刘塬牵着项温惠正要离开,二人刚一走出亭子,只听得一声哨响传入了刘塬的耳中。
这一声哨响并不是杀手所发出来的冲锋哨响。
而是禁军侍卫大统令裴绍安置的暗哨发出来的哨响。
这种哨响预示着有很严重的突发情况,得要马上撤离。
这一边哨声响起,那一边从山路的路边便闯出了两个人来。
那两个人并不是埋伏的杀手,而是穿着便衣的禁军侍卫。
他们来到刘塬的身边,谨慎地保护着刘塬。
刘塬紧张得拉到着项温惠正想向山下而去。